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站在妃妾、官眷中間的雲縈也突然想起了這句話,甚至還想起了皇上死前大笑後說他明白了讖語奧秘的場景。此時,二人對視,都明白了其中含義,看來吳越不用滅國也會應驗此讖語……
二人會心點頭,明白了讖語的含義︰楚即便稱帝,這個皇位不會做的太久,而且很有可能不會被記入卷宗、史冊。
正在眾人爭吵、太子惴惴不安之時,太後突然出場,道︰「如今大行皇帝病逝,你們未見哀慟,卻傳此無稽謠言,豈是忠臣良將所為?」
眾人沉默。太後繼續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現下所說遺詔並無確切實證,裴公公身在何處也無人知曉,只能按朝廷章程推舉新君。如若他日,找到先皇遺詔,我們再做商議不遲。」
眾臣陷入議論,選立皇上豈同兒戲,找不著遺詔拉一人做皇帝,那找到了還能再換嗎?有些直性子的諫議大夫,直接問出了口。
「那你們想如何,現在擬造一封遺詔推舉新君嗎?」太後怒吼道。不愧是歷經三朝的後宮女人,一句話竟懟到眾臣啞口無言。誰人敢在說什麼,就是假造遺詔,誅滅九族的大罪。
「臣等不敢!」眾臣跪拜,惟楚不拜。
太後看了楚一眼,道︰「澍王可有不服?」
「孫兒不敢,父皇仙逝,孫兒悲慟不矣,哪有心思想這些?」楚一番言語,諷刺了爭權逐利之輩,又說道,「只是,前幾日父皇才封了孫兒為攝政王,賜孫兒殿前免跪。正所謂‘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孫兒不敢擅‘跪’。如今只想跪拜在先皇靈前,盡為人、臣為人子最後的孝道。」說罷,走上靈前,跪拜在地,痛哭流涕。
雖然,楚的一通干擾沒能讓太子當日得眾臣跪拜,但是幾天後,大家仍未找到裴染和遺詔,楚還是登基稱帝了。先皇謚號為吳越「悼」宗皇帝。允王楚珒也風塵僕僕趕了回來,送完了先皇又被新皇帝送往西南。
再次離開日,楚也想把也雲縈送走,便知會楚珒護著雲縈離開。離京當日雲縈躲在了車輦座位下的暗格里,未免讓他人起疑,楚未曾出面送行,只派人暗中盯著。先皇剛剛離世,排場不宜過大,幾乎無人送行。不料到了城門口,原來的皇後、現今的太後貼身太監李海奉新皇和太後旨意,特來相送。車里車外一番檢查,雖未發現雲縈,但是卻賜予楚珒幾匹駿馬,逼著楚珒棄了馬車。楚珒再怎樣也是堂堂王爺,怎麼能受他李海公公這番閑氣,眾人僵持不下。結果太後從旁邊一架馬車上下來,二人陷入僵局。
楚暗中跟隨的人早已通傳楚,楚雖未出面,但因為太過掛心,一直等候在不遠處听消息。一得悉此事,飛馬前來。
「六弟離京,當哥哥的來晚了!」楚側身下馬,又說道︰「哦,太後也在?早知已有人相送,本王就不來這一趟了。」
「攝政王真是空閑,不在府中,竟跑出城外。可不要辜負了先皇的囑托啊!」太後義正言辭,憑著這番言辭,誰又能想到先皇的死是出自她的編排。
「臣不敢,定會兢兢業業守著父皇的江山。」楚說完,太後一股怒氣涌上心頭。「父皇的江山」,就是不把現在的皇帝放在眼里了嘍!
楚見太後正要說話,便故意搶先一步,對楚珒說︰「還等什麼?否則今晚都到不了驛站了!」楚珒行禮,轉身就要走。
「慢著,我倒想看看,這車輦中到底有什麼,非要帶走不可!」太後不管其他,也不爭口舌,叫人攔住了車輦。
澍王的人也上前圍了過來,兩隊人馬成對立之勢。
「澍王,你今天就要在這里跟哀家撕破臉皮嗎?」太後怒喝。
「臣不敢,既如此,六弟離京,車馬不能跟隨,本王就代為送回允王府。」說罷,不等太後反應,駕著馬車回城。太後的人只攔在了離城的方向,未料到楚立馬改變了決定,反過神時,楚已走出老遠。
楚珒看事情已經如此,再次拜別,騎著駿馬,向西南而去。
入了成,饒了趟允王府,雲縈才得以月兌身。「太後已經察覺我要離京?」雲縈不解地問。
「應該不是你,她應該以為是裴染。」楚一方面想讓雲縈安心,一方面進行了大膽猜測。
「難道裴公公真的沒死?」二人正說著,蘭兒從外面奉茶進來。
「尸首已經發現,看來凶多吉少了。」楚避開雲縈的眼神。看雲縈又要追問,便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