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 朝廷該如何處置

作者︰布袋外的麥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狼煙傳遞是很快,可朝廷的運轉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兩日內就整軍北上。

邊疆軍情未明,朝廷能做的就是做好大戰的準備。

各部門開始極速的運轉起來,工坊城開始加班加點的營造火器。

火器與傳統軍備不同,不管是從火器的保存,還是防範邊軍的目的出發,邊軍的火器儲備基數是個定數。

從汴梁的狼煙點燃那一刻,整個汴梁就緊張起來了,不僅僅是朝臣,就是百姓也很緊張。

總是有好事者懂得這狼煙,百姓便知道了大宋被西夏和北遼同時發兵攻打……

邊疆的奏報總算是來了…~

八月初三日,西夏左廂神勇軍司三萬騎兵,近十萬部族、牲畜、戰馬,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從永安寨突破,繞過靖化寨直奔府州而去。

沿途裹挾著百姓和牲畜,將將要收割的糧食一掃而空。

同日,北遼西京道駐守,北遼西院留守司耶律良臣率宮分軍一萬,斡魯朵兩萬,由近三萬漢軍策應,向雁門關發起攻擊。

府麟二州是折家守衛,火器裝備上肯定比不上環慶、鄜延以及京師的新軍,但早期的第一代火藥彈、虎蹲炮,朝廷還是給配備了。

雁門關也如此。有澶淵之盟做底,幾十年與北遼沒有大的戰事,邊軍裝備也是以第一代火器為主。

本來有這些火器,抵擋主遼夏的進攻應該沒問題。

可前線的奏報陳述,不管是北遼還是西夏,他們前鋒的騎兵似乎不再懼怕火藥彈的炸響,並且他們采取了分散兵力的進攻方法,火藥彈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效果……

這樣的前線奏報,讓整個朝堂一時間涼颼颼的,安靜的都能听到朝臣的喘息聲。

遼夏騎兵不再懼怕火藥彈,第一種可能︰國朝有火藥彈被販賣至遼夏了;其次,遼夏也可以制造火藥彈了……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對于剛剛有了起色的國朝戰力,都是沉重的打擊…~沒辦法,多年被遼夏壓著打,這種恐懼是深入骨髓的。

本來以為國朝有了火器這可以借地之威的利器,平滅西夏,收復燕雲指日可待了。結果,朝廷還沒有準備好去耀武揚威,就被人家又拉到同一起跑線。

這還怎麼打?

國朝的軍力,到現在為止,滿打滿算,改造成新軍的不足三十萬,對付遼夏任何一家都不敢碾壓,能抗衡已經是樂觀估計了。可現在要面對的是遼夏的聯盟!

並不是朝廷在拖延新軍改造的進度,而是國朝禁軍廂軍已經很難再挑選出符合新軍最低標準的軍卒了。

三十萬新軍,還要保留不低于五萬的新軍駐守汴梁,綿延萬里的邊境線,二十幾萬人布防已經是捉襟見肘了,現在卻要抵御遼夏聯軍的攻伐……

這樣的現狀,即便是再不知兵事的朝臣,也不敢去樂觀的評估戰事了。

「諸位臣工,吧,對當前的戰事有何建議,都可以……」

這是程序。就剛才富弼宣讀了前線奏報以後,滿朝堂臣工的表現,趙曦並不指望他們出謀劃策。

之所以還要走這樣的程序,趙曦是要統一思想,把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強力彈壓,確保在對外作戰時,朝廷的思想統一。

趙曦不允許這時候朝廷有閑言碎語!

「陛下,臣以為如今之急必須查清楚我朝火器遺失之事!若此事不明,將士無法安心作戰!」

「陛下,用我大宋之利器,攻伐我大宋邊城軍將,實乃災難。朝廷當務之急,應徹查並杜絕火器外流通道!」

禮部侍郎範鎮。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樣與戰事無補,倒是越發讓人心亂了。

「陛下,範學士所擔心的,微臣現在就可以給答復︰遼夏戰馬不懼火器與國朝火器外流並無必然關系。」

「首先,國朝工坊城火器實行的編碼出產,也就是,每一枚火槍的彈藥都是有編號的,更何況火藥彈?」

「其次,不管是邊軍還是西軍、河北軍,就是汴梁駐防的新軍也一樣,每三日盤點一次火器庫,皇城司要對照所有庫存的火器編號。一經發現外流,軍令是相關人員一律殺無赦!」

「再有,曾相與丁學士所著《武經總要》便有火藥制作方法,《武經總要》可不僅僅是我朝有印,別北遼,就是大理、安南都有販賣的。」

蘇頌的話,就像引線,把憋悶的朝堂引爆了,勤政殿瞬間就亂成一團了。

煩!

趙曦不得不再一次敲響了金甌……

「諸位臣工莫要驚慌,《武經總要》所述之火藥,跟工坊城制作之火藥不是一回事,是差地別也無不可。」

「況且,戰馬不懼火器的方法也並非熟悉火藥爆炸一種,刺傷戰馬的耳朵也是可以的。邊疆戰事奏報,並未提及遼夏用火器攻擊我方的情形。」

一般鑽研科學者都傾向于理性,蘇頌應該算是大宋有數幾個側重于求真務實的官員。

戰報上帶著的恐懼,並沒有讓蘇頌丟掉理性思考。

北遼西京近十萬騎兵,還是成散兵攻邊牆,蘇頌幾乎能想象到那情形……火藥彈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殺一大片,同樣,這樣的攻城方式也讓所謂的攻城變成了造聲勢。

蘇頌,是真正了解火藥彈威力的人之一。

「陛下,火器乃借地之威以奪人之性命。早年陛下領軍用火器擊潰西夏犯邊乃是據理義正之舉。」

「而我大宋挾火器之威,擅起邊釁,借火器之利,屠殺吐蕃部落,侵佔蘭州,推進邈川,已然是置大義于不顧,非聖人教化之道。」

「如今,遼夏有防備火器之法,正是地平衡的道理,以警示我朝殺伐過甚的過錯。臣以為,萬不可錯上加錯,繼續聚殘暴軍卒攜火器對戰,否則地自有報應!」

這誰呀?趙曦還真不認識,沒見過這人。

「官家,此人名刑恕,司馬相公門人。」

王中正低聲提示,讓趙曦明白了這到底是誰。

趙曦知道了,仿佛也記起了此人。當初庭辯大討論時,此人好像屬于程灝的門下,又有師從張載的經歷,現在又是司馬光的人。

趙曦想不起此冉底是誰舉薦的,也忘記了他何時有了上朝的資格。只是他這樣……趙曦便看向司馬光……司馬老頭好像跟沒事人一樣。

再看已經是御史監察里行的程灝,好像也屬于不知情的。

既然是推出來當炮灰的,趙曦不介意真的讓他成了炮灰。

「刑愛卿,如你所言,如今朝廷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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