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何以唯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翌日天剛微亮,北堂墨便醒了,眼珠子在眼眶內轉悠了幾圈,念及心中懷揣的遠大毒師夢想,連瞌睡都被打激得退避三舍。

果然能叫醒人的從來就不是鬧鐘!而是夢想!

對,是夢痛痛痛痛痛啊!

轟動!

一陣悶響驟起,北堂墨夢想還未開始就被斬殺在一鼓作氣而後震痛倒地的壯舉中,殺豬般的痛呼聲貫穿屋舍直沖雲霄。

開啟了北堂墨悲劇但斗志昂揚的一天,嚇得守在屋頂的墨北險些摔到院中,半天沒回過神來。

迎著朝陽,北堂墨杵著拐杖朝學堂走去,別說昨晚用過賀君誠的藥後全身疼痛還真減輕了不少。

昨日只能一瘸一拐,今日倒能連著小走幾步,北堂墨越想越覺驚蟄昨晚的話語可信,連對賀君誠的咬牙切齒也不自覺的散了些。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嘿嘿,這賀君誠身為西嶼國的皇子,給自己安排幾個牛逼點兒的師傅也不是難事。

北堂墨正琢磨著,一抬頭就見不遠處清河橋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探頭細看只見那人轉頭而來,沖自己笑得溫文爾雅如沐春風

賀君誠?!

喲呵,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恍惚間北堂墨還未啟齒,賀君誠倒是毫不客氣。

「小粽子,早呀!」

「早你」

北堂墨剛出口兩個字,立馬聯想到腦中計劃,忙改口道︰「早早」

賀君誠低眸尋得北堂墨言語間眸中不經意閃現的詭秘,探扇淺笑故作不知。

「吃早膳了嗎?」

北堂墨點點頭,瞅了兩眼賀君誠,揚了揚眉道。

「對了!你怎麼在這里?」

「我這不是擔心小粽子半路被劫,自告奮勇來做個護粽使者嘛!」

賀君誠說得情真意切,瞧得北堂墨磨了磨牙,若不是待會兒有求于賀君誠,她怕是早已控制不住一拐杖戳上賀君誠的腦袋。

縱使如此,北堂墨還是忍不住賞了賀君誠一記白眼,逗得賀君誠眉開眼笑,雙手很是自然的護上北堂墨,低頭耳語。

「今日上學有好戲!」

賀君誠說得神秘,北堂墨听得神奇,連連側目看向賀君誠,見賀君誠一本正經中透露出一絲絲耐人尋味的邪氣,不由得苟同道合。

「啥好戲啊?」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北堂墨見賀君誠嘴角輕呡,擺明一副拒絕泄密的得意神情,嘟了嘟嘴抬起拐杖瞄準賀君誠落腳同時用力往下一戳。

「嗷!!!」

痛呼聲起,那聞聲感痛的動人男高音,那抱腳跳躍的優美步伐,猶如靈丹妙藥瞬間消散了北堂墨心中久久不散的郁結。

逗得北堂墨毫無形象的仰頭大笑,亦讓痛過回神的賀君誠低頭一見北堂墨因笑而緋紅的俏臉,不由得微愣原地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嬉笑打鬧間目的地太學堂騎射場上,眾學子紛紛換上武裝褪卻日里長袖錦袍的儒雅,更顯箭袖武裝的英氣勃發。

眾學子按席位順序成排而站,一眼望去精神昂揚,目光齊齊看向乘騎雪白駿馬前來的慶毓光。

「不愧咱南祁的鎮國大將軍,這身風姿當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那可不!」

肖籟瞟了眼小聲嘀咕的王臣之子,轉而望向慶風華︰「你哥可真威風!」

「閉嘴!」

慶風華當然知道哥哥英武非凡,就算不用別人夸,在他心里也是無人能及的神話。

可眼下他真正心憂的是北堂墨,唯恐北堂墨又搞什麼蛾子毀他哥哥形象,慶風華朝四周巡視一圈,眉峰緊蹙。

這都快到開課時間了,北堂墨居然還未到,慶風華不由得神情緊繃抬頭看向已然下馬而來的慶毓光。

「臣受國君之令授各王侯貴子騎射,望諸位潛心學習,他日封王拜將盡忠職守。」

「是!」

「接下來」

「報告!」

慶毓光聞聲看向發言學子,星眸微凝嚇得發言學子晃了晃身體。

「說!」

「那個」

發言學子著實被慶毓光盯得害怕,只好選擇抬手指向不遠處正朝此處趕來的賀君誠和北堂墨。

眾學子一眼望去,隊伍中瞬息蕩出隱隱笑聲,只見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北堂粽正一蹭三跳朝此處蹦而來。

