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家

陳松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呆呆的看著營帳的頂端。

「唉,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還帶著我住院的那個醫院穿越了。

也幸虧是帶著那個醫院穿越了,不然的話,今天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陳松抬起右胳膊,將袖子擼了上去。

一個嬰兒巴掌大的黑色圖案出現在陳松的胳膊上。

這個東西正是連通那個醫院的媒介。

陳松住院的那個醫院是整個西北地區,最大的公辦醫院之一。

幾乎市面上所有的藥都有,不客氣的說,背靠著醫院的陳松,可以治療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病癥。

後世的陳松,因為見義勇為身受重傷,被送進了醫院。

在各種醫療手段失效後,陳松也失去了生命。

幸運的是,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陳松帶著住院的醫院竟然穿越到了大明洪武年間。

「洪武十二年,大明初年,距離大明滅亡還有幾百年的時間,一切大有可為。

若是能在這個時候傳授後世知識,說不定工業文明將會提前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如果我能插手大明的政事,說不定能阻止大明滅亡或者推遲大明滅亡。

只是,想要插手大明的政事,實在是有些困難。更何況朱元璋還是一個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主。」

陳松躺在草堆上,大腦中不停的思考著這些事情。

也是,帶著醫院穿越的陳松如果不做出一些改變世界的事情,那可真是白瞎了!

更何況,大明是陳松最喜歡的朝代之一。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寧可戰死失社稷,絕不拱手讓江山。如此慷慨悲歌之事,有幾個朝代能達到這個地步?

「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朱元璋的老婆馬皇後是洪武十五年沒了的,現在是洪武十二年。

若是我能趕在馬皇後得病去世之前將她治好,以朱元璋和馬皇後的關系,還真的事有可為!

到時候,再順手將朱元璋的大兒子救活。我就不信了,朱元璋會無動于衷?」

想到這里,陳松的眼楮瞬間大亮。

「我就不相信了,有誰會拒絕壽命長的誘惑!

以我背負的醫院,肯定能救活馬皇後和朱標,甚至還能延長朱元璋的壽命。

這次醫治朱樉的事情,未免不是一個契機!」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松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陳松救活了馬皇後,救活了朱標……

最後,大明成了歷史上最強大的國家,疆域遍布全球,成了名至實歸的日不落帝國。

……

太陽升起,天地放亮。

陳松從稻草上站起,伸了一個懶腰。

「殿下要見你!」

一個軍士走了進來,帶著陳松就往外面走去。

陳松打了幾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雖然陳松胸懷凌天大志,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活下去。

來到王帳後,陳松像昨天一樣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帳下面。

朱樉和昨天一樣,還是坐在上面。

只不過,今天的朱樉臉色好了不少。

「沒想到,你的這個金瘡藥如此的厲害,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止血結痂!」

朱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陳松一听這話,稍微有些發愣。

雲南白藥的藥效確實好,可也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吧?一個晚上就結痂,屬實有些離譜!

其實藥效根本沒有朱樉說的那麼好,朱樉的傷口太長太深,一個晚上很難全部結痂,只不過是部分傷口結痂而已。

可是朱樉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好的金瘡藥,第一次見到,難免驚訝。

「看來你的命保住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對了,走之前將你的金瘡藥留下。」

朱樉看著陳松,開口說道。

陳松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朱樉。

他實在沒有想到,朱樉就這麼輕飄飄的讓他走了,而且只是讓自己將那些藥留下。

不應該是讓自己將那些藥的配方留下嗎?

「帶他回去吧!」朱樉指著陳松,開口說道。

大帳里面的軍士帶著陳松走了出去。

「殿下,為何不讓他將金瘡藥的配方寫出來,然後獻給陛下?這可是一大功啊!」

站在朱樉身後的侍衛統領一臉疑惑的問道。

朱樉輕瞥了侍衛統領一眼,冷冰冰的道︰「給爹干什麼?我又不是太子,功勞再大有什麼意思?

至于配方,我壓根就不想要。要一點金瘡藥就夠了,誰會經常受傷?

