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重逢楚驚凰

赤厭晨見她久久不言語,以為是自己話說中了,但是宮九歌輕描淡寫的談論自己的生死是真的激怒了他,因此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哄她。

宮九歌口嗨習慣了,若是平時,听她說話的人定會翻個白眼,再回一句「誰會留情,骨灰都給你揚嘍」,但是眼下听她說話的是赤厭晨,這事兒就算辦砸了。

宮九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接著輕輕呼出一口氣︰「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赤厭晨沒說話。

宮九歌︰「所以能把你知道的關于鬼靈的事告訴我嗎?」

赤厭晨︰…………

赤厭晨真的是被她氣狠了,直接將人從自己腿上抱起來往床上一扔,扭頭走了。

宮九歌︰?

宮九歌在人奪門而出之際試圖叫住他︰「等等,不想聊這個我們能換個話題啊,來說說楚昭昭怎麼樣?」

「 當」一聲巨響,門受力闔了回去,但是沒關上,反彈留下的縫隙。

宮九歌輕輕咬著舌尖,很快松開後嘀咕一聲︰「真生氣了?」

赤厭晨這邊的行程很快安排了下來,不過和他先前料想的隨行不同,此行是他為主導。雖說還在氣頭上,一連幾天沒給人個好臉色(並沒有),赤厭晨還是去征求了宮九歌的意見,問她要不要一起。

宮九歌之前就就此事權衡利弊過,眼下直接給了答案。

赤厭晨說︰「想去就去,不用顧忌有的沒的,而且楚家主還在,我這邊一走你直接對上他的可能性極大。」

宮九歌搖頭︰「哪有出去談個事兒還攜家帶口的,再說留琢琢一個我也不放心。」

赤厭晨︰「那你就放心我一個了?」

宮九歌愣怔,以為自己沒听清楚︰「什麼?」

赤厭晨沒能再把這話說第二遍,扭頭廣袖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到一半,赤厭晨忽然頓悟這段時間以來生悶氣的只有自己,某人沒人去纏她,指不定心里多高興呢!

想通這一點的赤厭晨在宮九歌莫名其妙的視線中退了回來。

宮九歌︰「?」

赤厭晨在她臉上重重嘬了一口,留下一個明顯的紅印。

「我走了,你一個人在家多加小心。」

宮九歌頂著一張印著紅痕的臉,在對方炯炯的目光中點頭。

赤厭晨︰「我把十四留給你,有事和他商量。」

宮九歌仰起頭,奇怪道︰「你不帶十四帶誰去?」

赤厭晨不想說,但是在宮九歌的再三堅持,不依不饒(宮九歌︰?)下,他還是說了︰「楚驚凰。」

已經很久沒听到這個名字的宮九歌乍一听到還有些思維跳躍︰「說起來,我听說你們關系不錯?」

赤厭晨︰「縹緲過來的哪幾個關系不好?」

宮九歌想也是,但是「楚驚凰」這個名字給她的記憶太過深刻了,總能讓她聯想到不好的事情。

「你有分寸就好,」人當前還沒什麼問題,宮九歌不好說什麼,「不過在外多注意,注意別人,也注意——自己人。」

得知了赤厭晨明日要離開,恰逢楚家主給了新命令下來,楚昭昭早早驅車趕來。赤厭晨知道消息後冷笑,他這還沒走呢,就找上門來了!

楚昭昭來的不是時候不招人待見,連宮九歌的面都沒見著,就被安排在了一個偏遠的廂房。心里默念幾遍人明天就要走了就要走了,她不生氣不生氣。

楚昭昭平靜下來後出門溜達,自從這片區域被劃給赤厭晨後她還沒來過呢!走了一大圈下來,身後的人跟個影子似的寸步不離,楚昭昭逛得也無趣正要原路返回,卻見前面的亭子里有道挺拔的影子。

本來沒什麼好注意的,但是看背影,隱約感覺在哪里見過。

啊,想起來了,那只花燈!

楚昭昭本來要回去的腳步打了個轉兒,徑直往亭子那邊而去。

「又見面了。」她過來才發現這里不只有這人在,還有小小的一只趴在那里,手里拿著小刻刀在玩兒一塊木頭。

「咦?小家伙在這里,你娘親爹爹呢?」

赫琢抬頭,見是楚昭昭,她下意識將手里的東西一藏︰「我不是‘小家伙’,阿姨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赫琢。」

楚昭昭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全名︰「赫琢是你的名字?你姓赤?」

赫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倒是楚驚凰開了口︰「她不姓赤。」

楚昭昭沒料到楚驚凰會和她說話,這一听到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人帶著面具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不過聲音還蠻好听的。

