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電視劇里面的一般慣例,這時候他只會覺得口渴……
陸菱瞥了眼桌上的茶具,然後走過去倒了杯水,自顧自端了過去。
陸菱微微俯,注視著寒澈的那張俊臉。
他生的細皮女敕肉,皮相俊美,一點也不像是山野村夫,所以他給自己定位于‘書生’,也挺貼切的。
至少現在這幅病歪歪的蒼白面孔,還真有幾分病弱書生的風流之態。
陸菱有被自己的想法笑到。
她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寒澈的臉。
軟嘟嘟的,手感奇佳。
「喂!想不想喝水?」
「求求我呀,我就給你水喝。」
寂靜的房間內,只有陸菱俏皮的玩鬧聲。
她的指尖,堂而皇之的在人家臉上作亂,最後還補充了句︰「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驀地,耳邊有一道略顯沉重的呼吸聲略過。
陸菱背脊一僵,緩緩抬頭。
某人那雙如墨似海的眼,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
啊啊啊!
她做了什麼?
陸菱猛地從床邊彈開,手里的杯子順勢飛出去。
而後‘ 當’一聲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寒澈︰「……」
陸菱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水靈靈的鹿眼,散發著驚慌。
腳下的地板跟燙腳似的,讓她無處可躲。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房門忽然被推開,阿寬听見動靜,直接沖了進來。
三人彼此沉默。
房間內的氣氛,安靜到有些尷尬。
陸菱靠在窗邊,盡力讓自己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然後格外平靜的看向阿寬。
「沒事啊。」
「……?」
真的?
阿寬的眼神在陸菱和寒澈之間轉了個來回。
床榻之上,忽然有了動靜。
寒澈的手模著自己的臉頰,上面仿佛還停留著某種觸感。
他緩緩起身,坐在了床沿上,目光幽幽的落在陸菱身上。
這人的眼神忽然有一種殺傷力。讓人無法忽視。
陸菱即便沒看著他,也難以忽略那道眼神。
「咳——」
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朝著阿寬道︰「你們家主上要喝水。」
「嗯?」
然後呢?
面對阿寬詢問般的眼神,陸菱破罐子破摔道︰「我就端了水過去,沒想到他反應還挺靈敏,我一靠近,他就把杯子打翻了,哎呦,我的手好痛。」
寒澈︰「……」
這是什麼大型賊喊做賊現場?
陸菱說的無辜,眼神還很茫然,聳聳肩的功夫,就好像再說︰
——你看,完全不怪我。
阿寬松了口氣,朝著寒澈由衷道︰「老大不愧是老大!受了傷,身手還這麼好,小的佩服!」
寒澈冷著臉,「出去。」
「好勒,那我先走了。」
陸菱笑著應承,然後連忙往門口奔去。
然而,身後某人的聲音清清冷冷的,「你敢出去試試。」
「……」
陸菱暗暗閉眼,罵了句鬼迷心竅。
旁邊的阿寬後知後覺的品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緩緩看向寒澈,指了指自己的臉,問︰「老大,你讓我出去呀?」
寒澈清凌凌的眼神落在他身後,態度不甚明顯。
「好 !」
阿寬迅速遁走。
陸菱面對著房門的方向。
還從來沒覺得眼前的兩步路,距離她竟然這般遙遠。
身後也沒有動靜。
她懷疑某人剛才很可能在裝睡。
于是,陸菱打算先發制人。
她猛地回頭,朝著寒澈道︰「你怎麼又受傷了?上次的醫藥費還沒結呢,這次的也不能落下,還有阿寬的伙食費,一文錢都不能少!」
寒澈盯著她,唇角抽了抽。
「最近縣里不安生,你若無事的話,就少去。」
誒?
忽然這麼友善的提醒。
陸菱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她看著寒澈,腦海里面翻滾著的都是那些問題。
寒澈不躲不攔,正大光明的迎著她的目光,由著她打量。
最後,寒澈問︰「你想知道什麼?」
听她這麼說,陸菱反而有些猶豫。
「知道了,會被滅口嗎?」
「……」
寒澈被氣笑,朝著陸菱搖頭︰「不會。」
「啊……既然這樣,那我問了?」
「嗯,想知道什麼?」
陸菱抿了抿唇,直接開口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寒澈對于她的問題,並無意外。
他只是淡聲答了句︰「你放心,我肯定不是壞人。」
「……?」
陸菱狐疑的擰眉,「壞人怎麼可能說自己是壞人?而且,他們的臉上也不會刻‘我是壞人’四個字。」
寒澈竟然無法反駁。
他反問一句︰「難道我看著像壞人?」
「反正神神秘秘,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
陸菱模著下巴,嘟囔道︰「而且,那個韓夫子是怎麼回事?你的傷口應該是他包扎的吧?他壓根就不是什麼夫子,所以你們一個個喬裝打扮,來到西白村,到底是為什麼?」
按照陸菱以前的性子,絕對不會這樣直來直去的問問題。
尤其,她現在面對的人,是一個她壓根就不了解的人。
但她竟然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她覺得就算這樣,寒澈也不會傷害她。
想到這里,陸菱也覺得心驚。
她竟然相信自己對于寒澈的直覺,明明他們之間……也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的朋友。
听了陸菱的話之後,寒澈有短暫的驚訝。
他知道陸菱一向細心又敏銳,所以短暫的驚訝之後,便是了然。
寒澈緩聲道︰「具體的,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們確實有必須留在這里的理由,而且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
聞言,陸菱唇角翹了翹,低聲嘟囔道︰「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能恩將仇報吧。」
「……」
寒澈笑了,點頭道︰「嗯,不能。」
雖然直覺是一會兒,但是听見了寒澈親口說的話,陸菱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只要他們不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就成。
不然,她也擔心會被連累的。
「既然這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陸菱預備離開。
寒澈看著她轉身,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
最後在她一腳邁出房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陸菱。」
「嗯?」
陸菱回頭,淡聲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過來。」
他聲音有點沉,有點啞,鑽入人的耳道,還讓人莫名的癢。
陸菱鬼使神差的收回腳步,又退了回去。
「你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