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歆眯著眼楮靠近陸琬真。
「你干嘛?」
「不對勁,你不對勁,陸琬真。」
「什……什麼不對勁?」
溫歆一臉壞笑︰「你的性子我了解,做事哪有這麼拖拖拉拉的。你想想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支招就好好支招?你看出來他是真心對你?所以陸琬真,你這心里是不是早就開始接受他了?所以今晚是你讓他來故意找我的,為的就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你……你亂猜什麼呢!」
「都結巴了,看來我猜對了。」
陸琬真面色一紅,關了電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睡覺了,累死了。」
「喲,女王大人這是怎麼了?」溫歆在一邊咯咯笑。
「滾一邊兒去!」
溫歆抿著嘴,輕笑一聲。看來裴燁的堅持沒有白費,陸琬真這顆鋼鐵般的心總算在強勢攻擊下被磨軟了。
「嗡」一聲響,手機震動了兩聲。
誰這麼晚了發信息來了?
溫歆打開一看,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
是翟季初。
他加了自己的微信。看推薦人是許主編分享的。
今晚自己找了借口沒去飯局,許主編把自己微信推薦給他也是情理之中。
加吧,正好自己也有事情要問他。
溫歆同意了申請,翟季初那邊立即出現正在輸入中。
他這時候居然還在線?在加班呢還是專門等著自己?
「嘟嘟嘟」幾震聲響,翟季初傳來很多文件。
翟鑫集團期刊文選,翟鑫集團企業文化選集……
「這些是公司文化資料,請盡快認真學習。」
一副教授的口吻,這麼晚了還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是我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
溫歆抿了抿嘴,還是把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為什麼又答應接受采訪了?」
「我接受采訪不是如你所願?」
不是。
「我沒有要逼你,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就算了,你不必為了什麼而勉強答應。」
對方不再輸入,而是沉默了。
當溫歆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溫歆微微皺眉,猜到了是誰,拿著電話走到房間關上了房門,按耐住性子接道︰「喂。」
「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而答應的吧?」果然是翟季初。
溫歆咬了咬下唇,不要臉回道︰「不是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
「溫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麼不要臉?」
溫歆悶下心中一口氣︰「難道不是嗎?我知道你就是想和我糾纏不清,然後繼續耍我,還故意讓我全權負責這個項目,你到底想干什麼?這樣很有意思是吧?」
電話那頭笑的更大聲了。
「還有那枚戒指你怎麼解釋?你就是故意的,我看了,就是三年前的戒指,我問過裴燁,你根本沒有再婚,所以你又戴著那枚戒指是什麼意思?翟季初,我們都已經離婚了。」
電話里笑聲停止了,轉為一陣沉默。
溫歆繼續道︰「離婚了還戴什麼戒指,離婚的兩個人,就像你說的,不就是路人了嗎……」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了,沉默到溫歆以為翟季初掛了電話。
「你怎麼不說話了?翟季初?喂?」
「沒什麼意思,我本來就應該戴著,傳給你的資料你認真看。」翟季初說完就突然掛了電話。
「喂喂喂!居然給掛了……」話還沒說完。
什麼叫我本來就應該戴著?離婚了還戴什麼戴?這是什麼回答?故意敷衍我嗎?
溫歆輕嘆一口氣,翟季初的想法本來就很難琢磨,而且隨時隨地的不斷變化。就像這次項目,第一天還說什麼也不接受,第二天就直接來公司談判,這種讓人始料未及的想法,的確沒什麼好解釋的,就看他的心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耍我。
怎麼感覺他比女人的心思還難琢磨?
算了,不想了。
溫歆朝床上一躺,閉上了眼楮。
可沒過三秒,溫歆猛的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又坐了起來。
不對勁。
越想越不對勁。
什麼叫我本來就應該戴著?他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本來的意思是理所應當,他為什麼理所應當?理所應當的前提是……
婚姻關系的存在。
難道說……沒離成?
溫歆被心理的那個想法嚇了一跳。
不會吧!怎麼可能?三年前自己清清楚楚就在那個協議上簽過字了啊!
他不是還給了自己兩千萬作為離婚費了?