關于赫琢的姓名,楚昭昭還是第一次听到風聲,不由多問了幾句︰「赫琢為何不隨她爹姓?難道是隨母姓?朝渺姓赫?」

楚驚凰不願再多言。

他不說話簡直是坐實了這件事有隱情,楚昭昭倒也識趣,沒這樣冒冒失失地問下去。

「話說我們之前見過,你還記得嗎?」

楚驚凰面具下露在外面的半張臉稜角分明,唇角一揚容色過人。

「楚三小姐讓人印象深刻。」

楚昭昭本就是隨口一問,不想對方竟然記得,不過轉念一想,也可能不是記得,而是後來通過某種途徑認識了她。

「說起來,從縹緲來的人里,我就只知道赤厭晨夫婦的名字,你叫什麼?」

楚驚凰靜默片刻,忽地笑道︰「我的名字?我叫,楚、驚、凰。」

竟然同姓啊,楚昭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頗感意外。不過在對方奇異的目光中,楚昭昭很快反應過來這件事的違和之處。縹緲來的,同姓,楚驚凰!這不是簡單的撞名,而是作為一個容器,他最初的定位!

場面一時陷入死寂,就是楚昭昭這樣話多的都沒能接著說下去。「楚驚凰」是誰她也不認識,估計是哪個分支的人。

楚驚凰在最初開口後就沒再說話,赫琢早已將藏起來的小玩意重新拿出來繼續雕雕雕了,從楚昭昭的角度看過去那是個小狗外形,工藝稚女敕,但是雕刻的小工匠卻極其認真。

「這是在雕刻什麼?狗?」楚昭昭問。

赫琢頭都不抬道︰「是護身符。」

護身符?對哦,赤厭晨明天要出去,好像是要去羅家。

「你爹娘出去不帶你一起嗎?」

赫琢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爹爹娘親要出去的?」

楚昭昭心說小家伙還不笨。

「楚三小姐是來找城主的?」

楚昭昭說︰「是啊!」

「三小姐和城主的關系似乎很好?」

楚昭昭歪頭笑道︰「你是對我感興趣呢?還是對貴城主感?」

楚驚凰面上不顯山露水,銀色的面具折出凜冽的光芒。

「不過朝渺脾氣那麼好,你們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想來關系是極其親密的,怎麼想知道她的事,還要向我這個外來人打听?」

楚驚凰說︰「只是隨口問一句,楚三小姐多慮了。」

說完,他看了眼赫琢手里的活計,問說︰「要現在過去嗎?」

赫琢已經盡力雕完了形,乍一看很能唬人,她拍拍身上的木屑,從椅子上跳下來。

「楚叔叔,我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楚驚凰對楚昭昭禮貌頷首︰「再會。」

赫琢揮揮手︰「再見。」

待二人走遠後,楚昭昭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看著赫琢若有所思。赫琢年紀小還沒長開,但是沖那精致可人的眉眼也不難看出來赤厭晨的影子,但是楚驚凰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這孩子的來歷,還另有說法?

當然,赫琢身世如何,估模著除了楚家主也沒人會在意了,是親生的還好說,可眼下就算不是親生的,赤厭晨也將母女二人疼到了骨子里,不容旁人懈怠半分。楚昭昭是本著興趣將這件事交代了下去,但是結果很意外,這不大不小的事愣是沒能整出個結果來!

縹緲出來的人個個守口如瓶,唯赤厭晨馬首是瞻,嘴巴難撬的很。

不過知情的人,除了這一批,不還有麼!

越是瞞的緊藏得深,就越給人挖掘的。楚昭昭還就頂上這件事了,不遠千里讓人跑了縹緲一趟。

在她做這些事的時候,赤厭晨已經帶人去了羅家,獨留宮九歌在,方便了他們行事。

楚昭昭和宮九歌言明楚家主那邊的動向︰「目前有我打掩護,我爹那關是沒什麼問題。喏,這是他寫給你,特別標明要‘楚描’親手打開的。」

宮九歌捏著薄薄的信封察看一番︰「這里面不會有陷阱吧?」

楚昭昭擺手︰「哪有那麼多陷阱,楚家主不信你也會信我啊!」

宮九歌听她這意思,估計是這人在楚家主那里給自個兒留了後路。

信被打開後里面只有短短幾句話,交代她多和赤厭晨接觸,最好能將法陣這一術法模個透徹。宮九歌左看右看沒了別的。

「就這麼兩句,讓你帶話不是更方便?」

楚昭昭︰「想讓你回信給他吧,畢竟是疼過的女兒。」

「疼過」這一詞就很有靈性了。

宮九歌︰「這就得靠你了。」她也不熟悉楚描的字跡和語氣,用詞習慣。

楚描︰「法陣這一項,你打算怎麼回他?」

宮九歌︰「我一‘剛來’的,用著這身體問這些也不合適吧,何況赤厭晨都出去了。」

楚描點頭︰「行,那就回‘等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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