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可試探主你的神

作者︰劍上獨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眼前的這兩個村民,他們看上去明顯進行了武裝,全身都有裝備武器,包括身後還背著一把獵槍,手里還拿著望遠鏡,並不是手無寸鐵的藏身在防空洞入口位置。

兩人應當藏身在這里的留守人員,若不是出現在這里的是龍造寺和瀧澤,估計並不會現出身來。

「不用擔心,他們是過來接應我們的……」

紅發女以手輕輕拂過秀發,語氣淡定。

——可是,這些蝦夷村民為什麼會在這里?村子不是被燒毀了嗎?他們又是如何苟活下來的?

就在瀧澤心生懷疑之際時,這邊一和這兩個村民踫上面來,紅發女人就張開口,用阿依努語向兩個村民說了些什麼。

兩個「蝦夷人」村民互視一眼,也用阿依努語回復一句。

因為他也听不懂阿依努人的語言,全程也不知道她和村民在說什麼……

不過,瀧澤也變得有些好奇于龍造寺的身份,他很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看上去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參與者。

(說起來蝦夷人一度被人們認為消聲匿跡,等同于滅絕的族群,理所當然,也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他們的語言,這個龍造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通曉蝦夷人的語言?)

瀧澤對于這點很疑惑。

「龍造寺小姐,你為什麼會說蝦夷語,我記得蝦夷人對于外界來說,已經是滅絕的一支民族,蝦夷人的語言……普通人應當很難學會吧?!」

出于這份疑惑,他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

蝦夷人滅絕一事,在學術界是個共識。只是除了歷史和文化學方面的學者,普通人最多听說過這個古老民族,對于他們消失一事了解不多。最多是從教科書或是歷史故事里了解一些細節,更遑論通曉蝦夷人的語言。

(再者,若只是通曉蝦夷人的文字也就算了,龍造寺小姐竟然連失傳的蝦夷人語言也知曉,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你弄錯了一件事。」

紅發女轉過頭來,平靜地說︰「蝦夷人,不,應該說阿依努族。這一族人本質上算的上是‘稀人’,也可以說是古老的亞人種族,他們並沒有滅絕,而是被人為的匿藏起來了。」

「蝦夷人當初因為某個原因,受到了外界人們的敵視,險些被人為毀滅,是當時的朝廷高層出面將他們保存了下來,‘五院五鞘’初建時,也將這一族遷移到了這里。」

「而且據我所知,在日本國內,除了蝦夷人以外,還有幾支稀人族群至今還生存著,其中有幾個族群接受了日本國政府的長期保護,也有的隱遁在山林里,至今也在頑強生存著……」

「……還有這種事情?政府還保護了其他的幾支稀人族群。」

瀧澤瞪大了雙眼。

「可是,為什麼不公開這些亞人種的事情呢?」

「政府方面應當也有他們自己的考慮吧?畢竟稀人族群一般都具備特殊的能力……比方說,阿依努族在鍛造上有天賦,才會被賦予‘鍛物院’的資格,據說,西方也有他們的遠親,名為黑侏儒,關于他們的描述之中,經常強調通曉預言、魔法、盧恩符文的能力,使得黑侏儒做出來的任何飾品或武器都帶有很高的魔力。」

紅發女人淡然說道︰」「

「黑侏儒的故事,也蠻符合阿依努族的定位,鍛物院由阿依努族的工匠承繼下來也是出于這個原因,然而這種族群天賦自然會受到一些忌憚或是敵視,政府不公開他們的情報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至于,我為什麼會學會阿依努族的語言,也是因為‘五院’之中有交流的必要,忘了告訴你了,本人是五院之一的‘飯繩院’出身,來這里參加劾刀儀式,也是出于五天鞘之一的某位暗中的授意。」

——五院中的「飯繩院」?

