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好辦法

天空依舊明亮,陳松在驛館的大堂當中。

朱棣坐在他的對面,驛館當中的閑雜人等全部都被清空。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朱棣,陳松開口說道︰「咱們現在已經將揚州府最基本的情況模清楚了,我昨天晚上寫的奏折也已經送到京城去了,官紳一體納糧也該開始了!」

朱棣長出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沒錯,官紳一體納糧也該開始了。

可咱們現在該從哪步做起?你之前不是說,如果咱們要實行官紳一體納糧,掛靠在士紳名下的那些百姓們也會鬧嗎?

如果沒有一個確切的辦法,那官紳一體納糧實施起來會有不小的難度啊!」

「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到了,而且我已經有了對策,只不過咱們現在要將風聲先放出去,先在揚州府城的大街小巷當中張貼告示!

先通知揚州府城中的所有人,咱們要開始實施官紳一體納糧了!」陳松不急不緩地說道。

朱棣皺起了眉頭,對于陳松所說的這個辦法有一些懷疑,「咱們就直接這樣實行嗎?這樣直接實行的話隱患會很大呀,到時候萬一這些士紳煽動百姓,咱們該怎麼辦?」

「我知道,這些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我不是說了嗎,先通知下去!」陳松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听你的吧,先將此事通知下去!」

……

第二天,揚州府的大街小巷中貼滿了告示,告示的內容很簡單,就寥寥幾句話,就是在說官紳一體納糧就要實行了。

在這些告示的周圍,圍滿了百姓。

在百姓的身後站著圍觀的士紳,此時的他們,臉色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受過。

吳德良站在百姓的最後面,頭上戴著天下大同巾,眼楮死死的盯著張貼在牆上的告示。

他的視力很好,就算是站在百姓的身後,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告示上面的內容。

他的臉色很難看,低聲咒罵著陳松,「陳松啊陳松,你終究還是將這個計劃實施了出來,難道就不害怕嗎?

要知道,雖然我也不想交費,但是百姓們也不想交稅,掛靠在我名下的那些百姓也不想交稅,我倒是無所謂,可你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能和你過得去?」

李常德站在他的旁邊,也在不停地咒罵著陳松。

「吳兄啊,這個姓陳的是真的惡心,竟干這些惡心人的事!

其實咱們應該早有預料,這個姓陳的肯定會將這個官紳一體納糧弄出來,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竟然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看來咱們都小瞧了姓陳的決心了!」李常德咬牙切齒,牙槽骨嘎吱作響。

「之前咱們在酒局上試探他的事,那個時候估計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不用想,他肯定是在裝醉,咱們現在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吳德良長嘆一口氣,忽然想到了那天的酒局。

「但這樣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好實施的,到時候有好戲看了,且走著瞧吧,此事不會善罷甘休!」

吳德良一甩自己的衣袖離去。

這些百姓們圍在告示周圍,一些認得字兒的秀才,大聲的念叨著告示上面的內容。

百姓們听著秀才的聲音,念念叨叨。

「這個官紳一體納糧是什麼意思呀?我怎麼有些听不懂?」

「這個官紳一體納糧就是,不管你以後是官老爺還是士紳老爺,都必須要交糧稅!」

「啊,那這樣一來,那我們的農田是不是也要交糧稅啊?」

「估計是要交,一個人都跑不了,到時候,不管是士紳還是官老爺,或者是咱們這些人,都必須要交糧稅。」

「那怎麼辦?本來咱們交給士紳老爺們的糧稅要比朝廷的糧稅少,士紳老爺們都交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要像之前那樣啊?這可真不劃算!」

「誰說不是呢?這下咱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真是的,朝廷這是干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些將土地投獻在士紳名下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大都不情不願。

人群當中也有贊同的聲音,而且贊同的聲音也不在少數。

贊同的聲音基本上來自于那些自耕農,他們本來就要向朝廷交糧稅,所以這個政策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利益糾纏。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給那些士紳們交糧稅,那你們的土地還是你們的嗎?」

「就是就是,都把自己賣了,把祖宗留下來的地都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這些自耕農的譏諷起那些百姓。

