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怎麼這麼懶

朱元璋露出詫異的表情,「此話當真?果真如此?」

呂宗藝鄭重其事,「臣不敢欺君,所言皆是事實。」

「這也算是罪有應得,若是涂節沒有和胡惟庸牽連,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朱元璋說罷,坐直了身子。

「胡惟庸已經伏法,卻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俺勸你們若是和胡惟庸有過糾纏,就早早的說出來,不然等查到那天,結果可就難料了!」

朱元璋看著大殿中的這些官員,陰沉沉的說道。

胡惟庸乃是謀反,要是和胡惟庸有牽連,那不就是在說,我也想造反嗎?

大殿中的這些臣子就算再傻,也不至于當堂承認。

朱元璋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並沒有多少憤怒,簡單的嗦了兩句後,就開始討論其他的事情。

如今天下尚未徹底平定,早朝上的事情基本上以這些軍國大事為主。

可惜,從頭到尾,陳松沒有插上一句話,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輪不到陳松發表意見。

下了早朝,陳松也一個人走出了皇宮。

他走在午門外面的廣場上,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皇宮,只覺得陰森刺骨。

胡惟庸已經伏法,若是按照慣例,應該重新選拔丞相。

可是從頭到尾,朱元璋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就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陳松嘆了一口氣,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回到太醫院,陳松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班房中。

太醫院幾乎將陳松當成祖宗一樣供著,沒有什麼大事根本不會麻煩陳松。

前一陣子,陳松還忙碌朱元璋交給他的事情。

可是忙完了朱元璋交給他的事情之後,陳松就閑了下來,整天坐在班房中不知道該干些什麼。

陳松沒有關門,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右手杵在下巴上,呆呆的看著大門外。

朱元璋的精明以及老辣遠超陳松的想象,平日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可是真實樣子超出常人認知。

坐了一段時間,陳松有些無聊,在班房的書架上隨意的翻動起來。

書架上有一些醫術,陳松隨手取出一本,站在書架旁看著。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陳松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沒有听到響起來的腳步聲。

來人站在陳松身後,一臉焦急的拍了拍陳松的肩膀。

陳松微微一驚,急忙轉過身子,發現是朱棣一臉焦急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殿下,可是有什麼事情嗎?」看著朱棣這個樣子,陳松詢問道。

朱棣二話不說,拉起陳松的胳膊就往外面跑。

一邊跑一邊說,「俺兒今日起床後,忽然高燒不退,甚至還說起了胡話,你趕緊給看看!」

如今是洪武十三年,朱棣的兒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未來的明仁宗朱高熾,如今虛歲三歲。

「除過高燒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癥狀?」陳松問道。

朱棣忙道︰「除過高燒之外還惡心嘔吐拉稀,吃不進去飯」

朱棣說著朱高熾的各種情況。

成年後的朱高熾身體並不好,恐怕少年時身體也好不到哪里去。

陳松加快了腳步,跟著朱棣來到了他所在的院子中。

這個院子不大,在皇宮當中比較偏僻。

朱棣急忙拉著陳松來到了臥室當中,剛剛進去,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婦人迎了出來。

不用想,這肯定是朱棣的媳婦,魏國公徐達的長女,徐儀華。

徐儀華飽讀詩書,能力超群。據說,朱元璋曾夸贊她「女諸生」。

徐儀華側過身子,隨後跟在陳松的身後。

走進臥室,陳松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朱高熾。

朱高熾的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一張發白的臉露在外面,額頭上放著一條毛巾。

陳松走到朱高熾的面前,手放在朱高熾的額頭上。

剛剛放上去,滾燙的感覺從手上傳來。

朱棣急忙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陳松的後面。

陳松沒有疑惑,坐了下來,開始給朱高熾把脈。

七八分鐘後,陳松松開了朱高熾的手。

朱棣站在一旁,急忙問道︰「俺兒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事?」

徐儀華一臉擔憂,比朱棣還要著急。

陳松轉過身子,用他們能听懂的話說道︰「這病不算嚴重,應該是吃了不潔的食物,或者是吃了冰冷食物導致的,倒也好治。」

其實就是急性腸胃炎,算不得什麼大毛病,就是朱高熾年齡太小,抵抗力差,所以癥狀比較明顯。

朱棣听陳松這樣說,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在現在的朱棣看來,若是陳松說自己的孩子能治,就算只剩下半條命也不會有事;若是說自己的孩子沒治了,就算活蹦亂跳,朱棣也要揪心。

