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荷包的滅頂之災

作者︰何以唯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偌大的騎射場上射練台人聲喧嘩,台旁木椅處靜得讓人肝顫,埋頭在帝無羈胸前的北堂墨偷瞄了眼一旁用折扇遮住臉頰的賀君誠。

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能讓賀君誠如此避諱的只能是一個人,獨獨一人!鋼鐵直男帝無羈啊!

這看似扶風飄逸實著剛健有力的身姿紋絲不動,是準備給自己來個碎骨斷腰後背摔?還是大卸八塊?

北堂墨越想越慎得慌,本能噎了幾口唾沫,突然靈光一閃,抬手猛力拍上自個兒腦袋,一副痛到極致的表情瞬息呈現臉頰。

「哎喲喂!這哪來得大塊石頭!」

正當賀君誠搞不清楚北堂墨要耍何把戲時,聞得北堂墨再聲驚呼,拐杖一杵滿臉茫然的掃視四周,猝然猛睜瞳孔如夢游般囈語道。

「頭好痛好痛痛」

話語同時北堂墨四肢一抖眼楮一閉毫無形象的假暈倒地,獨留賀君誠智商崩塌下的目瞪口呆。

帝無羈冷眸睨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北堂墨,抬手理了理自己被北堂墨撞得微微起皺的衣袍,抬腳直接從北堂墨身上跨了過去。

賀君誠眼瞅著帝無羈一走,低頭就見北堂墨瞪著一雙靈眸滿是絕望的看著天空,忙不遲疑靠近北堂墨蹲。

「你怎麼了?」

「快」

「啊?」

「看看我那老腰還在不在」

「」

「我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

這下總算意識到情況嚴重性的賀君誠一把抱起北堂墨就往椅子上放,雙指並驅駕輕就熟附上北堂墨脈搏。

半晌觀得北堂墨脈搏平穩,僅是外傷出血加之未注意導致腰肌受損,方才松了半口氣。

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就往北堂墨口中塞去,北堂墨倒是乖巧竟不問一句就吞了下去。

賀君誠見北堂墨臉色逐漸恢復,念及北堂墨方才的自損行為,忍不住嘶了聲道。

「你對自己都這麼狠的嗎?」

「不狠他能放過我嗎?」

「也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遙望帝無羈走向射練台的背影,一身簡裝肅穆威嚴,即便同慶毓光迎面而站,仍是氣場十足,英武更甚。

「好戲來了!」

「啊?」

北堂墨眼瞅著賀君誠眸中精光閃閃,定眼一看,心下一喝。

喲!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美麗的公主究竟花落誰家?是鎮國英勇的大將軍?還是英武俊魅的非凡皇子?

第一局正式開場!

北堂墨如被瞬息喚醒八卦精神,打了雞血般亢奮而起,調整姿勢開啟觀戰模式。

射練台上,眾學子見帝無羈前來皆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無人不知慶毓光心悅昭然公主。

而昭然公主偏偏就看上了帝無羈,帝無羈這人又常年冷洌似冰,整天一副活物勿近的神情,著實不討喜。

平日里幾乎學堂內無人敢招惹帝無羈,而今慶毓光上陣,眾人自然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煽風點火讓局面更熱烈些。

「帝皇子,我南祁崇習學道,你非初來乍道,可是忘了?」

「未曾」

「那可曾請休?」

「未曾」

「既如此軍法言軍令如山,縱使學堂亦不例外,帝皇子以為呢?」

「無異」

慶毓光雙手挽胸瞧著從始至終風輕雲淡的帝無羈,心里火氣止不住的往上冒,雙手握拳,忽而一笑。

「今日射箭練習,帝皇子既然來了,為師就再教授一課,帝皇子也好練練,讓為師好好評鑒一二」

「好」

帝無羈收回目光,跨步走向射練台,眾學子一見帝無羈與慶毓光前來皆統一讓開通道,兩兩交頭接耳。

「這帝無羈拽什麼拽,待會兒肯定一箭都射不中!」

「還用你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嘛!」

「哈哈哈」

眾人議論間北堂墨強扭著賀君誠擠入人群,一群黑衣簡裝中北堂墨一身白紗顯得尤為格格不入,引得眾人一看北堂墨,止不住作笑道。

「世子這可是身殘,看熱鬧的心不殘啊!」

北堂墨白了眼罪魁禍首肖籟,瞧著他那鼻梁上還未取下的紗布,抬了抬兩根媲美火腿的手臂佯作行禮。

「彼此彼此!」

「你!」

肖籟被北堂墨一激就欲向前,慶風華連忙一擋,今早哥哥的氣還沒消,他可不想再讓哥哥生氣。

故而瞪了眼肖籟,肖籟識趣的躲到慶風華身後,雙眸直直盯著沖自己耀武揚威的北堂墨。

「你們別逗了!快開始了!」

不知是誰一陣提醒,乘著眾人聞聲望去的間隙,北堂墨玩心一起將自己的拐杖往地面一杵,完全忘了自己是個傷員,瞬間化身為靈活的粽子雙臂比劃道。

「各位!既然有熱鬧看,不如咱們再來賭一把,有好戲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北堂墨說話間目光掃過眾人,不一會兒,眾學子中竟當真有人開始附和起來。

「怎麼個賠法?」

「十倍!」北堂墨攤開雙手,看向眾人︰「左手押慶毓光,右手押帝無羈,我來開頭押帝無羈!」

「」

「」

北堂墨剛說完便見眾人如看冤大頭的目光齊齊落到自己身上,心下一沉,難不成自己這注下的有點不穩重?

