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身上雖然說是沒有帶什麼值錢的配飾，但是手里頭拿捏著的那一塊羊脂玉倒是上好的料，這種人在精神里面的分量也不一般。
定然是個有來頭的人。
白錦歡在暗地里面把那一個老頭打量了一個遍，心里頭稍稍有一些定數了之後才開口問道。
「這位先生是要？」
「姑娘啊，慕修墨是不是在這里頭住著？」
那老頭見著白錦歡，馬上就利索地爬起來打招呼。
「是住在里頭。」
「那這樣的話，你方不方便也把老頭我給帶進去，我就是有點事情——」
「嗯？」
白錦歡又反反復復地把自己面前站著那一個老頭子打量了幾遍，一時之間也模不清楚這老頭子到底是動了什麼心思。
怎麼這年頭一個兩個的都要上門來找慕修墨？
老頭看著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不對，馬上就意料到了自己說的似乎是有些漏了嘴，恨不得是對著自己的臉拍上幾個巴掌。
「誒，瞧我這話說的，真是有點糊涂了。」
老頭又更正。
「就是老頭子我一個人在外頭閑逛，逛著逛著忘了地，也就一不小心走的稍微遠了一點，現在總是有些走不動了，能不能麻煩姑娘讓我進去喝杯水什麼的？」
白錦歡又看了這老頭一眼，心里頭倒也談不上來是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他這話說的對也不對，過了半晌之後才慢慢點頭。
「那便請進。」
「還是姑娘比較熱心腸。」
老頭他听到了那一句請進之後也根本不帶客氣的，大大咧咧地就直接走了進去。
慕修墨在听到門外傳來幾聲動靜之後立馬抬頭，第一個撞入眼中的並不是白錦歡，而是那一個走在前頭有些急不可耐的老頭子。
雖然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人，但莫名的就是感覺這老頭子似乎在哪里曾遇到過。
「我先去燒飯了。」
白錦歡拎著自己手上的那一袋東西進了廚房，隨後又端出了一杯水放在院子的小矮桌上。
「老人家要喝便去喝一點。」
「勞煩姑娘了。」
老頭不緊不慢的走到那桌子旁邊，端著那一碗的水倒也不準備喝。
一雙眼楮一直都盯著慕修墨，轉都不轉一下。
「敢問公子是哪里人？」
「之前並不在京城住，如果真的說起來的話，應當是縣城之外的某個村子里頭搬來的。」
慕修墨回答的倒也是含蓄，該說的點都說了，不該說的那一些細節也全都沒透露。
老頭听完之後有那麼一瞬間的愣。
還真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個能說會道的料。
「原來公子並不是京城人士，我就說像你這樣子的青年才俊，如果是京城里頭來的我早該有印象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像是沒見過面似的。」
老頭笑呵呵地給自己打了個圓場。
「既然公子不是京城人，那現在搬進來，不過就是為了要考狀元郎吧？」
「嗯。」
慕修墨回答的倒是干脆。
他這一路過來，不過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真的能夠中狀元，到時候也不用在這種地方受累受困。
白錦歡，也總得過上更好的日子。
老頭倒是沒有預料到他會這樣子絲毫不隱瞞自己的野心，臉上並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反倒是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志向，不過現在在私塾里面上課，那些夫子的管教可都是嚴格的，這考中可能性但也不小——」
「唯獨是，有些夫子確實是不如底的其他的厲害，沒準到時候沒有把公子教好，讓公子白白錯失了一個重狀元的機會。」
「那你覺得哪家的夫子比較好些？」
慕修墨忍不住眯了眯自己的眼楮，倒是想要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一個老頭子心里頭在打著什麼算盤。
哪有這樣子跟別人聊天的，一上來就跟弄的和查戶口沒什麼區別。
「真要我說的話，我倒是知道有幾家的夫子不錯，公子若是有興趣的話我這個老頭倒是可以幫著引薦一下，反正那幾個全都是教出個狀元郎的，本是自然不小。」
老頭根本沒有在這一上面多想，就跟著慕修墨又開始泛泛而談了起來。
慕修墨不輕不重地應了一下，越來是越覺得這個老頭子說起來有一點怪。
明明兩個人之前並不認識，自己的學業問題他也沒必要如此上心。
實在是有一些耐不住自己心里面的好奇，慕修墨索性也就大著膽子開口問了一句。
「我們二人之前是不是認識？」
「若是說認識的話那自然是認識的，但是現在你應當早早的就把我忘了。」
老頭這話說的別有含義，慕修墨听完之後更是有一些不知所雲。
正巧，白錦歡已經把飯做好了。
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就看著那老頭和慕修墨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似乎是在商討什麼國家大事一般的。
「老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也留下來吃點。」
「怎麼會嫌棄呢？」
老頭明擺著是一副求之不得的姿態。
白錦歡頷首，又去添了一副碗筷。
三個人草草的吃完之後，白錦歡把桌收了，那些東西收拾了便就回去休息。
慕修墨則是不緊不慢地從屋子里頭出來，果然看見那個老頭依舊還在外頭站著，臉上似乎是帶著幾分急不可耐。
「你是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講。」
慕修墨聲音冷清，狹長的眼中，看不出幾分感情。
「你今天早上問我那些話應該是在試探。」
「都是你這個小子太聰明了些，我老頭本來還想著慢慢悠悠的給你忽悠了去，哪知道那麼快就給你看看破了。」
老頭被這樣子戳穿之後倒也不惱。
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一幅畫像，上頭畫著一個女人，但是從那個樣貌來看的話，就和慕修墨足足像了七八分。
「我之前之所以說我們兩個人互相認識，就是因為我是你外公，不過你娘親那邊以前出了一些變故，所以才導致你從小就流落在外。」
老頭沉著聲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