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該如何處置?
趙曦仿佛把刑恕的話听進去了,很和藹可親的詢問刑恕。
「陛下,臣以為…~」
「刑恕退下!」
刑恕又要開口,富弼便出列直接讓他閉嘴了……真沒勁。
「富相,既然是朝議,就應該讓臣子有說話的權利。刑愛卿,你繼續…~」
趙曦不喜歡朝會這樣的議事模式,可目前,在沒有完成革新之前,像這樣狼煙點刑愛卿、範愛卿以為,只要遣臣子到大軍前,就可以令遼夏退兵?還不用付出代價是吧?」
「還有誰持這種觀點,一並站出來……沒有?沒有了?就爾等兩人?也罷!」
「來人,擬旨!命刑恕、範育為使自河東路前往北遼西夏,凡見此聖旨者,不論城防是否處于交戰之中,一律為二人開城門……」
趙曦語氣依舊平和,可誰都感覺到官家的話越來越冷了。
再听官家的話……這不是任命使臣,這是令二人去送命。
「陛下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三思,臣子之過,令有司處罰即可,萬不可壞國朝軍防之事!」
在朝臣前列的一幫重臣,不約而同的出列了,一個個忙不迭的喊話,連根本的秩序也不講了。
旨意未成,還有挽回的余地,一旦官家把這份旨意收尾了,那就真成了聖旨了。
除了政事堂封駁,否則刑恕和範育就只能從兩軍交戰的戰線過境出使北遼了。
這根本就是要讓他倆死!
大戰前封駁陛下聖旨?就是政事堂的相公們也知道不合適。可真讓官家的旨意達成,也不合適呀!
「哦?怎麼不合適了?刑愛卿和範愛卿自認為可憑使臣便可退兵,朕也是成全臣工千古之大功業!」
富弼見官家轉到了論這二人行為上,就知道此事有緩和了,趕緊上前一步請奏。
「陛下,刑恕、範育無知兵事,肆意妄言,是為罪過,其罪不至死。陛下,還請陛下看其二人是為諫言之舉,予以貶黜!」
「臣附議!」
「臣附議!」
……一串重臣,全部出列附議了。
而刑恕和範育已經傻眼了,只知道跪著,把頭貼著地面。
一直以來,官家都是講道理的,即便是比先帝強勢,在朝會上也沒有這樣武斷的去懲罰臣子過。
在朝會上如此發言,確實是有天人合一的思想做底,也有嘩眾取寵的想法。
在他倆看來,朝堂臣工持有天人合一思想的應該很多,以這個借口出頭,應該所從者眾。
他倆無非是想給朝廷提一個思路,就是議和的思路。
畢竟,看前線的奏報,並沒有出現激烈的交戰,或許這又是遼夏在耍早先那種恐嚇的把戲,只不過索求的好處而已。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監察體系即將完成,官制改革在即,官家的威望越來越重,這又是在被遼夏聯軍進犯的時刻…~也只有他倆還想著刷存在感。
這不是辯經呀,更不是平時的扯閑事,這是戰前!投機也不至于在這時候投機,風險太大了。
官家可不是先帝,如今的軍力也不是早先的軍力,是已經有過大勝戰績的軍力。
別說是官家,就是大多數臣工,也沒覺得真打起來就會輸……特別是在蘇頌把遼夏不懼火器的原因說明了以後。
這不,風險果然來了。
「兵臨城下,應該是眾志成城抗擊外敵之時,朕想不明白,為何尚有自廢武功以求和的想法!」
「遣一使可停戰?你是當耶律洪基是傻冒?還是當我是軟蛋?你也知道不宣而戰必事出有因,難道耶律洪基發兵雁門的原因就是缺你這麼一個不知所謂的臣工去諂媚嗎?」
「被人打上門了,然後咱們著臉跑過去喊大爺,你能做的出,我趙曦丟不起那人!」
「刑恕、範育,你二人到吉州監酒吧……南方丙丁火,希望在江南西路能讓爾等沾染些火氣!」
趙曦終歸還是沒真的要他兩人的命…~可這吉州?吉州有酒嗎?
剛還是可以入朝會參政的京官朝臣,一下子就成了不入流的監酒官!
「陛下~…」
「休要再求情!戰前擾亂軍心者,按律是殺無赦!」
趙曦都沒管是誰出聲了,很粗暴的喊停了。意思很明白,若再有求情者,趙曦不介意以戰前擾亂軍心論處。
「凡戰前再有議和者,殺無赦!此言著為永例!」
這是戰前,也是有了政事堂近段配合著的基礎,趙曦也是借機定下這規矩。
說真的,政事堂相公還算明事理,絕不會在這時候忤逆自己的做法。趙曦不介意用強權把思想統一了,他不想再听到遣使談判之類的建議!
戰是他們先開打的,怎樣結束由不了他們。那怕只有三十萬新軍,趙曦自認為固守防線還是沒問題的。
「都亭驛、都亭西驛北遼西夏常駐使臣求見……」
趙曦的話音落下,臣工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就听見殿外內監拉長的尖細聲……
趙曦愣了,又想笑!玩什麼?打都打了,派個說客送甜棗嗎?
「陛下,這是來使……」
富弼見官家愣著不出聲,便出言提醒。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何況這是都亭驛的常駐使臣。
那就見見吧,趙曦隨意的擺了擺手。
「外臣蕭山、也火橫山見過宋國陛下……我等奉命請宋國將火藥秘法供我大遼、大夏參詳,河東路二十萬大軍便立馬退兵!」
看來這就是兵發雁門的目的了。
趙曦很想對這使臣笑︰到底誰傻呀?
我成了仁宗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