以後想要了,直接來這里就行,他又跑不了,急什麼?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

然而,這僅僅是表象,朱樉心里的想法遠不止這些。

……

戰馬飛馳,陳松距離住的那個村莊越來越近。

不多時,戰馬停在村口,陳松從馬背上跳了下去。

戰馬再次飛馳,朝著遠處而去。

看著越來越遠的戰馬,陳松終于松了一口氣。

陳松背著藥箱,轉過身子,往村子里面走去。

尚未進村,陳松就被待在村子外面等待陳松的百姓發現。

「小先生回來了,小先生回來了,老天保佑!」

「小先生回來了,小先生回來了,老天保佑!」

歡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百姓們圍了過來。

陳松在當地非常受百姓的尊敬,他是方圓幾十里之內唯一一個醫生。

古代的醫生可是稀缺貨,更多的是走四方的游方郎中。

這些郎中甚至連半吊子都不是,治病救人尚且不說,大部分連醫書都沒有看過幾本。

讓這些游方郎中看病,就是踫運氣。

陳松現在的這個身體是正兒八經的郎中,其父親乃至祖父,都是當地有名有姓的郎中。

陳松是魂穿過來的,他現在的這個身體也叫陳松,從小就跟著父親行醫。

因為此時的陳松年齡只有十六歲左右,所以被當地百姓叫做小先生。

陳松這個時代的父親在陳松十二歲的時候去世了,是大半夜給人看病,回家的路上失足掉入池塘淹死的。

至于明朝陳松的母親,是在生陳松時因為難產去世的。

而陳松這具身體,是因為急病,在陳松穿越之時死去的。

在醫療落後的現在,有些病就算是郎中自己,也無可奈何。

陳松在魂穿這具身體的時候,繼承了一部分記憶。

根據繼承的記憶來看,陳松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一家子都是心善之人。

給普通老百姓看病時,往往會自掏腰包,給病人墊資。

也正是因為這個舉措,明朝的陳松一家過得比較貧寒,但卻非常受當地百姓的愛戴。

所以,從陳松昨天被人帶走之後,村子里的百姓幾乎都守在村子外面等候。

「小先生,如果不是你昨天不讓額(關中方言,我)們攔住那些軍士,額們不可能讓他們將你帶走!」

一個叫做李三娃的青年走在陳松的旁邊,一臉擔憂的說道。

陳松勸道︰「你還說,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嗎?他們是當今秦王的人,要是阻攔他們,他們是會砍人的!」

李三娃一听這話,瞬間就急了。

「咋了,秦王的人又咋了?惹急了額,照樣和他拼命!

八百里秦川上,有哪個人怕死?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撒(關中方言,頭),怕球!」

關中人的那股子蠻勁,狠勁,愣勁,一下子顯露無疑。

看著李三娃的樣子,陳松深吸一口氣,心道︰「這片土地上的人,從古至今都沒有改變過脾氣啊!還是這麼的愣,還是這麼的蠻!

也是,如果沒有這麼愣,沒有這麼蠻,那還叫什麼關中人?」

「就是就是,怕球,誰怕誰!」

附和聲響了起來。

看著眼前氣氛激昂的人群,陳松不由得想起了後世那句描寫家鄉的順口溜,「刁蒲城,野渭南,不講理的大荔縣;蠻臨潼,鬼合陽,韓城是個球咬腿,白水能出二桿子,不如富平的八點子;金周至,銀戶縣,殺人放火長安縣,二球出在澄城縣,土匪出在兩華縣;孟原的風,赤水的蔥,武功縣的燒雞公;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三原的媳婦不能看。

沒想到這句順口溜就算拿到現在也不曾過時。」

陳松一邊往家走,一邊想著後世家鄉的那些事。

陳松在後世的家也在關中地區,和現在他居住的地方相差不遠。

雖說這時距離後世將近六百年,但關中方言此時和後世已經相差不多。

進入村子,道路稍微能好一點。

陳松所在的村子不大,只有三十來戶人家。

可這已經是方圓幾十里之內,最大的村莊了。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這才過去十來年,人口想要恢復起來,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不多時,陳松來到了自家門口。

陳松的家是村子里最大的,有一個獨立的院子。

當然了,村子里可沒有一個人眼紅,甚至還覺得陳松的家小,不夠大。

這個年代的人可是非常樸實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念誰的好。

「你們回去吧,我先回去睡一覺,昨天晚上沒睡好!」

陳松站在家門口,對著圍在自己周圍的百姓說道。

「行,那小先生趕緊睡覺吧,就不打擾了!」

周圍的百姓逐漸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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