應該不會吧……
自己應該想多了吧?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是容易多想。
溫歆心里再次否定了自己,又躺了下來。
但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雖然心里一直在否定,為了驗證真相,溫歆第二天一大早還是帶著相關證件請了假去了民政局。
「小姐,我這里未查到您辦理過任何離婚手續,你現在還是已婚狀態。」
「哈?!」窗口人員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靂,讓溫歆整個人都懵了,半天沒緩過神來。
還真就……沒離成……
也就是說,三年前自己給翟季初的離婚材料他並沒有上交?
也就是說,現在自己還是翟季初的妻子?
也就是說,翟季初他口中說的本來就應該戴著,的確是理所應當,情理之中!
也就是說,這一切,翟季初他本人是知道的,他只是什麼也沒說!
「小姐?還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小姐?」
「嗯?」溫歆不死心,咬了咬下唇又再次確認︰「有沒有一種情況,比如當時上交的離婚材料不是在這里交的所以你這里查不到?」
服務人員立即否認︰「不可能的小姐,我們這里是全國聯網的,不管您在何地,只要在中國境內,只要您登記了信息我們都可以查到的。」
沒有理由了。
以為自己三年前離了婚瀟灑與過去告別,現在被告知自己根本沒有離成,還是翟季初的妻子。
怎麼感覺像在做夢?
原來自始至終,被蒙在鼓里的人竟然是自己。
翟季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自己不來民政局,你準備把這個秘密瞞到什麼時候?
還是你認定自己除了你,永遠都不會再結婚了?
溫歆說不出來現在是什麼感覺,只知道此刻她必須給他打一個電話問清楚。
電話響了三秒被無情掛斷。溫歆緊接著又打了一個,過了三秒又被他掛斷。隨後他回了自己一條微信。
「開會中,有什麼事,晚上說。」
「好,我等你。」
「嗯。」
溫歆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或許電話里說不清,應該坐下來好好聊一下,于是又問了一句︰「晚上有空嗎?一起出來吃飯說吧。」
「晚上再說。」冷巴巴的幾個字。
「行。」溫歆抿了抿嘴,我倒要看看你晚上怎麼說。
溫歆嘆了一口氣,覺得心里很亂,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是喜是怒是憂,很模糊,反而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段關系,原來一直在持續著。
翟季初果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晚上6點的時候他微信發來一個地址,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溫歆剛想問是不是讓自己直接去那家酒店,哪知道他突然又發來一個消息︰
「晚上有飯局,不能和你一起吃飯。」
不能吃飯就不能吃飯,也不必這樣報行程,是怕我不信嗎?
溫歆回道︰「什麼時候結束,我晚上等你電話。」
「不必了,會很晚,有什麼事明天說吧。」
溫歆急了︰「不行,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我等你電話。」
「行,那你等著吧。」
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很重要的事?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可說?
「季初,我看您一直在看手機,是有事嗎?」坐在對面的女人笑著問。
「沒有。」翟季初關了手機。
「如果你有事,吃完飯可以先回去,電影其實沒必要非要今晚去看。」
「沒事,票都買好了,畢竟是長輩的一片心意。」翟季初抿嘴一笑,舉起了酒杯︰「孫婧怡孫律師,我沒想到今晚和我相親的人居然是你,我們好久不見。」
孫婧怡笑道︰「是啊,的確好久不見了,好像自從兩年前我幫你們翟鑫打贏了那場火災官司後,我們就成了朋友圈里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你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半個月前,我換了公司,準備在國內定居了。」
「挺好的,像你這樣優秀律師,國內應該很搶手。」
「怎麼?翟總想請我當你們公司的專業顧問?」
翟季初嘴角輕笑︰「那可不用我找你,有什麼事,董事長應該會第一時間找你。」
「呵呵,我也是在前幾天的一個項目會展上踫到了董事長,她這幾年似乎為了你的事操了不少心,一見到我就開始詢問我的婚姻情況,听說我也單身就激動地抓著我的手說一定要見見你。我覺得對于這種事,你應該很排斥吧,所以我很好奇董事長這次用了什麼方法把你騙出來的。」
「她說這個人你們之前認識,是一個你不見就會抱憾終身的人,所以為了不抱憾終身,也為了把今年相親的任務順利完成,我就答應了。」
「哈哈,董事長可太有意思了,原來她真的每年給你定了相親計劃。」
「嗯。」翟季初輕咬了一口牛排,細細咀嚼,「一年有個兩三次吧。」
「那這次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翟季初手一頓。
孫婧怡眼神清明︰「直接拒絕我,還是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