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玉的事情不是一兩句就可以說清楚的。
而且,霍言芳也沒打算把當年的事情告訴陸菱,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反正沈 玉已經死了,就算真的論出對與錯,她也不能死而復生了。
陸菱看出霍言芳似乎不太想要談論這個話題。
而且,她似乎還有些難過。
陸菱于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芳姨,我爹當年去世的時候,應該也才二十多歲吧?」
「是啊,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呢。」
二十歲,確實還很年輕。
而且,雖然宋顯的實力似乎那一輩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畢竟只是個前鋒大將,怎麼會住在將軍府呢?
一般情況下,都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才會有自己獨立的府邸。
當時宋顯的品階,明顯不夠。
陸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旁邊的霍言芳忽然拉住她的手,笑著問︰「你在想什麼呢?」
「我……我就是對我爹娘有點好奇,說來慚愧,我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無妨,畢竟那時候你還小呢,況且逝者已矣,你的爹娘不會計較這些的,他們只要知道你安全回來,就能含笑九泉了。」
「嗯,會的。」
稍傾,琳瑯閣還真的派了伙計來給陸菱量體裁衣,而且還帶著許多華貴的衣料上門,讓陸菱親自挑選。
陸菱本來選的都是清淡雅致的顏色,但霍言芳著意添了幾件鮮亮典雅的。
她說日後需要出席很多不同的場合,各式各樣的衣服都得提前準備上。
臨近午後,朗月小築的書房大門終于開了。
一前一後走出來兩道高大英俊的身影,氣質各不相同,但各有各的鋒芒。
陸菱覺得寒澈和蕭聆站在一起的畫面,當真是十分具備喜感。
寒澈清冷淡薄,眼楮里總是氤氳著一方淡然的光,雖然看上去有些疏離,但他氣質沉穩,舉手投足都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溫柔。
然而蕭聆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充斥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戾氣。
他看起來瘦弱冰冷,實際上侵略性很強,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凌厲,更別提他說話做事的時候,簡直就是把‘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勁頭刻在了臉上。
尤其是當他與陸菱擦肩而過的時候,大概還在計較之前陸菱跟寒澈合起來與他嗆聲的事情。
他還特意停下來,打量了陸菱一眼。
而後當著寒澈的面,陰陽怪氣的笑道︰「表妹,棠也不是個以貌取人之輩,但我是,不得不說你長得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所以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後宮呀?」
瞥見這人陰惻惻的目光,陸菱瞬間捏緊了拳頭,心底的火一下就被拱起來了。
小葉在倉促間被驚醒。
小葉︰「怎麼了?咱們又回到末世了嗎?開戰了?」
話音未落,身後一道閃著寒芒的長劍劃破長空,徑直朝著蕭聆而去。
‘咻——’的一聲,蕭聆狼狽後退。
長劍猛地扎入地上,發出一聲低啞的轟鳴。
寒澈冷聲道︰「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棠兒!你在干什麼?」
霍言芳听見動靜匆匆趕了過來,急忙攔住了寒澈,又低聲提醒道︰「你不要忘了他是誰。」
「呵。」
寒澈冷笑一聲,「不是我讓給他的嗎?」
話音落下,蕭聆臉上那抹玩味兒的笑,頃刻間消失無蹤,他面無表情的咬緊了後槽牙,眼底一片晦澀。
霍言芳大驚,「棠兒!你給我閉嘴!」
旁邊小路上有不少下人差役听見動靜後,紛紛側目湊熱鬧。
霍言芳壓低了聲音,卻格外威嚴。
「不許再提這件事,去佛堂思過!」
寒澈一動不動,緊緊的盯著蕭聆的方向。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格外的緊張,最後還是蕭聆隨意笑了笑,朝著霍言芳道︰
「芳姨,不用這麼緊張,棠也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說完,蕭聆順勢垂眸將腰帶上系著的一塊玉牌解了下來,朝著寒澈遞去,「想要嗎?」
寒澈的情緒明顯已經游走在爆發的邊緣,蕭聆還這樣刺激他,顯然就是不懷好意。
霍言芳擋在寒澈身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含警告。
氣氛顯得愈發劍拔弩張。
「表哥。」
蕭聆耳側忽然傳來一道輕輕的呼喚,他下意識轉過頭,就瞥見陸菱對著他陰惻惻的笑。
「抱歉啦。」
話音落下,陸菱一記手刀砍下!
她用了十成的力氣,蕭聆兩眼一黑,直接被砸暈了,搖搖晃晃的趴在了地上。
所有人︰「……」
庭院內瞬間安靜了,霍言芳和寒澈全都傻了眼,只有陸菱抄起旁邊花廳內早已準備好的美酒,毫不留情的倒在了蕭聆身上。
「哎呀,陛下怎麼喝醉了?怎麼站都站不穩了!」
陸菱裝模作樣的呼喊道︰「來人!備馬車,送陛下回宮!」
……
送陛下回宮這趟苦差事,最後還是落在了寒澈與陸菱身上。
回宮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里面面相覷,最後寒澈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菱瞪他,「你還笑?」
「膽子不小。」
寒澈繼續笑道︰「連陛下也敢打?」
「我這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已,不然萬一你們倆打起來怎麼辦?我得保護你。」
「嗯,打得好。」寒澈贊同。
蕭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車廂內酒味兒濃郁,陸菱忍不住感慨︰「可惜了一壺好酒。」
「沒事,宮里有很多窖藏的好酒,咱們回來的時候去拿兩壇。」
「可以隨便拿嗎?」
話音落下,寒澈傾身將蕭聆身上掛在腰側的玉牌解了下來,淡聲道︰「這不就可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了嗎?」
陸菱豎起了大拇指,無聲的贊賞。
此時此刻,蕭聆真的很想跳起來大罵一句︰「你當皇宮是你家嗎?」
但他緊閉著雙眼,只能默默裝死。
畢竟這個時候醒來的話,尷尬的會是他自己。
有寒澈在,馬車順順利利的進了宮。
瞧著不遠處的紅磚綠瓦,以及高高的圍牆,還有繞著湖邊的一排垂柳,陸菱也跟著欣賞起了美景。
「這里跟我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以為皇宮里面的宮殿會十分氣派恢弘,可是打眼一看,我覺得就像一個種滿了花花草草的晨練公園,就是沒有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