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呢?」
秦林眼神一凝,笑容有些不自然,看向趙昊。
怎麼說呢,有種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覺,甚至隱隱間,秦林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想法。
一把劍威脅最大的時候,是它將出鞘還未出鞘的時候,等到劍出鞘了,反而會有種靴子落地的感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少本來藏著的心里壓力少了大半。
趙昊背後的勢力是不可能一直無視秦林的,這是秦林早有預料的事情,只不過怎麼處理,秦林一直沒想清楚。
是有限度地妥協,還是堅決反抗,乃至不惜魚死網破,都是秦林糾結的事情,反正不可能全面投向那些人,若是真成了白手套,那也太丟重生大佬的臉了。
再說了,縱觀歷史,跟政治牽扯太深的商人,有幾個得善終的?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秦林都不可能放棄自主權,否則那就是把小命寄托在別人身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有多可怕。
所以,實際上秦林一直做好了面對趙昊背後之人的心理準備,早晚罷了。
但秦林沒想到的是,竟然會那麼快!
自己這才算剛剛嶄露頭角而已,不管怎樣,連華國百富都沒上去的人,對方就忍不住了?
坦白來說,秦林心中是有些失望的。
趙昊背後的人這麼做,無外乎幾種可能,一種是對方吃相有些難看,所以等不及秦林繼續成長,現在就想吃肉,這證明了對方眼觀太淺。
一種是對方眼光獨到,看出了秦林的發展潛力,所以正好卡住秦林資產壯大,卻還沒有轉化為實力和影響力的時候,目的就是逼秦林妥協,以防他尾大不掉。
咳,若真是看出了這一點,那麻煩程度比上面那種情況可就要嚴重多了,當神隊友變成神對手的時候,困難可不是一加一的問題。
所以,這種情況是秦林極度希望避免。
然後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試探性出手。
這種情況介于一二兩種情形之間,若是試探不過,發現秦林比較難纏,那就會大概率收回手段,若是試探出秦林外強中干或者不敢反抗,那很有可能就會轉化為第一種情況,直接吃掉秦林,一個沒有能力和手段的人,不值得他們合作。
這種可能性最大,也是秦林所希望的。
畢竟第一種情況,隊友太菜不是什麼好事,豬隊友的危害程度到底有多大,誰都知道。
而第二種情況就更麻煩,隊友太強,你就不可避免地要麼淪為附庸,要麼打上一場,不管怎樣,結果都不會太美。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第三種情況要好一些,雖然依舊麻煩,但兩害相權取其輕,終究比較容易解決。
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秦林腦海中一一閃過,不過在沒有確定趙昊本人的傾向之前,到底該怎麼應對,秦林還是需要小心試探一番。
到底是趙昊背後大部分人的意思,還是小部分人的意思,是趙昊本人也有想法,還是他反對過卻沒用,或者是持中立態度,這些都需要秦林考慮。
秦林的眼楮盯著趙昊,試圖從他臉上看到某些啟示,接下來趙昊要說的話,將對雙方關系產生極大的影響。
「別誤會。」
趙昊看到秦林的臉色,突然醒悟過來,連連擺手,「不是我家里的人,呃,也不對,是我家這邊的人,但跟我家里沒什麼太大關系。」
「???」
秦林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他狐疑地看著趙昊,「你腦袋燒糊涂了?」
「你才燒糊涂了。」
被秦林一打岔,趙昊終于理清了思路,沒好氣地說道,「那人跟我家里有些親戚關系,但關系並不算密切,不過因為你跟我的關系,所以他才托我問一句。」
「你那點小打小鬧,我們家還看不上眼。」
「哦?」
秦林頓時說不上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為自己被小瞧了而羞惱,不過知道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之後,秦林的心思也活泛起來,玩笑道。
「說來听听,你那長輩什麼來頭?怎麼無緣無故就惦記到我頭上來了,是不是你在家里把我給賣了?」
「我閑著無聊才會賣你,你值幾個錢?」
趙昊沒好氣地歪了歪嘴,「我那長輩也是做電子產品領域的,最近麒麟MP3很火,他打听之後,才知道你跟我還有些關系,所以先找我問問。」
「電子產品領域的?」
秦林聞言眉頭一皺,國內目前做電子產品的知名企業並不多,而且幾乎集中在代工和組裝領域,有技術含量的企業很少。
他可不認為趙昊那個所謂的長輩,恰好就是執掌那幾個鳳毛麟角存在的人。
但既然趙昊提出來了,秦林也不好听都不听就直接拒絕,「說說看,你那長輩到底是干什麼的,他想投資是個什麼意思?」
「滾滾電子你听說過嗎?」
趙昊反問道。
「嗯?」
秦林聞言大驚,身處金陵,怎麼可能沒听過滾滾電子的大名,也就現在對方沒落了,若是再早十年,地位可不比大國企差,那堪稱一省支柱企業的。
「不會吧,你那長輩難道是滾滾電子的掌舵人?」
秦林瞪大了眼楮,若是這樣,有些事情或許還真能考慮一下。
若是對方不那麼貪心的話,秦林還是很願意合作一下的,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千釘,秦林對滾滾電子的那些技術人員可是垂涎已久了。
「不是。」
可惜趙昊搖搖頭,打消了秦林的念想,「我那個長輩以前倒是在滾滾干過,但後來辭職下海了。」
「這樣麼……」
秦林若有所思。
他當然不會因此看輕了趙昊的那個所謂長輩,能夠讓趙昊稱一句長輩,而且冒著讓自己誤會的風險也要傳話的存在,顯然不會是什麼普通的阿貓阿狗。
這類存在,哪怕離開了體制,也絕對不容小覷,更何況還有趙昊那邊的背景在,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他是做什麼生意的,怎麼就惦記上了麒麟高科?」
秦林半是好奇半是掩飾地問道。
「電子產品還能有什麼?除了手機之外,也沒什麼有科技含量的。」
趙昊撇撇嘴,顯然有些看不上眼,哪怕對方是長輩。
「都是些定制機和貼牌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