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章 志同道合

一頓飯吃的越來越有家庭氛圍,這些人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有些話是彩雲听不明白的,她卻能听出來徐愛國說的每句話都有所保留。

「干女兒,是不是越听越糊涂?你就只當是一次真正的家宴。這些人不一定都是咱家的親戚,卻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跟這些人在一起說話,就是干媽我也跟不上節奏。」陳局長壓低了聲音跟彩雲說道。

「干媽,大伯父需要做什麼手術啊?」

「丫頭,你就不問問別的。」陳局長有些詫異的問。

「我不想問,我的經歷還達不到那樣的高度。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有的時候知道的多未必就是好事。」

「干女兒,干媽都沒有你這份胸襟。這或許就是干媽和你干爸不在一起工作的主要原因。你就不擔心徐愛國嗎?」

「怎麼會不擔心?但是我信任他,就像他信任我一樣。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需要,我都會拼盡全力的幫助他。」

「干女兒,這一點上干媽不如你。你大伯父身體里有一塊彈片,因為離心髒太近,手術危險太大。在這些人里你大伯父的本事最大,卻因為這一塊彈片困住了他。」

「干媽,需要我怎麼做?」

「早些年你師傅莫老神醫說過,可以通過經脈移位暫時把彈片拉離心髒。但是他做不到。」

「干媽,我師傅說的這個法子可以實施。但是經脈移位時間不能過長,否則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傷害。」

「這一點你師傅也說過,不需要太長的時間。通過手術把彈片取出來,然後就可以恢復經脈。」

「干媽,十二個時辰夠嗎?」彩雲思索著問了一句,手術她大概齊懂一點兒。就是把人身體用刀拉開,把里面多余的東西拿出來。這在她的前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孩子,十二個時辰不就是一天一夜嗎?哪用得了那麼久的時間,幾個小時就足夠了。」

「那就沒問題了,那我們就馬上給大伯父做手術吧。」

「干女兒,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手術也不是隨便做的,手術前還要做各方面的檢查,就是彈片通過經脈移位了,也要通過儀器的確定。」

「干女兒,跟你干媽說什麼呢?」幾個男人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服務員已經開始收拾桌子,郭副省長看著陳局長和彩雲問道。

「干爸,我們在說大伯父的病。」

「干佷女有心了,趕早不如趕巧,你現在就給大伯父號號脈。」大伯父激動的說道。

桌子又被鋪上了白色的桌布,彩雲認真的給大伯父診起了脈象。包廂里瞬間安靜了起來,十幾雙眼楮一起看向了彩雲。

「大伯父,您是不是不能劇烈的運動?就是睡覺翻身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心口疼的癥狀。」

「是啊,以前拍過片子,那東西比芝麻粒兒大不了多少。折磨我很多年了,以前倒沒覺得怎麼樣。這幾年越來越不行了,孩子啊,你要是能叫它挪個地方。西醫大夫就能在我胸口上拉上一刀把它拿出來。」

「丫頭,那個小彈片師傅知道。開胸手術的風險太大,師傅听說做這樣的手術還沒有幾個西醫大夫敢動刀子。以你的針灸水平完全能做到叫它移位到表皮。那就是一個小手術了。當年師傅就沒有敢嘗試,你是可以做到的。等一會師父借你一雙慧眼,或許不用動刀你就能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彩雲的腦海里又想起了師傅莫老頭的聲音。

彩雲听了師傅的話沒有作聲。前世自己跟著神醫師娘,有做過這樣的嘗試。師娘甚至把異物挪移離開了大血管,拔出了異物保住了那個人的性命。她有把握自己也能做到,便斟酌著說到︰「我試試,不知道沒有師父在旁邊指點,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小郭,看來要去你家住幾天了。」大伯父笑著說。

「前輩,不如去我們醫院吧,干部病房正好也還空著。就說是我的長輩,誰敢說閑話。」表嫂決定的說到。

「我身體里的這塊小東西拿出來了,誰還敢在我面前炸毛。干佷女,拜托你了。」

當晚,一行人分開住到了不同的地方。走出酒店彩雲這才發現,幾個年輕一點的都穿著軍裝,而且官職還都不小呢。她看向了徐愛國,後者給了她一個了然的眼神。彩雲也就明白了,徐愛國早就知道了。只是事情沒有明朗之前,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了。

坐上郭副省長的車子,彩雲和徐愛國跟著一起去了醫院。礙于那枚紐扣,坐在了車上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麼。」愛國哥,一下子見了這麼親戚,你緊張不?「」媳婦,有什麼可緊張的。你男人我可是個軍人,什麼陣仗沒見過。「」也是,我也從小就不怕生人,那些年在山上瘋跑練出來的。「」媳婦,那些年的事兒你就不要老拿出來說了。在這里沒幾個人認識你,你只要展現你的現在就好了。「」愛國哥,我的過去是不是叫你很沒有面子。「」不是,你的過去是一分寶貴的財富。人都是向前看的,過去只能是歷史。「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一所很大的醫院,值班的醫生護士見到了表嫂都打著招呼。

「院長,干部病房已經布置好了,醫療儀器也都準備妥當。」

「兩位專家已經都在路上了,估計明天早晨就能到。」

彩雲和徐愛國走進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安排完畢了。顯然是早有準備,萬事俱備只欠自己這個東風了。走進了五樓的干部病房,表嫂推過來一本還沒填寫的病例對兩個人說。

「先看看病例,然後在決定什麼時間開始針灸治療。」

「好的,沒有了師父在旁邊指點,我還真沒有多少把握。愛國哥,醫生寫的字我認識的就更不多了,你幫我看看。」」好的。「徐愛國說著在病例本上寫道。」幾成把握?「」七。「彩雲回了一個字。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有翻看紙張的聲音,還有彩雲和徐愛國低低聲音的交談,無外乎都是這個字念什麼,什麼意思。間或還有表嫂的解釋聲音。

干部病房分里外兩間,彩雲來到里面的時候,大伯父已經躺下了,兩個護士正準備給他輸液。表嫂示意護士離開,看著彩雲說︰」專家明早就能到,一個晚上的時間夠不夠。「」夠用,現在就開始吧。「彩雲說著拿出一粒要丸子叫大伯父吃下去。表嫂想問問是什麼藥卻被大伯父阻止了。」記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孩子,你大膽的去做,小郭信任你,我就信任你。「

听了這話,彩雲心里清楚,這個人不是什麼大伯父了。也就笑著說︰」前輩,過程可能有些痛苦,剛才叫您吃的是叫你睡一覺的中藥丸子。「」孩子,我不懷疑你會害我。我能重新回到崗位上,才是你們大家的後盾。動手吧!「

彩雲拿出來針包,開始專心致志的在大伯父身上扎起來。了記于心的穴位,合理的搭配,改變經脈的走向。彩雲做的極為認真,表嫂在一旁看著,徐愛國和兩個護士在外屋警戒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病床上的大伯父偶爾發出幾聲痛苦的叫喊。彩雲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來。針灸終于結束了,彩雲極度的疲憊,兩只眼楮都有些發花了。忽然兩只眼楮一陣劇痛,淚水都流了下來。

彩雲就是心里一驚,難道師父說的慧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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