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貴圈到底多亂

阿子說︰「我履行約定放人。」

宮九歌好整以暇看她,等著她將含在嘴里的話都一並說出來。

果然,阿子下一句便是︰「但是——」

迎著宮九歌不悅的視線,阿子慢條斯理地說完接下來的話︰「但是,我同意了,可不見得別人也同意呀!這畢竟不是我的地方,呀呀,真是太遺憾了。」

宮九歌試著翻譯她的話︰「就是說,你拿錢但僅僅只是不會阻攔我救人,最多是告訴我其余人關押的位置,是這個意思吧?」

阿子打心底里覺得這話有點問題,但是來回琢磨幾遍也想不出來哪里不對。

見她點頭,宮九歌臉上露出一個笑︰「那就好。」

阿子尚且沒反應過來她這個笑是什麼意思,就見宮九歌忽地靠近了那個牢籠,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腳下去。腿風破勢,劈開眼前的阻礙,強勢的壓迫感讓阿子差點站立不穩,隨著一聲猛地撞擊,阿子眼睜睜地看著那精鋼鑄成的牢籠凹陷下去了一個大坑。

宮九歌淡定地進去將人給拖出來,路過順便瞥了眼阿子︰「其他人呢?」

阿子︰……

宮九歌看了林蕭的情況,沒問題,應該就是單純的暈了。宮九歌上手將人叫醒,林蕭清醒的時候尚且來不及問眼前的情況,就听見宮九歌追問阿子。

「怎麼?你是想反悔?」

阿子看了眼凹下去一大片的鐵籠,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那,那什麼……」

宮九歌︰「什麼?」

阿子︰「沒,我是說他們關押的地方都不一樣,你要先去找誰?」

宮九歌︰「……是因為你們自個兒的地方都不大的緣由麼?為什麼要分開關?」

阿子解釋︰「可能是因為找到他們的不是同一批人吧!」每個人都關在了自己的地盤上。

宮九歌︰你們內部現在是有多不對付?

不對付歸不對付,但是這招成功膈應到了宮九歌。

阿子︰「這麼跟你說吧,寅這邊就你手里這個,另外的,辛手里的人最多,大部分都在他手里。哦,對了,說起來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的神王閣基本都是辛在做主。」

宮九歌︰漂亮。

阿子接著道︰「其次就是卯手里的了,是一個以女人為首的,帶著三十多個人的群體。」

女人為首?那該是音妺了!

宮九歌︰「就這三批去向?」

阿子點頭︰「差不多嘍。」

宮九歌︰「辛知道林蕭在寅手里嗎?」

阿子坦然︰「不造啊!」

宮九歌︰「是你不知道還是他不知道?」

阿子沒料想對方能抓住她話里的漏洞,哼唧兩聲,才滿不情願地說︰「他不知道吧,畢竟前幾天還打听來著。」當然,現在情況如何,她可就不知道了哦呵呵。

宮九歌狐疑的視線打量她,阿子好不無辜。

宮九歌一臉的「錢不能白花」,追問道︰「關押人的具體地點在哪?」

阿子撓撓頭︰「你現在就要動手啊?」

宮九歌視線冷冷地瞥向她︰「你不會不知道吧?」

阿子暴起︰「怎麼可能!不過,我是說‘不過’啊,我的消息來源有一定的期限,如果他們出于什麼意外將人轉移的話,我可不負責啊!」

宮九歌忍了忍︰「你先說地點。」

阿子說了幾個地方。

宮九歌心里記下後,手指著地上堆放黃金的箱子︰「你剛說消息來源有時限,並且不願意善後,對吧?那既然這樣,這些黃金也與時俱進,給你設個期限好了。」

阿子笑臉一垮︰「過河拆橋?」

宮九歌客氣道︰「不敢不敢,不像你還沒過呢,就提前做好收橋的準備了。」

二人爭鋒相對,旁邊林蕭身體尚未恢復,重重地咳了好幾聲。宮九歌移開視線,看向地上的林蕭。

「感覺怎麼樣?」

林蕭剛看清這是什麼地方,抬眼就撞到了宮九歌的視線里。

「少主?!」

林蕭恍然,雖說他是想過宮族會來人,但他沒料到來的是宮九歌本人!

宮九歌適時解惑︰「路過來看看你,先起來。」

神特麼路過來看看。

宮九歌說完這句後,視線重新移向阿子︰「不然你先走?」

阿子的眼珠子還黏在這幾大箱黃金上,听到宮九歌這麼說,她擦了擦嘴角,手指圈了一圈將地上幾大箱黃澄澄的物什都劃了進來︰

「那這些,我就都先搬走了嘍。」

宮九歌做了個「紳士請」的姿勢︰「請便。」

阿子心說我都搬的遠遠的,哪怕到時候你想收回也得看收不收的了了。

懷揣著這樣的小心思,阿子上了手。然而,等她剛上手,新的問題就來了。

她沒有空間,也沒有任何儲物的器物,這些東西,她要如何帶走?