那些將土地投獻在士紳名下的百姓也不甘示弱,立馬進行反擊,雙方人馬你來我往,言語上不停地交鋒。

只不過這里是城內,他們不敢鬧事,所以說,就僅僅讓嘴爽了而已。

陳松和朱棣來到這群人身後,他們兩人穿著普通衣服,雖然百姓們覺得他們倆人氣度不凡,但卻不知道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

雙手背在身後,將這群人的對話全都听了去。

朱棣有些擔心,他看著陳松,詢問道︰「常青啊,你這樣做真的行嗎?這還沒正式開始呢,只是通知了一下,你看這些百姓都鬧成什麼樣子了?」

陳松看向朱棣,笑了笑,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已經有了好的辦法!」

「什麼好辦法?說出來听听!」朱棣來了興趣,眼楮瞬間明亮。

「這個辦法嗎?非常簡單,殿下可還記得那個叫做楊翠娟的小女孩兒?我的辦法就是她。

至于我這個辦法的細節,暫且賣個關子,等到了時候,你就會明白!」陳松一臉陰險的笑著,這次他要將揚州府的所有士紳,所有的遮羞布全部拉下來。

朱棣想要刨根問底,可看到陳松臉上這幅陰險的笑容,忽然就止住了想要詢問的。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看這樣子就知道!」朱棣心里開始同情那些士紳。

為什麼那些將土地投獻到士紳名下的百姓們對這個政策非常討厭,那是因為這個政策會損傷到他們的利益。

人都是趨利的,只要某件事情損傷到他們的利益,那麼百姓們就會天然的避開這件事情。

官紳一體納糧之事損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避開。同樣的,只要士紳損傷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也會避開,而這一點正是陳松的突破點。

陳松想到了,當初在京城用來對付那個御史時所使用的小人書。

這次,同樣可以將這個辦法拿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陳松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陳松所準備的不止這一個辦法,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只不過這個辦法更加陰險,不到萬不得已,陳松是不會用的。

但如果這兩個辦法雙管齊下的話,士紳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將會直線下降。

「先用吳德良和鄭敬謙開刀吧,鄭敬謙是泰州的大儒,在揚州地界上都屬于有名有姓的存在,只要將他徹底拉下水,順帶著,再將吳德亮拉下水,所造成的影響力不利于抄了他們的家!」

陳松雙手背在身後,一邊走著,一邊小聲念叨著。

朱棣豎起耳朵認真的听著,可是,只听了個一知半解。

回到驛館,陳松坐在自己的房間當中,讓人將那個小女孩兒帶過來。

從泰州回來的時候,小女孩沒有地方安頓,雖然當地也有養濟院,但陳松害怕小女孩受到鄭敬謙的迫害,所以就一並帶了回來。

陳松將房門反鎖,坐在床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已經穿戴整齊,洗漱干淨的小女孩。

馬翠娟雙腳並攏,腦袋低垂,兩個大拇指不停的摳著手上的指甲,顯得舉措不安。

陳松坐在那里看著,就好像怪蜀黍一樣。

可能是馬翠娟會錯了意,她弱弱的說道︰「只要先生願意。奴婢可以做出一切報答。」

陳松稍微一愣,臉上的錯愕轉瞬即逝,便笑道︰「小姑娘啊,你想錯了,你也想歪了,讓你進來呢,是給你檢查身體,來,坐在我邊上。」

說完這話,陳松也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些古怪,可仔細一想,也沒什麼呀。

小女孩顫顫抖抖坐在了陳松的旁邊,陳松將右手放在了小女孩的肩膀上,小女孩臉蛋瞬間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子上。

小女孩閉著眼楮,等待著下文。

陳松嘿嘿一笑,一個閃身,帶著小女孩來到了醫院。

小女孩進入了沉睡,看著躺在地上的小女孩,陳松跑進醫院。

沒過多長時間,陳松拿著一個相機走了出來。

這相機是陳松在一個病房當中找到的,可能是某個愛好攝像的病人留下的吧。

雖然陳松不是專業的攝像師,但為小女孩拍個照,還是可以的。

陳松拿起照相機, 嚓 嚓給小女孩拍了幾個照片。

拍完照片之後,陳松又帶著小女孩走出了醫院。

小女孩坐在床上,眼楮睜開。

陳松站在她面前,模了模她的頭,笑道︰「行了,可以出去了,已經檢查完了。」

小女孩有些吃驚,怎麼這麼快,這麼快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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