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這一家剛開門，正在拆門板。
我靠……
太陽曬了，這家伙才開門？
這生意做的，也太懶散了吧？就算是你掌櫃的偷懶，手底下的伙計也不會睡懶覺吧？
正想著，那拆門板的伙計居然伸著白淨的手按在嘴上，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這家伙眼圈是黑的，昨晚肯定沒有睡好啊！
看到趙小年過來，伙計停下手頭的活，笑哈哈的過來迎接。
明顯，他對自己的歡迎不僅僅是客人到店的笑迎，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和喜歡。
搓著手過來笑呵呵道︰「堡主，您又來了！這會想當點什麼？要是寶石的話，恐怕得緩幾天……」
寶石，又是寶石！
立刻感覺其中必有貓膩！
「什麼寶石？怎麼了？」趙小年問道。
伙計笑盈盈的說道︰「我們櫃面上能出的銀子都已經出了，您也知道，河西堡就這麼大地方，銀子也不可能有涼州府存的多，如果要賣寶石，還得我們掌櫃的去問問大東家，從涼州府送銀子過來！」
「什麼？」頓時感覺情況不對啊，那天，帶著馬尋歡過來典當寶石，也就典當了一顆而已，三千多兩能把當鋪給當窮了？
這肯定不對！
聯系之前看到6顆的情況，趙小年立刻問道︰「我走了之後，那個姓李的又來給你典當寶石了？」
「是啊！堡主，您等等，我們掌櫃還睡著呢，我這就去叫他！」
趙小年皺眉，讓他去，補了一句︰「讓他把寶石拿來！」
說著便先進到當鋪里坐坐。
正要進去的時候，一邊有人喊了︰「小芋子！翠娘呢？都什麼時辰！還沒完嗎？再遲可要加午後的錢了！」
「哎！知道了，我去叫她，嘻嘻……」露出一臉猥瑣相，伙計似是回味無窮，笑呵呵的回到當鋪里去了。
趙小年不由看看遠處喊叫的人，那個……那個不是……登仙樓的龜公嗎？
天天登仙樓跑，這河西堡的人里面，就他最面好認！
不由轉頭與張龍對望一眼。
「好活！」
倆人搖搖頭，慢慢走進了當鋪。
今兒這當鋪為啥開這麼晚，算是明白了，這伙計也不容易能遇到這等好事，又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晚睡也是正常的！
「這家伙收了大貨，也和陳掌櫃一樣，準備去京城趕科考啊！」趙小年小聲與張龍交頭接耳。
「科考的時候，正是最好的機會不是？今年，小少爺不也要科考嗎？听說，大人都準備妥當了！」
「干爹準備的啥？」趙小年很好奇。
要知道，干爹這種身份，給自己兒子謀福利，絕對不會是弄什麼金疙瘩的，因為沒必要，在他那個階層里，老大是有主的，錢這種東西，人家不缺，要的就是真正的好玩意。
至于蘇卿文能混個什麼水平，那恐怕也是老大一早就安排好的。
只是，干爹這東西，得要老大滿意才行。
這事情，還是過年干爹酒醉之後，告訴趙小年的。
張龍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小年哥，這個月，我和趙虎都是跟著你的，你知道的，不就是我們知道的，也是听老韓過來的時候說的。」
「哦……」
微微看了看低頭找茶杯的張龍，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說起來，其實自己也已經給干爹準備了一份禮物，就是從地下室那個箱子里，挑了一顆夜明珠，托著運糧的將軍讓他親手交到干爹手里。
想來，干爹是不會缺去京城打點的手段的。
「哎，這是昨天的茶……」張龍一把丟下茶碗，呸了一口。
撇眼看過去，茶碗壁上還有些紅紅的唇印，此刻再聞聞這屋里的味道。
還有一絲淡淡的鳳春花香粉的味道……
「張龍，你那凳子上，有白點！就在你底下！」
「我靠！」
張龍一蹦子跳起來，使勁拍拍，再仔細看看椅子，確定是趙小年騙他，這才一翻白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又重新坐回來。
「嘿嘿！」
「小年哥，你看你袖子！」
「嗯？」
一抬袖子，
叮當——
桌子上的小白瓷瓶子倒了，撒出一股白黃色的香粉出來，一下就染到了衣袖上……
「我靠！」
急忙甩甩，伸手一拍！
灰更大，屋里頓時飄滿了一股廉價香粉的味道……
「哎吆，這一瓶五文錢呢！別給我……哎吆，堡主……」不知從哪跑出來個身著艷紅衣衫的女人，素著臉也顧不上梳妝，急匆匆過來將那小瓶收了去。
張龍和趙小年齊齊看向她。
女人少少三十來歲，皮膚還算不錯，臉蛋沒有梳妝竟然也有粉紅嬌女敕的感覺。伸著手將小瓶塞住，揣入袖中，嬌滴滴的看看趙小年，拋個媚眼，行個萬福，舌頭舌忝舌忝嘴唇，抿著，就急匆匆出去了……
「……」
這是登仙樓的紅館兒，肯出來做活，掌櫃的肯定給的不少啊！
銀子賺了，自然也不在乎這麼一瓶廉價香粉吧。
正目送那姐姐離開，看看岔開腿搖著走路的模樣，眉頭都得跳跳！
……
不多時，穿著深藍色長衫滿面春風的掌櫃也出來迎接了，先是抱拳笑迎，看到桌子上的亂象，面不改色心不跳，怒罵一句︰「這個小芋子！手腳真笨，怎麼還沒有收拾？小芋子，還不滾過來，去給堡主泡茶，泡好茶！」
听得里面傳來一聲︰「哎！」接著就是砍木柴，拾木枝的聲音。
這才拿著秸稈塞進爐膛里，準備開灶點火，燒水去。看來，掌櫃的這幾天是非常興奮的。
趙小年開門見山說道︰「你去看看你收來的寶石還在不在？」
「啊？」
這下不由一愣，掌櫃的警覺起來︰「堡主，這寶石是我們東家要的，山西的楊大將軍想要兩顆送給宮里的梁淑妃……東西已經……」
啪啦——
趙小年丟出幾個石子來，面無表情的說道︰「上頭富貴當鋪收了6顆，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就成這個了！你看看你的！」
「啊？」
掌櫃的不由一愣，傻呆呆的看看桌子上的幾顆小石子，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