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想這樣下去了

宮九歌表示,要是本人她也就原諒了,可誰讓不是呢。

宮九歌想了想,在紙上寫道︰「當務之急,是解決城外的法陣問題,原來的法陣一經取代,新的法陣需要人來頂上,他們堅持不了那麼久。」

赤厭晨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強撐出一個虛弱的笑︰「不用,不用擔心這個。」

「……等人一上手,他們就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如赤厭晨所料,楚驚凰的法陣剛取代原有的沒多久就出了大問題,原有的大型法陣需要元素來維持,簡單來講就是靠外物,反之楚驚凰的創新簡單易上手,卻極其消耗自身能量。

如果只是簡單的消耗尚且能克服,直到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頂上去的人被活生生吸干,耗時耗力耗人的法陣在供給斷掉後扭曲變形,直接潰散。

本來得意洋洋的人群這下都傻眼了,靠著原本的法陣的外殼保得性命,狼狽不堪回了城。見此情景,當初據理力爭要換法陣的人臉色比被吸干的人還差。

「現在,怎麼辦?」

短短五個字砸在眾人心頭,幾人面面相覷,最後不知誰提了句「不能補救的話,就只能用原本的法陣了吧?」

但是原來的法陣早被拆了,就留一個殼子在那里。話說一個殼子都能護著他們回來,他們當初是出于什麼理由懷疑這法陣的功效的啊!

沒等這些人拉下面子再度去找赤厭晨,楚驚凰主動找上門來售後解決問題。

「火系和土系元靈都沒了,眼下你們去找赤厭晨也沒用了,現如今只剩最後一個辦法……」

「你看,如今幸存者在這篇大陸的分布,位于中心偏下地段,而最初選定的陣源有五處,如今少了兩個元靈,不得已縮減成三處的話,那麼除了地宮這一處,其余兩個地點就要重新規劃了。」赤厭晨鋪陳開大陸分布圖,和宮九歌分析。

宮九歌在特意給她準備的紙上寫道︰「五個元靈縮減成三個,那這三個要承受的可不止多了一星半點。」

赤厭晨搖頭︰「沒辦法的事,原本……本來有很完善的解決辦法的。」不過,好在你不在,讓我多了個能肆無忌憚的理由。

宮九歌多少猜到了他的意圖,這舍已為人的態度太直白不過了。

宮九歌︰「還沒到那個時候,該有別的辦法的。」

赤厭晨仰頭靠在椅背上,抬手擋著臉看不清情緒。

我已經,不想在一個人了。

鑒于其余兩個地點還在巡察中,赤厭晨便沒有對外透露自己的計劃,然而誰都沒想到,城外的法陣殼子尚且在苟延殘喘,城內的人卻先坐不住了。

宮九歌魂靈狀態不需要睡覺補充能量,感官也比較旁人更敏銳,率先發現了不對勁,空氣中傳來稀薄的血腥味,宮九歌靠近赤厭晨想將人叫醒沒成功,直接飄到外面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閣樓外非常安靜,門前的守衛目光炯炯,剛換過班尚且精神抖擻,絲毫沒意識到不對。

宮九歌出去一段距離,發現巡邏的人也一切如常。難道是她精神緊張,太敏感了?

宮九歌自嘲地搖了搖頭,打算回去了,不料她一轉身,身後忽然傳來幾聲異樣響動。宮九歌回頭,見巡邏的守衛被竄出來的人數更多的入侵者,拿鋒利的刀割開了他們的喉嚨,死去的人雙目圓睜,來不及發出一點動靜便徹底沒了聲息。

「你帶人去處理另一只隊伍。」

宮九歌愕然發現這些入侵者中有不少熟悉面孔,不乏往日與赤厭晨交情甚篤的人。

他們要做什麼?

沒等宮九歌考慮太多,就見人已經闖進庭院,守門的人剛發出預警聲,便被人拿弓箭釘死在門框上。

屋里的人醒了。

緊閉的門向內打開,門前沒了氣息的守衛失去依托,喪帶余溫的遺體砸在赤厭晨腳邊。

赤厭晨抬眸,看著闖進來的人——

「楚家主,這是何意?」

原來的一聲「楚家主」在大陸上無人膽敢冒犯,這三個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權威,但是自從鬼靈失控,聯盟成立,沒了家族間的界限,他們頭頂壓了另一個強大的存在,這稱呼在威望上便矮了一截。

領頭的赫然是楚家主,身後不乏有幾個赤厭晨當年從縹緲帶出來的人,眼下這些人眼神躲閃,無一與他對視。

「無意冒犯赤大人,」要說這稱呼,最開始是有人提議冠以「尊者」一稱的,被赤厭晨給拒了,後來幾個稱謂也各不滿意,但無人敢在言語上冒犯,于是乎避輕就重有了「大人」一稱呼。

楚家主︰「城外法陣岌岌可危,城內數以萬計的民眾危在旦夕,本家主前來請大人投身正義!」

宮九歌听的嘖舌,你這動靜說是來篡位的都沒人懷疑。大義?