宮九歌只當沒看到,眼神都沒再往那邊瞟。

「其他人呢?你們沒在一起?」

林蕭該是听到她剛剛與阿子的對話的,眼下她又問了出來,當面質疑的不要太明顯。

林蕭下意識看了眼阿子,如實道︰「我與他們走散了,與我一起的人本就不多,被抓之後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眼看阿子為了金子都不怕他們做的事不見光,招人進來幫忙搬了,宮九歌忙將人制住。

「別急,都是你的,放這兒沒人拿——等我們走了你再作妖!」

最後一句加重的語氣成功唬住了蠢蠢欲動的阿子。

等宮九歌和林蕭出去後,卻見眼楮都糊在金條上的阿子收起了那財迷模樣,望著宮九歌出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宮九歌帶林蕭出了地牢,卻沒急著離開寅給她圈定的這處屋舍。

「少主,我們何時去救……」林蕭話未說完,就見宮九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宮九歌拉了屋子里唯一一把木椅過來坐下,然後對林蕭說︰「隨便坐。說說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林蕭打量四下實在沒個能坐的了,難得局促的站在原地,人在地牢呆了一段時間,精神氣略顯不足,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宮九歌到底于心不忍,不知在哪兒模索搗鼓了好一會兒,翻出個坐墊來,遞給了他。

林蕭捏著手里綿軟的墊子,忽略它這土的不能再土的綠布大紅花紋,其次便是宮九歌剛剛的舉止,分明是清楚這里就只有一把椅子,以及有個審美成迷的墊子啊!

不過沖宮九歌和阿子的談話她們明顯也不是陌生人,這不是林蕭該干涉的事,宮九歌不說,他也就當不知道了。

林蕭事無巨細地將來了枉城後發生的事一一說了開來。

等說到音妺這部分,宮九歌看著像欲言又止,林蕭見她什麼都沒說,便沒有停下,直到說完他們出了暫時的避難所找人,結果被分批一網打盡。

「你說你是被單獨帶走的?」宮九歌終于問了林蕭敘述以來的第一個問題。

林蕭點頭︰「那時我應該是被打暈了,醒來後地牢里便只有我一人。」

宮九歌隨口又問了句︰「剛剛我見你也是暈著的,怎麼回事?」

林蕭搖頭,不確定地說︰「我認為是他們日常送的飯菜有問題。」

宮九歌︰「每天的都有問題?」

林蕭猶豫道︰「感覺是。」

宮九歌用奇異的眼神看他,那神情分明是在說「那你還吃」?

林蕭明白她這眼神的含義,苦笑道︰「開始是沒吃,但是他們每天只送一頓飯,還不管飽。」

那些人是真不擔心他的死活。

宮九歌表示理解,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坐在墊子上矮了她一截的林蕭的肩膀。

「還活著就行,仇咱會報的。」

林蕭自打生下來就沒這麼憋屈過,說對方無所圖吧,可人家明明是有備而來,還布下了天羅地網將他們一舉擒獲;但若是說有所圖,將他沒日沒夜地關在這里,每天一餐,連個審訊問話的人都沒有,他想找個突破口都沒處下手。

「少主剛剛和那人談話,對方說的關押地點可信嗎?」林蕭問。

可信嗎?

宮九歌說︰「這三個地方都有人是真的。」但是人未必都在。

林蕭听她說的肯定,立刻坐直了身體。

「那我們何時救人?」

宮九歌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答案︰「可能會晚一些。」

林蕭搭在腿上的手收緊,眉頭皺的很深。

「萬一……」

宮九歌說︰「沒有萬一,就沖你毫發無損,他們的境遇也不會為難到哪里去。」

這句全然是宮九歌在安撫他,別人的情況如何,宮九歌是真的不敢打包票。其一是因為其余人的含金量不夠,再則就是抓著他們的人,寅沒動手,卯未必動手,但是辛未必不動手。

顯然,將實情說出來沒有任何好處。宮九歌讓林蕭先休息,她則去聯系了一個人。

阿子是這些個實驗品中一個無比神奇的存在,她早先是神王閣的主事之一,後來神王閣易主,她就瀟灑的更理直氣壯了。除了她的咸魚是一大特色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她那神奇的援交技術。

無論是硬氣的甲,詭譎的辛,還是冷漠的卯,神秘的寅,這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對阿子有著額外高的容忍度,或許是阿子活潑無腦的性格所致,亦或者是真有「人格魅力」這一虛無縹緲的神氣在這裝傻充愣的人身上加持,總之她就是很吃的開。

比如,在寅眼皮子地下將林蕭放走這件事,就沒能激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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