瀧澤迅速反應過來,「飯繩院」的飯繩,是舊時的忍軍集團,也是幕府時期的密探組織,是由臣服于幕府的幾支忍者流派組成的集團。

鞘之主數量畢竟有限,要打探各地的禍鬼行蹤,自然需要一個在各地巡視,展開偵察和打探情報的團體。

而這就是五院中的飯繩院的存在。至于為什麼叫飯繩院呢?因為「飯繩」,指的是大名鼎鼎的飯繩權現。這是神佛習合後誕生的一尊神明——「飯繩權現」或「飯繩大明神」是來自于聳立于越後西部與信濃北部邊界的名岳.飯繩山的山岳信仰。

「飯繩權現」其形象多是乘白狐、持劍和索的烏鴉天狗,並且有蛇纏繞五體或白狐。常被人視為戰勝之神,所以受到戰國時期的不少武將崇拜。

另外,飯繩,也就是「飯綱」也被視為是一種修行者會使用的妖法,因為也有忍者是借由飯綱法來獲得神通力,飯綱這個詞也與忍者牽扯上關系。

「這也就是說,這位龍造寺小姐是忍者出身嘍?」

瀧澤不禁如此思考。

「好了,你也別愣在這里,我們快點進去,其他人還在等我們了。」

「其他人,這麼說來其他人都沒有事。」

她掃了一下瀧澤,眼神也注意到他疑惑的神色,呵呵一笑。

「你的表情貌似在懷疑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以及村民為什麼在這里?其實很簡單,村落里的人早在禍鬼們動手之前,就全部逃了出來……」

龍造寺淡淡地說︰「村子里的蝦夷人……還有我、二階堂、杉波等人,也順道一起轉移出來,提前跑到這里來了。」

「可是,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瀧澤很是驚訝,他不明白自己這邊還沒來得及通報情報,村子里的人是怎麼知道有人打算襲擊村落。

「是前任巫女阿希莉萊拉婆婆的授意的,有村民注意到了長老那里發生的事件,又找不到你、阿夏還有朽繩大人,這位老婆婆覺得事態不妙,建議讓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躲到這里來,現在看來,這應當是個明智的決定。」

這確實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若非提前做了這個決定,恐怕鬼無里村的村民都難一幸免,要知道普通人在禍鬼面前,是無力進行抵抗的。

至于阿希莉萊拉婆婆,也是曾經擔任過朽繩的前任巫女,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也是身為「禍津刀」的朽繩的容器,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朽繩的情況似乎與剩下的七柄禍津刀有些不同。

「別浪費時間了,阿希莉萊拉婆婆還在等我們,她似乎找我們有事,我們還是盡快趕過去吧!」

紅發女人撥了下額頭濕濕的長發,向他催促一句。

「啊!好的。」

瀧澤的心底也犯起了嘀咕,他有點弄不明白,那位阿希莉萊拉老婆婆要與自己見面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邁開腳步,與這個紅發女人一同行動起來。

……

兩人沿著這個防空洞的通道移動,一路上拐了好幾個彎,繞了好幾條道,感覺與來得時候走的那條路線截然不同,這明顯是走的另外一條路。

或者說,這里是通往更下面一層的路線,上一次他們走的是更上層位置的防空洞通道,搞不好這個防空洞挖了好幾層。

「這里的防空洞,有好幾條岔路和通道,有些通道和位置,只有村民們才清楚。」

兩人的前方,領路的是一位褐色皮膚,穿著阿依努族服飾的村民,就是之前在門口留守的兩人中的一個。

瀧澤也注意到了,一路走來確實有些漆黑深邃的洞口,里面很是寂靜,看上去很幽深,也不知道究竟通往哪里,而且一路走來,在這條冗長空曠的通道中,並沒有見到其他的村民。

而且,這條路線似乎越來越深,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暗,除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負責帶路的村民手中拿著的手電筒,就沒有額外的光源了。

「好像快要到了……」

龍造寺向前看去,前面那位背著槍的村民,向前抬起手中的手電,光線也朝著這條甬道的盡頭照了上去。

瀧澤這時也看到了一扇門戶,這是一扇橢圓形圓拱石制的大門,與防空洞內部的風格有很大的差異。

要知道防空洞大多是樸素的混凝土加固的,出于避難考慮的防空設施,也不會刻意搞什麼裝修啥的——可是這扇石門使用的巨大的花崗岩,整個門戶上布滿了花紋與各種不同的符號。

因為這些奇異的花紋與符號雕飾的緣故,整扇門戶都透露出一種詭異、扭曲的氛圍,這種奇異的雕紋會讓人產生錯覺,那就是這扇門上的花紋與符號是會活動的。

特別是如果仔細的用雙眼去盯上去,就會發現那些花紋如漩渦一樣旋轉,石門上的一切雕紋與符號,都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漩渦。