赤厭晨︰「岌岌可危?拜誰所賜?何況楚家主的‘請’,便是這麼個請法?」

腳邊躺著的是他的忠屬,臨死發出的音節都是在警預,眼下被自己人殘忍射死在門前。

他說話的聲音冷淡平靜,換個場合代入絕對模不準情緒,但就當前的境遇來看……

「你在嗎?」赤厭晨抬手,掌心向上。

沒人知道他在問誰。

宮九歌靠過去,沾著墨汁的手在他掌心一點,小小的痕跡像一個痣印。

赤厭晨側目,視線在某一個位置聚焦,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哄誰︰「先回屋去。」

宮九歌搖頭,卻想起來他看不見自己。

與之對峙的楚家主皺眉,頗為忌憚的四處打量。

「做出這等決定也是無計可施,萬不得已之策,還望赤大人,能為民眾所著想!」

這話擲地有聲,瞬間將其行徑推到一個道德巔峰。

赤厭晨抬手打消他想繼續說下去的想法︰「為不為誰先放一放,我們來算算眼前這筆賬。」

楚家主早料到這事兒不會善了,做足了交鋒的準備,立刻便要先下手為強︰「動手,留活口!」

下屬提刀便要沖上去,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堵空氣牆,粘稠感讓他們往前不能。

「這是怎麼回事?」

動手的人大驚失色,不明白為什麼赤厭晨手指頭都沒動就讓他們寸步難行,難道人已經逆天強大到這個地步了?!

赤厭晨眼底閃過無奈神色,卻沒辜負宮九歌好意。動手的人感到地面壓強倍增,雙腿就像灌了鉛,一個兩個站立不穩,雙膝重重下跪。

不費吹灰之力便讓他帶來的人都跪了,楚家主額角冒出冷汗,對貿然單挑(?)赤厭晨的行為發出了內心深處的悔恨。

「你……」楚家主剛打算周旋一番,忽的騰空而起,接著下屬散落在地上的箭矢搖搖晃晃站立起來,尖銳的鐵質頭朝上,正正地立在他的下方。

「啊————」

楚家主懸空的身體被像丟破布般狠狠砸下,長箭避開要害穿透他的身體,楚家主的嘶嚎聲戛然而止,半晌後傳來碎小的低吟聲,恍惚間能听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家主!」

「赤……赤厭晨你……你不得好死!」楚家主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赤厭晨抬手,將人與箭矢分離,長箭穿透楚家主的軀體凌空而起,接著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困在這一方天地中動彈不得的人全都成了活靶,無一生還。

任誰都沒想到赤厭晨會這般不留情面,往日的追隨者都沒手下留情,這些人甚至沒來得及留一言半語,便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閣樓安靜下來,靜可聞水聲汩汩,只是不知是院里的涓流小溪,還是躺在地上的人的血液聲。

「來我這里。」赤厭晨伸手。

站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宮九歌詫異,對方的感知能力算是她平生所見之最,不然他怎麼就知道自己站開了呢?

赤厭晨︰「知道你最不喜歡這種場合,連帶著給我也疏遠了。」

像這種時不時冒出來幾句,帶有幾分曖昧不明意味的話,宮九歌在他身邊听了不少,由于句句都能說到點上,以至于宮九歌總會下意識代入他口中的那個人。

唉,要真是她那多好。

赤厭晨掌心多了個墨色的圈圈,憑借他的理解來看,這是某人听到了他的話但不想搭理他,暗含某種她自己都不會注意的小情緒在里面,總之就是不爽。

另一只隊伍的踢踏聲打破二人間的氣氛,這次帶隊的人宮九歌沒想到,竟然是小七!

沒了記憶的宮九歌不知道過往,但是小七在赤厭晨的團隊中,露臉程度之高,與組織骨干關系交往之密切,這一切的一切都反映著他此時出現在這里的荒唐。

赤厭晨臉上不見意外,好似這時候出現的別說是小七,就是小六小八都沒關系。

「十四他們呢?」

宮九歌听他這麼問,下意識看向小七,祈禱他口中的答案千萬別是「和我們一伙」「等等馬上到」,或是「哈哈哈沒想到吧那個二傻子也叛變了」等等諸如此類的答案。

所幸小七發揮正常,他沒說話,而是抬起手臂,手腕往前曲甩兩次——宮九歌熟悉這個動作,赤厭晨時常會這樣,不過他每次僅肯動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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