再次落地之時,夏十月已經到了南門珩的寢殿之中,瞧著南門珩被這一群暗衛給抬進寢殿,夏十月轉頭,朝著元顧一個眼神示意,便隨著眾人一起走了進去。
「方才月月說的,是什麼意思。」
「在外頭守著,若有外人來稟告一聲。」
「你為何什麼都懂?」
元顧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瞧了戴九霜一眼。
他若是不懂夏十月的示意,能跟在夏十月身邊這般久嘛,連丞相府中安排給夏十月的貼身侍衛流羽都已經被她送去參加了武試,可他卻還是跟在夏十月身邊行一切命令,這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你們暫行先出去吧。」
「這……」
「怎麼,還擔憂我會謀害你們殿下不成?」
「自然是不會的。」
「那還不快出去。」
女人就是這般好,不講理起來,是誰都擰不過的。
夏十月這會便是如此。
「那,還請郡主好生為殿下檢查一番,殿下若是醒來瞧見郡主,定會開心的、」
這一句話,也是這些暗衛對夏十月發自內心的說法,自從夏十月同九霄錦成婚,以及奪太子之位失利,且北頌國破,南門珩便日日買醉,出入于酒樓之中。
後面兩件事,他們是無能為力,可如今夏十月在這里,他們也是積極努力的暗示一番,總不能叫南門珩失去了希望。
「嗯,你們出去吧。」
夏十月最怕辜負的就是情了,可是也沒有辦法,她只有一個,那能全部都不辜負,那樣她成了什麼人了,感情什麼的都是最自私的,定當要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才是。
她同九霄錦和離,也是在確定對方對自己沒有愛意的情況之下才下的這個決定,對的起自己,也對的起彥兒。
至于接下來的路,若是有,那便攜手共老,若是沒有,那就孤單影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總歸是要想的開一些才是。
「是,郡主。」
將這群暗衛勸走之後,夏十月才打開自己的智能醫療包,先行給南門珩查了一下之前斷腿的愈合情況,緊接著,就給他輸了葡萄糖和納洛酮,好讓他醒一醒酒,身子舒坦一些。
今日遇到南門珩,倒沒有在她的計劃之中,不過是偶然遇見,然後隨手救了。
只不過,好不容易能潛入了南文皇宮,她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戴九霜都有些擔心起夏十月來,剛想沖進去瞧瞧,卻被元顧給摁住了。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主子又不會出事。」
「萬一南門珩欲圖不軌那該怎麼辦。」
他如今是萬分不敢離開夏十月了,垂涎她的男子這麼多,他又同夏十月和離了,他一離開,豈不是給了他們機會。
「你覺著以主子的聰慧,會招架不住一個酒鬼?」
元顧再次無語的看向戴九霜,他可算是曉得什麼叫做關心則亂了,這貨在這里,確實是太過添亂了點。
「萬一呢。」
這話音剛落,夏十月就從寢殿之內將窗子給打開了,朝著元顧他們呆著的方向看去,就坐在窗前,賞著庭院之中落櫻的風光。
「櫻花還真是好看。」
這一靠,就是大半日。
和煦的微風輕撩撥著夏十月稍稍凌亂的發梢,眼神溫柔且寵溺的賞著繽紛,雙眼漸漸沉淪,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對于夏十月來說,只是短短的一個時辰,卻是她最為難得的閑暇,她實際上最喜靜,就一杯清茶,一本書籍,一座院落,哪怕風雨飄零還是烈陽高照,她都能自享其樂。
戴九霜更是頭一回瞧見這樣安靜的夏十月,他從來覺著夏十月是熱鬧的,勢力的,爭強好斗的,看來他是真的從未了解過夏十月的內心。
「嗚……」
房中的南門珩揉了揉生痛的額頭,瞧見手上這似曾相識的東西,頓時倍感欣喜。
「這……這不是月月的嗎……」
「嗯?」
夏十月應聲轉頭,那風一瞬間將這滿樹的落櫻吹入寢殿之內,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適?」
「不是。」
因著太過欣喜,只曉得盯著夏十月瞧,半響之後才應了夏十月。
「究竟是還是不是?」
夏十月走上前去,查看了下輸液袋中的葡萄糖還剩多少,見差不多見底了,這才將針頭拔了。
「摁住。」
「嗯。」
南門珩的視線緊緊盯著夏十月瞧去,就瞧著夏十月將那東西收好,隨即藏在了自己的懷中,雖疑惑此舉,可哪有空仔細詢問。
「月月,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南文游玩,正巧在街上遇見你從酒樓之中出來,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便叫了你的暗衛將你扶回了寢殿,擔心你有事,我也一同來了,現在可舒服些了?」
「嗯,舒服多了,沒有先前那般惡心。」
「既然你無事,那我便先走了。」
「你……你別著急走,一同用晚膳可好,本宮還要謝謝你。」
听見夏十月說要走,南門珩慌忙站了起來,可突然覺著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便又坐了下來,看向夏十月的眼神之中,皆是委屈和乞求,試圖引起夏十月的同情。
「南文有什麼好吃的?」
「你想吃些什麼,吩咐御膳房給你做就好。」
「你會做吃的嗎?」
「本宮?本宮不會。」
南門珩有些不解,為何夏十月會提及此事。
「你這有小廚房嗎,許久沒有做菜了。」
「月月,你的意思是,你要下廚?」
「怎麼,不願意賞臉吃我做的東西嗎?」
「不不……那,你我一同前去吧。」
南門珩慌亂的從床上起身,心中皆是激動,不知他是第幾個吃過夏十月做的飯,若是除了家人之外的第一個,那該有多欣喜。
先愛的那一方,于這感情之中最為卑微,亦如南門珩,亦如封清安,亦如夏十月自己,只是夏十月當斷則斷的更為果斷些。
「勞煩二皇子帶路。」
南門珩欣喜走出門去,時不時的就回頭看向身後的夏十月,瞧著她有沒有跟上。
「月月這是怎麼回事,要給南門珩下廚?」
「許是主子覺著二皇子太過可憐了些,動了惻隱之心吧。」
戴九霜心中默默的幽怨著,夏十月還沒有給他親自單獨下廚過,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