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客氣了,我和月兒是朋友,使者坐下說話吧。」
來人見陸菱對蘇憐月的稱呼這般親昵,態度也更加和煦。
他隨性坐在旁邊,然後朝著陸菱笑道︰「月兒在信中提到,郡主性情隨和,不拘小節,猶如山巔皓月,令人欽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陸菱被夸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便笑著問︰「使者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月兒也說了,放眼望去,艷冠群芳,便是郡主不假了。」
「哈哈哈,使臣客氣了。」
「既然郡主是月兒的朋友,那我們便以名字相稱如何?在下月影城襄王蘇景軒。」
「好呀,我叫……」
「阿菱。」
話音未落,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打斷了陸菱和蘇景軒的話語。
寒澈修長的指尖執著茶杯,穩穩的擺在了陸菱跟前。
茶杯底部,與桌子踫撞,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場面頓時一靜。
蘇景軒越過陸菱,瞧見了她旁邊的另一道身影。
寒澈漫不經心的語調緩緩響起,「襄王殿下,菱兒方才說累了,請容她先喝杯茶潤潤喉,再與殿下詳談。」
「……」
蘇景軒被寒澈清冷卻莫名滲人的眼神,盯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他的眼神在陸菱和寒澈之間來回轉了兩圈,而後訕訕的笑了。
「那個……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未了,改日再來跟郡主道謝。」
說完,蘇景軒匆匆站起身,灰溜溜的走了。
陸菱‘噗’的笑出聲,忍不住逗弄道︰「瞧你把人家嚇得。」
聞言,寒澈不疾不徐的道了句︰「這就被嚇到了?本世子還打算掀桌子呢,倒是省了不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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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聆遲遲沒有回來,後來的獻禮環節,都是由主事的內監,拿著禮單,在店內草草的宣讀了一下,表示感謝。
不得不說,這個所謂的感謝顯得有些潦草。
傍晚來臨,星月掛在枝頭,晚宴正式開始的時候,蕭聆才姍姍來遲。
剛進殿,眾人拜賀之後,蕭聆十分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歌舞開場。
絲竹弦音,猶如余音繞梁。
陸菱卻听著有幾分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幾日為了給蕭聆慶賀生辰,他們每天準時準點的來皇宮報到,就像出勤打卡似的,一旦遲到或者曠工就得扣錢。
所以顯得十分兢兢業業。
這幾日的歌舞基本上都差不多,陸菱都听膩了。
寒澈也察覺到陸菱興致缺缺,于是便湊過來小聲問道︰「想不想出去玩?」
「去哪里?」
「御花園?」
聞言,陸菱皺了下眉,緩緩道︰「大冷的天,御花園有什麼好看的?草都沒有。」
「那我帶你出宮?今晚街上應該挺熱鬧的。」
陸菱有些心動,忍不住湊近寒澈問道︰「咱們能偷溜嗎?」
「干嘛要偷偷模模的,直接走不就是了。」
寒澈笑著說完,而後便直接站了起來。
似乎是瞧見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就連蕭聆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寒澈直接朝著蕭聆拱了拱手,便帶著陸菱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蕭聆只當沒看見,反正他對別人的事情也不感興趣,而後便拉著旁邊的蘇景軒一起小酌,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還挺和諧。
殿內的笑鬧聲逐漸遠去,寒澈帶著陸菱離開太和殿之後,也並沒有朝著宮門的方向而去。
夜里的風還有些涼。
陸菱方才喝了兩杯酒,被風一吹,臉蛋變得又紅又熱。
她的手被寒澈握在掌心,掌心浸出汗液,弄得手心有點潮濕。
寒澈接著遠處的燭火,垂眸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玩味兒。
「你不是喝醉了吧?」
「你才喝醉了,我就這點酒量?」
「我得好好看看。」
說完,寒澈忽然彎,就著陸菱的身高與她面對面對視了一眼。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陸菱帶著淺淡酒香的鼻息,就這樣順著風鋪撒在寒澈的臉上。
陸菱盯著他,感覺自己都要斗雞眼了。
「你看什麼?」
「看你。」
「不許看!」陸菱皺了皺鼻尖,露出自以為凶狠的模樣,「再看姐姐就要親你了!」
寒澈忽的笑出聲,忍不住把陸菱摟在了懷里。
他也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怎麼一喝酒,就要自稱姐姐呢?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
寒澈笑的胸腔震動,陸菱貼在他的胸前,仿佛都能听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震著她的耳膜。
然後,陸菱就听見寒澈低低沉沉的說︰「給你親,想什麼時候親就可以。」
「真的嗎?」陸菱眼楮里映著亮光,從他懷里抬起頭。
寒澈點頭,「真的。」
于是陸菱趕忙騰出兩只手,將自己披風上的帽子戴上,然後又拽著寒澈的衣領,生生的將他的臉,拽進了自己的帽檐下。
鼻尖充斥著一股淺淡的清香,是陸菱身上的味道。
這股味道大概來自她的頭發,所以兩人被帽檐裹住,親吻間這股清淡的香味,便變得愈發濃烈的起來。
寒澈忍不住捧住陸菱的臉,反客為主,舌尖抵開牙關,撕磨糾纏。
最後陸菱感覺自己要透不過氣的時候,才用手輕輕的推了推寒澈的胸口。
某個男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撒了嘴。
陸菱捂著唇,朝著寒澈嗔道︰「你屬狗的吧?還咬人。」
「我咬哪了?」
「舌頭!」
陸菱輕輕吐出舌尖,並伸出手指著,一副控訴的架勢,「肯定紅了。」
「哦。」
「???」
還哦?????
陸菱直接瞪大了眼楮,滿臉的‘這個男人竟然對我說哦,他指定是不想活了’的表情。
然後,還沒來得及發問,寒澈又拖著漫不經心的調子,朝著陸菱緩緩道︰
「我還咬了哪里?」
「你還想咬哪里?」
「我記得……我上次好像……唔……」
好好的,提什麼上次?
陸菱意識到不對勁,趕忙上前捂住了寒澈的嘴巴,防止他再說出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
寒澈的眼楮帶著笑,目光從她的胸前一掃而過。
剛才沒說完的話,似乎也有了答案。
陸菱的耳尖登時滾燙起來,她捂著胸口後退兩步,看著寒澈恨鐵不成鋼的問︰「寒澈,你听說過禮義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