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弒君(八)

作者︰慧子小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白珀行一路駕著馬車來到了雲縈要拜師的那個湖邊。白珀行想扶她下來,她卻寧願自己跳下來,也不願再受白珀行半點恩惠。只是,當雲縈與他擦肩之時,一股濃郁的酒氣拂面。雲縈看著曾經爽朗的少年,如今變得如此憔悴,整日醉酒,不免心生憐惜。雲縈很想上前寬慰,可想起了白父種種所為,還是狠下了心腸。

「為什麼拉我出來?」雲縈心里猜到了一分,可是她還是想讓白珀行自己說出自己父親的惡行。

「你明知道那里十分危險,為什麼還要去?」從他的問話中可以看出,白珀行就算醉酒,也能保持著警惕和清醒。

「我想看你到底還要維護你父親到什麼地步?我也想看看我認識八年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非不分?那民族大義在你心中算是什麼?你的志向抱負就是在這權欲的泥沼里蠅營狗苟嗎?你讓我覺得惡心……」雲縈極盡侮辱之詞,不停刺激著白珀行。

「夠了,你以為你是許家後人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嗎?」白珀行緊緊鎖住雲縈的頸項。

雲縈笑著說︰「你覺得我若是怕死,還去逾白居嗎?你覺得你父親要拿著天下陪葬他的野心,我又能獨善其身嗎?」

白珀行松開了手中力道,卻不願放下手,無奈地說︰「我會負責,為這些善後。」

雲縈不禁狂笑起來,甩開了白珀行的手,諷刺道︰「你太自以為是了!邊境開戰,剛剛平息的戰火又要燃氣,上一次的十萬軍隊,這一次不知又要損失多少性命,你怎麼負責?你一條命又能陪得了多少?」

白珀行怔在當場,不知如何回答,只默默道︰「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那天下又有多少人因為他變成了真正的可憐人?」雲縈實在是不知怎麼才能勸止住他們,抓著白珀行的衣袖,又苦苦哀求道︰「為了這些你認識的人,也為了那些和你們無冤無仇的百姓,收手吧!在事態還能控制的時候,你們收手吧!」

白珀行苦笑道︰「事態已然不能控制,邊境大戰勢必要開始了。你的命運、楚的命運、吳越的命運,都難以預料!」

雲縈听到,也怔住了一下。心想︰難道他們還不知道讖語內容?太後不是和他們一伙的嗎?太後、皇上楚竟然還沒想到看讖語?還是,他們彼此也相互防範……雲縈不得而知,眼下的戰事是免不了了,自己雖然知道楚很可能是最終的勝利者,可還是有說不盡的擔心。

雲縈走到湖邊,冷靜了下來,背對著白珀行問了一句︰「你能為你的父親和這些無辜的人做什麼?」

白珀行沒有回答,只是在心里說著︰「我……會用生命來阻止,來彌補……」只是這一切雲縈都沒有听到。

雲縈見白珀行不再說話,轉身回到了馬車上,說了句︰「勞煩白先生駕車!」

這句話冰冷得仿佛二人從不相識,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或者白珀行只是王府的一個下人,充斥著無盡的客氣、疏離、冷漠……

二人回到王府,楚已經在王府里等了很久。趙總管見到王妃出府,就立馬通知了楚。見到二人,楚沒有說什麼,請蘭兒送雲縈回到月清齋,自己則和白珀行去了謫雲軒。楚退下所有人。

「托白先生的福,本王又要出征了。」楚背對著白珀行,握了握手中的劍。

「兵分三路,算上我吧!」白珀行說。

「算上你,你是不是會算計著所有人為白家陪葬?」楚厲聲問。

「你們真是夫妻,問得竟是同一個問題!」白珀行還想著幫雲縈解釋,可是他多慮了,楚從未懷疑過雲縈。「鳳家和雲煢可以去西北,你會帶著蕭家舊部去北邊,對嗎?就讓我去找雲家軍吧,我不會傷害雲煢,這你大可以放心!」

「惺惺作態!」楚的話也不比剛剛雲縈的話好听到哪里去!

白珀行听到,並沒有生氣,仿佛是習慣了,也仿佛自己是自作自受,理應被所有人侮辱。

楚看到白珀行並沒有反駁,更是難掩怒氣,便拔劍刺向白珀行。白珀行並沒有還手,只是側身躲過劍鋒。可楚不依不饒,招招致命。白珀行雖然武功略勝一籌,可是也不至于能躲過連環殺招,迫不得已,將腰間玉簫拿出抵擋。二人連過十招,直到玉簫斷,楚才收了劍。楚只說了句「戰場上見」,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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