正常人只要多看一下這扇石門,意識就會恍惚,就會感到非常的難受。

圓拱頂石門的後方是一片黑暗,就在兩人走過去的時候,瀧澤忽然伸出手來在門上模了一下,觸踫的瞬間,他就感到手指一陣刺痛。

「什麼鬼?」

頓時,瀧澤感到指尖好像被什麼咬了一下,他縮了下手指,發現自己的指尖破了一道口子。

「好奇怪……」

「別浪費時間,快走吧!」

龍造寺奇怪地扭過頭來,發現他站在原地躊躇,眉頭也緊鎖起來。

「穿過這扇門,就是鬼無里村的村民用于避難的一個場所,這個地方很特別,擁有特殊的力量,就算是禍鬼也不容易闖進來,你動作快點吧!」

「好的——」

瀧澤點了點頭,他的目光還停留在巨大的石門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石門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那是某種來自精神上的排斥感。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這種防空洞里面會冒出這種石門來,這石門的後面都隱藏著些什麼?)

他不禁思考起來。

「這里應當是以前的軍隊在山月復中挖掘出來的防空洞,那麼這個石之門戶又是怎麼來的呢?」

突然之間,瀧澤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日本的軍隊在某個時期開掘這座山,無意之中,在山月復中發現了一個人造的石門,以及隱藏在大山深處的人造洞窟。」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向前走去,穿過圓拱石制巨門後,整個身影就如同走進一片陌生的空間一樣,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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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藤坐在一塊黑褐色的巨石表面,遠遠地看向防空洞所在的那片山壁。

岩石旁邊的一株枯樹上,飛來一只個頭很大的烏鴉,烏鴉停在樹杈上埋頭梳理了一陣黑色羽毛,才扭轉過鳥頭來,將紅寶石一樣的眼珠看向須藤。

「你在看什麼?」

這只有著灰喙的烏鴉歪了歪頭,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花了這麼大的精力,把‘毒餌’投入到這一局來,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須藤抬頭看了一眼烏鴉。

「對于‘屠櫻會’這個組織來說,這般的作為有些多此一舉了,特別是常葉弘明是個非常好用的棋子,就這麼舍棄了是不是有些浪費?」

「常葉弘明嗎?」

烏鴉從張開的灰喙中發出「樂呵呵」的笑聲,那明顯是人類的聲音。

「他的存在只是為了做些測試,實驗結果還算不錯,那麼這個實驗品也可以廢棄掉了,而且,要除掉他也是‘屠櫻會’中那些人的用意。」

「可是這個男人,明明是由你花費了很大精力培養出來的,還有替他植入惡墮器官,浪費了這麼大的資源,最終的結果就是讓他與朽繩同歸于盡。」

須藤充滿警惕地盯著這只烏鴉。

「你究竟在盤算些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無謂之舉,我根本無法理解你的用意是什麼……」

「須藤。」

烏鴉輕聲笑了起來。

「你之所以看不出來我的用意,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你始終在以‘屠櫻會’中一員的視角來看待這些問題,如果你從更高的角度,比方從吾眾之‘神’,偉大的黑蛇之視野來看待這一切,那又是另一種結論了。」

「我不是神。」須藤搖了搖頭,繼續盯著這只烏鴉。

「自然也無法從超越自身角度來看待事物,你用這些話只是為了搪塞我吧?!」

會這麼思考也是自然的,這個叫「阿修不羅」的男人,這個家伙可是那個「謊言」與「陰謀」之神的使者——他的每一句話語都混雜著謊言,每一句話都可以說是沾著蜜的毒液,就連自己與他接觸多時,也分辯不出這個家伙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又在何時說了假話。

「對,你不是神。」

烏鴉輕輕地說道︰「須藤,你聰明的地方就在這里。非神之人,就不要妄自對神的授意進行猜測,‘不可試探主你的神’,這可是最為古老的警告。既然毒餌已經拋出,接下來的局面如何發展,我們只要拭目以待就行了。」

「什麼樣的拭目以待,能讓我也知道嗎?」

就在這時候,從烏鴉與須藤的身後一道人影出現,緩緩地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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