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季初的眼楮微微下垂，溫歆可以清晰地從他的眼瞳里看到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說什麼？」溫歆聲音微顫，心中有一根弦被莫名波動。
「我過生日那天晚上，你根本沒有喝醉，你說喜歡我，其實是認真的。」
是肯定的語氣。
「我……」
翟季初笑道︰「收藏我們的合照，擔心我和趙韻詩復合，還故意醉酒對我說那些話，其實你一直喜歡我，不管在結婚之前，還是在上學的時候，你對我不是崇拜，而是喜歡，原來你早就這麼喜歡我。」
溫歆愣住了，這麼多證據在手，難道自己還想狡辯？
不怕自己不會隱藏，就怕學霸能夠想通。
翟季初到底想干什麼？把這件事想的這麼透徹要干什麼？難道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後，自己和他的這段模糊關系終究要就此結束？就此完了？所以他今天這麼精心地為自己準備這一切，就是場「鴻門宴」？
有些事，果然不是掩藏就可以持續下去。
心好累。
夢總歸要醒。
溫歆閉了閉雙眼︰「如果我現在說不是，你應該不會再相信我了吧？」
「不會。」
「行，那今天大家都坦誠一點。」溫歆看向翟季初的眼楮︰「沒錯，從始至終我都很認真地和你說，我喜歡你，但我也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我，所以我很克制自己對你的感情，因為我想大家就這樣走下去也挺好的。我以為我一直隱藏的很好了，但還是被你發現了……」
溫歆吸了吸鼻子，頂著微紅的雙眼問︰「所以今天是場鴻門宴是吧？」
「鴻門宴？」翟季初一愣。
「你直接說吧，我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所以你是想和我分開了是嗎？可以，我沒什麼意見，放心，我不會糾纏你。」
翟季初看到溫歆假裝鎮定但眼角泛紅的模樣，著實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她每天頭腦都在想些什麼？知道了就要分開？這是什麼邏輯？
「我其實……」
「最後喝一杯吧！」溫歆打斷了他，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而給翟季初只倒了自己的五分之一。
「來，喝一杯，也算是……好聚好散。」溫歆舉起了酒杯。
「其實……」
「來，敬過往，也敬明天。」溫歆听不下去翟季初說什麼，直接一口悶了一杯，放下酒杯看著翟季初的眼楮，緩緩道︰
「離婚手續下周咱們抽個時間就去辦了，我這幾天找找房子，過幾天我就會搬出去……」說完轉身就要走。
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說完了嗎？輪到我說了吧？」
溫歆閉著眼吸了吸鼻子，不想面對的事情，不想听的話，發現始終是想逃逃不掉啊！
溫歆轉過身，一雙透亮的眼楮面無表情地看著翟季初︰「行，那你說，如果是什麼發好人卡的話，就不用說了。」
「不是，我生日禮物還沒給你。」
「……」
WC！都什麼時候了翟季初？都掰了還要什麼生日禮物？留著日後看到傷心難過？
「不用了，我什麼也不缺，你自己留著吧。」
「等等，我一個大男人留著女人的東西干什麼？」
「我管你干什麼，可以送給你媽媽，或者你以後喜歡人。」
翟季初輕笑一聲︰「那估計送不出去了，這是屬于你的私人訂制。」
「私人訂制？」那估計得不少錢吧？
不對，都分了還要什麼私人訂制？
「嗯，你看了就知道。」翟季初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伸手從里面拿出一條精致的白色項鏈。
溫歆只感覺眼前一亮，純白色雕花鏈紋，中間的吊墜像一雙細長的手托著藍色的水晶星星，設計得就很好看。
「這是我找珠寶設計師專門為你設計的，叫摘星。」
「摘星？」溫歆盯著眼前的項鏈看了看。
這也沒看出來是哪門子專門為自己設計的。
「挺好看的，我覺得你完全可以送給別人。」
翟季初驚訝︰「嗯？你看不出來什麼意思嗎？這是為你特別定制的，你看看項鏈背後。」
溫歆看到項鏈背後也沒刻自己的名字，而是有兩個英文字母:Z.X.
