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中……)
大同方山,眾所周知的二十八星宿官衙所在地。
像二十八星宿這等神秘的衙門,理應不該有人盡皆知的辦公官衙。可熱氣球實在太惹眼,想瞞也瞞不住。方山只要天啟晴朗,總有一兩個熱氣球起飛或者降落。時間一長,再傻的人也知道那里是什麼地方。大同總兵惠安伯特意在此增加了一個衛所,阻擋外人進入方山。
為了支持二十八星宿把北邊的消息盡快送回京師,四年前朱厚照曾派弘仁殿總管老太監到大同建立熱氣球作坊。四年來,作坊把熱氣球從煤油儲存罐、鼓風機,到氣囊的技術更新了個遍。生產能力提高到了每年一萬的規模。在皇宮遭遇空襲之後,工部放棄了熱氣球的研制,大同熱氣球作坊成為大明境內唯一一個生產熱氣球的地方。
只不過,沒人知道熱氣球作坊建在大同哪里。大同周圍有很多山,無主荒山以及山腳下方圓百里的地都被囚牛商行買下。囚牛商行在每個荒山山腳下都建了作坊。作坊外圍慢慢形成村落。面生的人很難靠近荒山周圍,更別提進入山月復之中。
從今年開始,囚牛商行與名下的作坊分拆。然而這一片的作坊全部歸屬在朱厚照名下。白紙黑字,印上了皇太子金印的契書保存在大同府。大同府的權貴,包括代王府,從不派人來此給自己找不痛快。
因為山腳下遍布作坊的原因,大同城外的道路不但能同時供八輛馬車行駛,道路還四通八達,把方山、大同城、作坊區連成一片。
大同人總笑稱,他們有京師都比不了的陸上交通網。大同作坊的三合土全部運往北,京師想好好修路,沒有足夠的三合土。
可今天,想趁天好出去郊游的大同人被堵上城外的路上。
「一直以為八車道是用來形容路寬的。今日方才開眼界,真有八車同時前行啊!」代王長子朱俊在馬背上等的不耐煩了,進了寵妾的馬車里休息。
不但一排八輛馬車同時向方山的方向前行,目測車隊排了一里長。
「世子出面打個招呼,讓我們先過嘛!」被朱俊從江南娶回來的寵妾靠在他懷里,嬌滴滴地撒著嬌。
「本世子可沒那個膽。」朱俊回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在乎丟臉。他爹代王來這也只能乖乖等著。
寵妾好奇地探出頭︰「運什麼呢?每輛車上包的嚴嚴實實。」
她來自江南,嫁到大同沒多久。對太子的認知僅限于「散財童子」之類的名聲。不明白為何大同的人從骨子里怕太子。
「別看了。」朱俊一把把人摟回懷里。
寵妾避了過去,還膽大的下了馬車,「就要嘛!」
朱俊趕緊下車,生怕不知輕重的寵妾沖撞了不敢沖撞的人。山腳下的作坊說穿了也是個作坊,管事、佣工在外行走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根本不敢打著太子的旗號。敢明目張膽地堵住他的馬車而不上前解釋、讓道的,只有山里不可說的那個作坊了。
寵妾想要靠近,「鏘」護著車隊的護衛們立刻抽出腰間的刀。哪怕她有沉魚落雁之姿,護衛們滿臉煞氣把她當不安好心之人防備。
「世子,他們堵了路還好凶等瞪我。」寵妾嚶嚶地撒著嬌,想讓朱俊給她撐腰。
朱俊剛把人娶回府上,心里正熱乎著,哪怕對寵妾的行為心有不滿,也好聲好氣地哄著,「作坊要賣出去的貨有什麼可看的。若在大同待了無趣,我們去京師逛逛如何?」
「不嘛!我偏要!就是想看他們到底運了些什麼敢擋世子的路。」寵妾巴掌大的小臉皺了起來,大眼楮淚汪汪地看著朱俊,聲音委屈的不行。
朱俊很干脆地把人抱起︰「馬車停下正好,我們有時間在里面坦誠相見嘛。」
寵妾嬌羞地舉起雙手捶了幾下︰「世子爺!大庭廣眾的您胡說些什麼啊!」
突然,一臉折子的老頭攔住了朱俊的去路。「世子爺,此女的身份可靠嗎?從昨夜起,咱家看誰都像是白蓮教信徒。」
「公公。」朱俊忙把寵妾放下,規規矩矩向老宦官行了一禮,「不知昨夜出了何事?」
老宦官淡淡道︰「等世子看了今日的報紙就明白了。」
「什麼白蓮教,你這老頭瞎說些什麼!」寵妾不服氣地頂撞道。
老宦官呵呵一下,背著手慢悠悠跟著車隊前行。
「閉嘴!」朱俊賞了寵妾一個響亮的巴掌,立刻折返回府。昨晚和寵妾溫存了一晚上,答應了一早陪她出游,他還沒看今日的報紙。
回城的時候發現城門的守衛增加了。街上還有衙差在巡邏,逮著人就問話。從來沒見衙差如此上心過。
朱俊心想︰白蓮教又攛掇哪個的百姓鬧事了?
朱當沍不想被當成金絲雀圈養著。他給比他小十多歲的太子寫了封信,在十王府等了三天。三天後,太子著身邊的公公問他願不願意去賀蘭山太子府歷練。他點頭同意。剛到賀蘭山,眼前的一切對他都是陌生的。他如同新生,重新思量過往的一切。
高個子提醒他︰「沒水我們最多再堅持一天。」
「今天殺了戰馬苟活,來日本郡王有何顏面面對它的兄弟姐妹!」朱當沍堅決不同意,「別遇到一點困難就想要放棄努力。太子如果是這樣的人,也不會想著收回河套給自己惹一身騷。」
高個子呵呵一笑。既然朱當沍抬出了太子。他還能說什麼。如果真到了生死關頭,殺別人讓自己苟活的大有人在,何況是馬!宗室郡王錦衣玉食長大,從未身處險境,想法太過天真。
「 、 、 ~」緹騎中的一人把搪瓷水壺中最後的水喂給自己的馬兒,然後松了馬繩。一匹全身烏黑的戰馬叫了幾聲,向前奔跑激起沙塵。沒多久跑得不見馬影。
朱當沍奇怪了看向馬的主人︰「你這是放馬一條生路?太子許本郡王密奏之權。沒本郡王允許,東廠也不敢殺馬。大可不必。」
「回郡王,老馬識途。它去老地方報信。」緹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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