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初筵︰是真的強!
蘇止棘這才想起來什麼︰「你竟然能用得了!」
宮九歌︰「?」
「那些法陣不是我做的,」蘇止棘解釋,「是旁人給我的成品雛形,讓我研究當中的原理。」
宮九歌︰「誰這麼大手筆?」若是連蘇止棘都需要研究,那無疑是百年前傳下來的東西。
蘇止棘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宮九歌秒懂。
「赫無雙?」
蘇止棘點頭︰「是他。」
「他是什麼時候把東西給你的?」宮九歌覺得哪里不對。
蘇止棘沒多想︰「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法陣都凶殘的很,我尋出一些思路,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被你給用了去。」
宮九歌默,她用都用了。
宮九歌轉移話題︰「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止棘按了按自己的腿,他說︰「我需要先恢復一段時間。」至少先將武氣恢復過來。
幕初筵︰「我的實力倒是沒問題,可以隨時動身。」神仙丸的藥效有了宮九歌的靈力壓制,他只要在發作時間段在她身邊就行。
「宮族,和忘書宗那邊,你都得出面吧?」幕初筵問她。
宮九歌說︰「宮家這邊我先讓鈴鈴頂上了,主要還是擔心忘書宗。」
三人擱一起商討片刻,最後決定盡快動身前往洛國。
宮九歌來時沒花費多少時間,出去的時候卻要面面俱到,還花錢雇了輛舒適的馬車,將二人一並安排上來。
洛國先前還有夙壹的追蹤令,有了枉城這一出,追蹤令明面上已經撤了。一路上還算平靜,就是為了趕上時間,三人日夜兼程,等順利到了洛國,身體都疲憊不已。
宮九歌安頓好住的地方,是宮家名下的一間酒樓。等到了地方,蘇止棘頭上帶著幕籬,幕初筵臉上扣著面具,宮九歌也擋住了臉,三人遮的嚴嚴實實的在酒樓門口下馬車,吸引來路人的視線。
蘇止棘坐在輪椅上嘆了口氣。
「怎麼找了這麼高調的地方。」
宮九歌︰「放心,自家人的地盤。」
等將二人安頓好,宮九歌前往忘書宗下榻的地方。臨出門前,她再三叮囑有事要傳信給她,說完,她還不放心,叫了酒樓的管事過來,安排的事無巨細。
幕初筵突然就萌生了一種孩子長大了,出息了,都會照料老父母了的感覺。
宮九歌看他眼神不對勁問他在想什麼,幕初筵輕咳一聲轉移話題,示意她先去忙,倒是蘇止棘在旁唇角上揚了幾分。
「死人了!」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在這座靠近王宮的行宮里。
靜謐的行宮被這聲喊叫喚醒,行宮內下榻的人都是大陸上的重量級人物,洛國皇宮里很快便收到了消息,洛玄奕親自過來探查。
死的人是於戲門的人,還是於戲門的一位護法。
洛玄奕過來時,便听到於戲門的人有了懷疑的目標,正在臉紅脖子粗的對質。
「是你,一定是你,」一名紫袍弟子指著對面的人質問,「我明明看到你從護法門口路過了!」
洛玄奕看向被他指著的人,這人好巧不巧他也認識。
當事人之一音妺冷冷道︰「大路朝天,那條路是出去的必經之路,怎麼,旁人還走不得了?」
弟子據理力爭︰「那旁人走沒事,怎麼你一路過人就沒了!」
音妺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冷眼旁觀︰「奇怪了,你是由始至終都呆在他身邊的不成?如何就能判斷他是什麼時間死的?」
洛玄奕也覺得有問題,看向說話的弟子。
弟子見旁人都用懷疑的視線看著自己,一時氣急︰「護法午後便有用茶點的習慣,我給他送東西時人還是活著的,一個時辰再去看人就已經沒了,期間明明只有你路過!」
「而且,」弟子接著厲聲道,「而且這條路往里,只有你忘書宗的人出來過,不是你還能是誰!」
音妺︰「東西是你送去的,有誰能作證你說的話是真的?」
弟子登時急紅了臉︰「難道你是想嫁禍?好生狠毒的人!」
於戲門的弟子也紛紛作證,他們護法在門內口碑極好,與弟子間不存在沖突一說。於戲門的人咬著不放,音妺登時被眾人所譴責,她眼神冷的可怕,握緊了手里的長鞭。
洛玄奕見一方落了弱勢,對音妺說︰「眼下於戲門需要一個交代,音姑娘若是暫時想不到如何解釋清楚,不妨先委屈委屈,配合玄奕調查。」
「等一下!」忘書宗二長老站了出來,他厲聲道,「你於戲門好生厲害,先不說這人的死亡原因,光說這目的,你倒是說說,音姑娘何故要殺此人!」
那弟子眼里流露出不屑,言辭中毫不客氣。