猶豫間北堂墨正琢磨著是否該當機立斷更改籌碼時,眾人唯恐北堂墨反悔紛紛下注慶毓光。

「世子,可別反悔!」

「我們已經下注,反悔是小狗!

那一抹抹精明的目光閃現在北堂墨眼前,北堂墨低頭看向沉甸甸的左手,再看除了自己便再無他注的右手。

抬頭將求生的希望落到最後一個未下注的賀君誠身上,眾人也跟著看向賀君誠。

賀君誠迎著北堂墨求救的目光,輕咳兩聲于眾目睽睽下將沉甸甸的全部家當放入北堂墨左手中,面帶微笑說出了眾學子心中呼喚。

「我們感謝北堂世子的慷慨解囊!」

那一刻北堂墨頓覺自己右眼狂跳,心碎的聲音緊隨而來。

「開始了!開始了!」

眾人忙擠了過去,這有好戲看還有錢賺的局讓眾人更是興奮。

賀君誠眼看北堂墨被擠在中間呆若木雞,于心不忍,將北堂墨團團護在懷中,卻又忍不住調笑安慰道。

「粽子啊,你這般大義滅己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所以我賭上了全部家當,以示我對你的敬重!」

「你你你你」

北堂墨瞪著嬉皮笑臉的賀君誠,也不知哪來的信心揮手推開賀君誠擠到了最前面。

她就不信邪了!這帝無羈看起來不可一世還就當真一無是處了!

賀君誠擔心北堂墨自然也跟了上去,尋得北堂墨目光炯炯,心中滿是無奈。

他猜到了北堂墨心中所想卻不可明說,帝無羈不是會輸,而是一定會輸!

方才眾學子的押注聲,慶毓光听了個真切,帝無羈就算無心也不可能沒听到,尤其是那聲史無前例的「我押帝無羈!」,他听得一清二楚。

「帝皇子,看樣子還是有人賞你」

帝無羈抬眸默言,慶毓光也不耽擱左手提起長弓,右手抽出三支利箭對準十米開外的箭靶,弦顫箭出全中靶心,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慶毓光轉頭看向眾人,歡呼瞬起震蕩北堂墨一片空白的小腦袋,慶毓光尋著北堂墨面上恍惚,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轉頭望向帝無羈。

「帝皇子,可看清楚了」

「嗯」

「那便開始吧!」

「嗯」

帝無羈應聲還未開始,眾學子中已有人等不及看他出丑而起哄恥笑,那感覺就像是帝無羈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如此不爽讓北堂墨想起自己學渣生涯中有那麼一位老師曾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怒罵自己永遠是個學渣!永遠考不上大學!

縱使後來她考上了大學,每當北堂墨想起來依舊耿耿于懷,尤其是現在仿佛置身其中,深覺內心一股洪荒憤怒怦然爆發,促使北堂墨月兌口而出。

「帝無羈,本世子全家身當都賭你身上了!你要不贏我就只能吃土了!」

「」

安靜再安靜,完全沒有回應北堂墨的帝無羈連頭也沒回,轉身從架上取下長弓,隨手抽出三支利箭,回首不經意的看了眼北堂墨。

目光雖一秒即逝,北堂墨卻如被瞬點全身經脈,只剩瞳孔內映照出帝無羈轉頭上箭拉弓,利箭飛射卻中途隕落的慘況。

眾人見此哄然大笑,北堂墨握緊拐杖,雙唇緊閉銀牙咬得咯吱作響看似氣得不輕,賀君誠卻在北堂墨眸中尋得一絲稍縱即逝的驚艷,那目光像極了自己第一次見識到帝無羈扔書砸人的情形。

「帝皇子,接下來射箭場百余馬匹就由你照顧了!」

「嗯」

帝無羈不以為然的點點頭,從眾人嬉笑嘲諷中從容不迫的一路走向馬廄。

「哈哈哈,帝馬夫!」

「嘿嘿,就該的!」

「哈哈」

耳邊眾人所說北堂墨根本就沒听進去,整個人還沉浸在前一刻帝無羈射出的利箭情形中。

那箭根本就不是力道不足中途隕落,三支利箭看似同時射出實則勁力強大,在第一支到達帝無羈設計的距離時直接被第二支射穿。

而後第二支被第三根射穿,這第三根自然也被帝無羈撥弦射箭同時釋放的勁力給瞬息折斷。

速度太快,距離不近,所以導致眾學子看到的都是箭未達靶中途隕落的現象,慎思極恐間北堂墨猛地打了個冷擺子。

果然人類的第六感都是極準的!這帝無羈絕對不能惹

「小粽子?小粽子!」

「北堂世子,別發呆了!哈哈,該賠錢了!」

「」

「這副模樣難不成賴賬啊!」

「哈哈,該不是被自己說的十倍給嚇傻了吧?」

「哈哈哈」

「」

北堂墨還未從沉思中爬出來,現實更恐怖的一幕已向自己撲面而來,一瞬間北堂墨只覺天昏地暗堪比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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