「Z.X不就是摘星的縮寫？」
「嗯，還有一層意思。」
「什麼？」
翟季初盯著溫歆通紅的臉道︰「翟季初和溫歆的縮寫，Z.X.摘星。」
溫歆一愣，抬眼看向翟季初。
他這是什麼意思？分手紀念品？以後沒事拿出來再看看回憶回憶？
「其實我剛剛一直想說，但是你一直沒給機會讓我說，就听你在這邊一直和我提什麼鴻門宴，什麼要分開，什麼要搬走，溫歆，我發現你想象力確實挺豐富的，未來倒是可以朝作家方面發展發展。」
「啊？」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溫歆反問︰「你還問我為什麼這麼想？這難道不是你想的？」
「不是。」
「不是？」溫歆一怔。
「現在能認真听我說了嗎？」
「你……到底要說什麼？」溫歆是真猜不透他要干什麼了。
翟季初雙手按住溫歆的肩膀，一雙墨黑色的雙眸慢慢靠近溫歆︰「我想說的是，我們之間這種模糊的朋友加室友的關系的確需要有所改變了，但不是要分開。」
語畢，翟季初低下頭，吻上了溫歆的唇。
唇邊突然一熱，溫歆眼瞳放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翟季初在吻我？？？？
他在吻我？
「我們真的在一起吧。」一吻過後，翟季初抬眼看著溫歆茫然的雙眼認真說。
我是在做夢嗎？為什麼有這麼真切的感覺？
就算不是在做夢，就是他瘋了才會這麼說。
嘴邊還有殘留的余溫，嘴里參雜著濃郁的紅酒香甜。
溫歆眨眨眼︰「你……確定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酒的確會說胡話，就像上次自己一樣。
「沒有，我很清醒。」翟季初眼神清亮。
溫歆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你是說，我們真的在一起？」
「嗯，真的在一起。」
「就像真的夫妻那種在一起？」
翟季初嘴角上揚︰「就像真的夫妻那種在一起。」
「那你不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
溫歆抬眼看著翟季初真切的眼楮，顛起了腳尖，一把抱住了翟季初的脖頸，閉上眼楮，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上了我這條小破船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嗯，我知道。」翟季初笑著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子，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溫歆用力地回應著他。
因為這一刻，實在等太久了。
如果是夢，溫歆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溫歆真的是喝醉了，整個身子變得滾燙，軟綿綿地貼在翟季初的身上，雙手不停地在他身上蹭啊蹭的，翟季初被她搞得也渾身發熱，再這樣下去估計要走火。
實在沒辦法，翟季初一把把她抱到房間的床上，剛準備松手，卻被溫歆一把抱住了身子。
「不要走……」
翟季初輕笑一聲，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乖，你好好睡覺，我明天要出差。」
「不要，你別走。」溫歆緊緊地抱著他的腰不放手。
兩個人剛確定關系，就要直接進入正題會不會太快？而且溫歆還一直處于宿醉狀態，這種在別人宿醉的時候若是做那檔子事，會不會……
翟季初覺得，一切還得按部就班來。
「乖，我真的要走了，你也該睡了。」
「不要。」溫歆眯著眼，一只手緊緊地抱住翟季初的腰身，另一只手則順勢從翟季初的衣服里伸了進去。
翟季初渾身一顫，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溫歆不斷作妖的手，舉到了她的頭上。
「你太狡猾了……」
溫歆抿著嘴笑，伸頭朝翟季初的唇邊吻了吻，輕聲道︰「你不要走好麼？」
「溫歆，你醉了。」酒度思欲，溫歆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平時調侃幾句都會臉紅，現在倒是這麼主動！
「你知道我喝酒不會醉。」
「那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干什麼嗎？你知道再糾纏下去會發生什麼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溫歆一把抓住了翟季初的脖頸，吻了過去。
兩個人衣衫盡褪，一夜春宵。
溫歆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一切都圓滿了，夢里自己和翟季初真的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渾渾噩噩之中，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一陣揮之不去的聲響。
「嘶……哎呦……」溫歆睜開疲憊地雙眼，渾身像散了架似的，一陣酸痛，渾身都痛，哪哪都痛。
我這是怎麼了？
耳邊的聲音逐漸清晰，是手機響了。
「喂。」溫歆感覺嗓子也冒了煙。
「哎呦，可算接電話了，是媽媽，你是剛睡醒嗎？」
「嗯，媽？」溫歆捂著頭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
「你看你都睡糊涂了，媽媽的聲音都听不出來了，媽媽想說祝你生日快樂，其實昨天媽媽就打電話給你了但你沒接，你昨天生日怎麼過的？」
「昨天……生日？」溫歆捂著頭，一夜宿醉還沒能讓自己清醒過來。
「對啊，媽媽昨天也怕打擾到你，所以也沒再打了，那你昨天生日有沒有過的很開心？小翟有沒有給你特殊慶祝？」
「慶祝……」溫歆睜開眼愣愣地看著前方，腦中不斷回想著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就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特別地不真切，已然分不清是真是假。
應該是夢吧？
因為翟季初不僅抱了自己、吻了自己不說，腦中還閃現了很多個甜蜜以及少兒不宜的畫面。
要說開不開心，媽，做了一夜難忘的春夢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