「你忘書宗先前出了那等丑事,還將主意打到了七大古族沐族的身上,我於戲門看不怪才加入了討伐,她怕是記恨我門,才對護法出了手!」
「就是,」有同門附和,「怕還是為了給夙壹報仇吧。誰不知道夙壹最愛和這些師姐師妹牽扯不清了,還有那什麼少宗主!」
音妺一鞭子甩了出去,抽在了說話那人的嘴巴上。
「這嘴要是不想要了,那便給撕了去!」
她這一動手,立刻觸了眾怒。於戲門的人立刻便爆發了,一個個拿起武器便要和忘書宗這邊拼個你死我活。
「你們忘書宗謀害了我於戲門的護法,這便要你們償命!」
「憑你也配!」音妺冷笑一聲,鞭子再度甩了出去,被早有防備的對手避讓開。
洛玄奕本意是來調查的,誰曉得眼下雙方卻因為新仇舊恨廝打在了一起,他自然不會去踏這趟渾水,往後方避了避。
他退了幾步,好似撞了人,不過前面打斗著實精彩,他也沒去看身後。參加國宴,各大勢力派出的大部分是精銳無疑,但是於戲門叫忘書宗勢小,而忘書宗之前被圍攻損失慘重,高手大多隕落,故此,兩個往日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門派,此時竟然混戰在了一起。
洛玄奕不禁感慨了句「世事難預料」。
「確實。」突然有人附和了他的話。
洛玄奕覺得這聲音耳熟,往身後看去——
於戲門雖是混戰,可也有目標,幾個弟子慢慢往音妺的位置靠近,其中一人掩在袖子底下的手動了動,一根暗針眼看就要刺向音妺所在的位置!
「少宗主?!」
洛玄奕這一聲成功制止了場上的混戰,也讓撩陰手的弟子忌憚收勢。
兩方就這樣停了下來,旁邊看熱鬧的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這邊,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少宗主是個什麼模樣。然而讓他們失望了,宮九歌臉上帶著面具,根本看不到臉。
「少主!」二長老喚了一聲。
忘書宗這邊的人,除了音妺,紛紛行禮。
「少主!」
宮九歌點頭示意,然後踱步走過來。
音妺沉著臉問︰「你早就來了?」
宮九歌遲疑了兩秒,然後點頭。
音妺嗤笑一聲。
宮九歌沒管她,面向於戲門眾人。
「諸位何故挑釁我忘書宗?」
挑釁?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不等這弟子反駁,便有人迫不及待道︰
「你忘書宗的音妺,對我門派護法痛下殺手,難道不該給我們個交代嗎?」
宮九歌︰「怎麼這般篤定人是我們殺的?」
一句「我們」表明立場,坦言她不會讓一個人出去。
那人以為她剛來,還想再說一遍剛剛的話,宮九歌抬手打斷他。
「剛剛那番說辭我听到了,你不用重復,」無視旁人投來的視線,她說,「我記得你說,看到音妺路過那尸體的門前對吧?」她指了先前開口的於戲門弟子出來。
那弟子點頭︰「沒錯!」
宮九歌︰「那你有沒有看到她進去?」
弟子一噎。
「可,可是,她路過了……」
宮九歌冷笑︰「她要是會隔空殺人,還用得著路過?」
有弟子不服站了出來︰「你忘書宗最愛整一些奇怪的東西,誰知道護法是不是死于法陣之手!」
「哦?」宮九歌听出來了,「感情你們連死因都沒有查證,便來找我忘書宗的人發難?」
說到這,她看了眼洛玄奕。
「洛太子便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宮九歌瞥了他一眼,「任由什麼不知名的瘋狗上門狂吠,擾人清淨?」
被拉下水的洛玄奕︰……
此事也怪於戲門,你說你要找人麻煩,好歹先看看現場,找點證據來啊!
「你們不妨先回去看看護法的死因,」洛玄奕提議。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偏袒誰。
「就是他們干的,」有弟子忍不住站了出來,「我於戲門四處交好,只和忘書宗有沖突,先前忘書宗沽名釣譽,妄圖沾染沐族……」
他話不曾說完,迎面而來便是重重一鞭子。動手的是宮九歌,她握著音妺的手甩出了這一鞭。
這名弟子被打飛出去,口鼻涌出鮮血。
不等旁人反應過來,宮九歌便放話︰
「我忘書宗早已沉冤得雪,別說洛國,大陸上下誰人不知我忘書宗是遭了無妄之災,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等明知道緣由還惡意抹黑是何居心?」
宮九歌取出武器,脊背挺直。
「士可殺不可辱,我忘書宗的清譽容不得旁人詆毀,今日,你於戲門不給出一個交代,就別想著離開!」
忘書宗的弟子得到指示,上前將於戲門的人都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