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文心花押

作者︰油爆香菇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青年沖沈棠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

沈棠不解,遲疑了一會兒將自己右手搭了上去,歪頭問︰「這樣?」

青年表情漠然地看著她,眼神一言難盡。

于是沈棠似觸電一般縮回右手,看樣子她理解有誤。

「凝氣于掌心。」

青年見沈棠還是一臉迷茫,不得不出聲提點。

他以為自己說得足夠明白了,奈何沈棠連「氣」是什麼都不知道。

見沈棠半晌沒動靜,他只好說道︰「你方才使用言靈之時,有無感覺有什麼東西自自丹府沿經脈向外游走?那就是‘氣’,你現在試著將它從丹府調出來,凝聚在掌心,這樣會嗎?」

言靈這種玩意兒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這涉及到一個熟練程度問題。

眼前這位小郎君能以文心強行抗衡三品簪梟,且言靈效果強勁,不該啥也不懂才對。

青年說得清晰,沈棠仔細回憶先前的感覺。

氣、丹府、言靈、文心……

半晌過後她隱約抓到了什麼東西,引導那東西慢慢像手心游走。

終于——

一團無色氣團逐漸成型,懸浮在手掌心一寸處。

沈棠抬頭看向青年,問他︰「先生,這就是‘氣’?還挺神奇的……我是幾品文心?」

此時的青年則微垂眼眸,大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神情看不太真切,但她肯定後者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掌心。沈棠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于是又出聲詢問,青年似剛剛回神,給了反應。

「你再將這團‘氣’提煉凝實,像我這般就好。」

說著青年伸出的右手迅速浮現一團淺青色氣旋,乍一看像是一團薄霧,不過兩個呼吸轉化為粘稠膠狀的深青色。最後在沈棠注視下化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造型奇特的深青色花押。

見沈棠眼底閃過好奇之色,青年主動將那枚花押遞出去。

花押造型很精致,側面刻有篆書「六品中下」,底部則刻著同樣字跡的「祈氏元良」。

「你叫祈元良?」

如果這是名字,那麼六品中下應該就是他的文心品階了。

青年道︰「祈某名善,字元良。」

一邊說一邊盯著沈棠的眼楮。

見後者眸色干淨,並無絲毫對中下品文心的輕視,略略滿意,看著也沒方才那麼疏離了。

沈棠︰「還真是個好名字。」

又是「善」,又是「良」,看樣子是個好人。

祈善听後啞然。

沈棠將花押遞還回去,說道︰「我大概知道該怎麼做了。」

學著祈善演示的辦法將那團氣旋向內壓縮,氣旋逐漸由無色轉為乳白色膠狀,再由乳白色膠狀化為透明似水晶的小巧物件。沈棠這才收了「氣」,急忙去看花押側面,四面都看了。

結果——

「咦,怎麼沒有字?」

「沒有字?」

說是這麼說,但祈善的聲音听著並無詫異,好似早就料到。

「側面的確沒字,只有底部有字。」

底部刻著四個龍飛鳳舞且狂野的篆書——「沈氏幼梨」。

「沈……幼……梨?你果真不是龔氏子弟。」因為花押是透明的,所以辨認上面的字有些費勁兒,祈善一邊看著底部的字一邊點評說道,「不過,小郎君,你這個表字取得未免過于秀氣了……」

乍一听還以為是女子閨名。

沈棠︰「……」

她已經放棄解釋自己是妹子這事兒了。

既然這個世界默認有文心就是男子,她跳出來辯解,不管旁人信不信都沒什麼益處。誤解就誤解吧,待她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文心或者實力足夠強大再說,免得被當成異端搞死。

沈棠道︰「我叫沈棠。」

「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祈善露出一抹淺笑,道,「也是個好名字。」

沈棠︰「……」

盡管她很想說自己的名字叫「沈棠」,幼梨是隨機弄來的筆名,沒什麼特殊含義。不過人家這麼想,秀一秀墨水,自己也不能潑冷水,只能受了夸獎。她這會兒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文心是啥品階。

「祈先生,我這是什麼品階的文心?」

誰知祈善反問她︰「你想哪種?」

沈棠︰「這是何意???」

祈善徑自說起了別的東西︰「與武膽二十等不同,文心僅有九品。一品上上,二品上中,三品上下,依次至九品下下。武膽能經過後天磨礪突破晉升,天賦高者位甚至能列徹侯,而文心生來幾品便是幾品。我這是六品中下文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希望你是幾品?」

沈棠詫然︰「這……還能由我所想?」

祈善道︰「若是旁人,自然不行,但你遇見了我,倒是能幫你這個忙。」

沈棠一頭霧水。

直覺告訴她,祈善話中有話。

但人家也沒解釋太多,只是淡聲暗示了一句︰「稚子懷千金于鬧市,並非善事。」

沈棠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這文心是個啥東西,居然這麼嚴重?

合著她這個穿越者福利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沈棠也按捺能殺死貓的好奇心,沒有深究,只是問︰「幾品文心都能偽裝?」

祈善自己都是「六品中下」文心,且文心不可改,生來幾品便是幾品,那他肯定不可能幫人真正改動文心品階,那就只剩偽裝了。

既然如此——

沈棠試探道︰「那——一品上上可以嗎?」

祈善差點兒被她問笑了。

「一品上上文心為聖人,乃是虛品,只有手持國璽的諸侯能擁有,你是想找死麼?」

沈棠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文心花押。

思忖片刻︰「那就穩妥些,偽裝成九品下下好了。」

「九品下下?呵,你倒是聰明。」

待花押側面浮現「九品下下」四個篆書,沈棠把玩這枚透明花押,不知該怎麼處理。

「這東西怎麼收回去?」

「收回去做什麼?這是拿來證明身份的,即便是‘九品下下’文心也比普通人好。」

在這個一代人能換兩個國籍的混亂年代,普通人的性命比草芥還不如,更何況沈棠還是被發配出逃的犯人。

刻在耳後的字是用特殊手段弄上去的,除非割掉耳朵,否則永世難除。

但有了文心花押,再用耳飾遮蓋,一般差役看到也不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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