「我就說,都怪你。昨天晚上硬要讓孩子吃肉,他年齡這麼小,那里能吃肉?還一次行吃了那麼多,不生病才怪!」

徐儀華白了朱棣一眼,一臉不滿的說道。

朱棣和徐儀華的感情可以說是朱元璋和馬皇後的翻版。

朱棣一臉尷尬,連連解釋,底氣不足的說道︰「俺這不是想著孩子都大了嗎?」

「你可真會照看孩子!」徐儀華瞪著朱棣。

陳松急忙打了一個圓場,「殿下,此病不算難治,就只是一個小毛病,還請殿下跟著我去醫館取藥吧!」

「好,俺這就跟著你去。」朱棣說著就拉著陳松的胳膊,朝著外面走去。

走出皇宮後,朱棣讓人找來一輛馬車,兩人坐在馬車上朝著醫館方向狂奔。

來到醫館,陳松讓朱棣在醫館的大廳等待,自己跑到後院的庫房中,給朱棣取藥。

在醫館外面的藥櫃中,裝著的基本上都是中藥以及中成藥。

至于西藥,大都存放在後院的庫房中。

而且,庫房的鑰匙只有陳松有,庫房的牆壁都被陳松加固過,普通人要是沒有鑰匙,基本上進不去庫房。

陳松飛快的在庫房中挑選好藥物,但有一種藥因為保存苛刻,所以陳松沒有從醫院中取出來。

陳松再一次進入了醫院,五六分鐘後,陳松帶著那款藥走出了醫院。

這款藥是一種益生菌藥,在治療急性腸胃炎有奇效,不良反應非常低,非常適合小孩服用。

只是這種藥的保存條件比較苛刻,就沒有取出來。

除過這款藥之外,還有蒙月兌石散,這是止瀉的藥。

其實,陳松可以保證,以這個時代病菌的抗藥性,若是給朱高熾服用氟 酸或者左氧效果更好,可是朱高熾年齡太小,有一定的風險。

畢竟這兩種藥的副作用還是比較大的。

陳松將這兩種藥的外包裝撕掉,膠囊裝進瓷瓶中,蒙月兌石散用麻紙包起來。

這些藥都是三天的量,這樣包裝也無所謂。

走到大廳,陳松招呼了一聲,朝著外面跑去。

沒多久,陳松和朱棣回到了臥室。

陳松將裝著蒙月兌石散的紙袋交給朱棣,吩咐道︰「將此藥用溫水化開服下,喝完這個藥之後,再喝一個這個,記住,喝藥之前先喝點熱粥,這兩種藥要相隔兩刻鐘的時間。」

陳松將小瓷瓶的瓶塞打開,從里面倒出一粒益生菌膠囊放在手心,在朱棣的面前晃了晃。

「好!」

朱棣之前見過陳松給馬皇後開的布洛芬,所以對這種益生菌膠囊並沒有多麼驚訝。

朱棣拿著藥,急忙按照陳松說得辦法去做。

陳松做完這些事情,走了出去,來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畢竟是朱棣的私人地方,一直在里面呆著也不是個事。

朱棣忙完了事情,讓人將陳松送了出去。

這里距離太醫院沒有多遠,沒花多長時間陳松就回到了太醫院。

前腳回來,太醫院院使鄒和拿著一本冊子來到了陳松的班房。

他將這本冊子放在陳松面前的桌子上,對著準備起身的陳松說道︰「听人說,你剛才給殿下看病去了?

皇家之事不能馬虎,要記錄的。將你剛才診治時的過程以及用藥都記錄下來。」

這是太醫院的規矩,陳松剛進來的時候,鄒和就給陳松講過。

「在下知曉,待會就會將這些事情詳細的記錄。」陳松朝著鄒和拱拱手,說道。

鄒和乃是一個醉心于醫術的人,與世無爭,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好,你辦事我放心,那我就先走了,寫完之後交給我就成。」鄒和說罷,走了出去。

陳松將鄒和送出去,開始書寫診治記錄。

寫完之後,窗外的天色暗淡了下來。

陳松將記錄送到了鄒和的班房,在太醫院中亂轉起來。

太醫院中的這些人可以不認識院使,但不能不認識陳松。

尤其是那些學徒,非常渴望能在陳松的手下做事,趁機學上一招半式。

陳松不是沒有考慮過收徒的事情,只是來太醫院沒多久,人都沒認識全,說收徒實在是有些早。

在太醫院轉悠了幾圈,到了放衙的時間。

陳松沒有多留一丁點的時間,老早的就回家了。

陳松今天所有的行蹤被人送到了朱元璋的桌子上。

坐在御書房中的朱元璋看著手中的那張寫滿字的紙,忍不住笑了,「這個陳松,怎得這麼懶,竟然又是第一個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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