而身旁完好無損的賀君誠竟也跟著北堂墨一蹭三跳,遠遠看去兩人像極了兩只在草原上月兌韁蹦噠的傻 子。

慶毓光觸目一愣,他只知慶風華提過要收拾北堂墨,想著慶風華年齡也不小了能辯輕重,未曾想居然把北堂墨弄成這副鬼樣子。

隨即目光橫掃隊伍,眾學子立馬禁聲,而慶風華也毫無遺漏的接收到來自慶毓光的警告,連忙低了頭。

那晚他確實沒想這樣,可肖籟硬是要下狠手,他就依著本心默認了,早知道哥哥會生氣,他也不至于那樣不分輕重

賀君誠臨到隊伍前,輕輕松開護住北堂墨的手臂,見北堂墨站穩了,方才朝慶毓光禮貌的行了個禮,

「不好意思,北堂世子受傷未愈來得晚了些,還請慶將軍見諒」

言語不卑不亢倒顯得有些許耐人尋味的隨意,慶毓光因著北堂墨的傷勢也未追究,眼神示意兩人入隊。

「今日課修鑒弓識箭,請于射練台就位」

「是」

眾人異口同聲依著指令前往射練台,北堂墨杵著拐杖走不快,賀君誠見此放緩速度陪著北堂墨,慶毓光看在眼中眸光暗沉。

射練台臨山而建,護欄外是茂密叢林,細听之下偶能聞得其中珍奇野獸低鳴起伏。

萬里碧空春日暖陽,眾學子頂著太陽站在成排六列的獨立射練台前,由慶毓光講解要點再分別各自練習。

北堂墨坐在距離射練台不遠處的木椅上,瞅著頻頻朝自己看來的賀君誠,視線游走于眾練習學子。

見一個個平時牛皮吹上天,一練就慫包的模樣,也是夠讓人無語問蒼天。

半晌北堂墨看乏了,低頭甩了甩腦袋,以致頰邊落下幾屢碎發撈得臉癢癢,本能想伸手拂到耳後。

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只好作罷,剛抬頭就見慶毓光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五米處看著自己,嚇得北堂墨仰身往後險些滾下躺椅。

「世子小心!」

慶毓光眼急手快一步跨去作勢扶住北堂墨,北堂墨也不躲避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倒慶毓光手臂上。

未料慶毓光順水推舟將壓力泄到全身,將北堂墨直接擁入懷中,嘴角一勾低頭淺笑。

「世子如此念情,本將軍深感意外。」

「呵呵呵」

北堂墨尬笑了幾聲,心里碎了幾口,移動拐杖促使自己跳著朝外挪了挪,剛挪出一寸還沒站穩,慶毓光的手已朝自己臉上拂來,驚得北堂墨滿臉愣怔。

「你你你你」

「世子發絲些許凌亂,我幫你理理」

慶毓光說得輕巧,伸手就欲撩起北堂墨頰邊亂發,豈料剛撩起就被北堂墨抬手抓了過去。

四目相對間北堂墨突然雙眸一瞪于慶毓光震驚的目光中直接將亂發硬生生扯斷。

「有勞將軍費心,北堂墨粗人一個,佳人碧秀雲鬢微亂需重理,而我只需一扯!省時又省力!」

「」

「哈哈哈」

一陣強忍的笑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北堂墨偏頭看向慶毓光身後,見賀君誠正手持折扇搖得天花亂墜,忍不住一記眼刀甩出,賀君誠折扇一收故意歪頭裝作險險躲過。

「快過來幫忙!沒看將軍累著嗎?」

「好叻!小粽粽」

兩人交流間慶毓光並未回頭,反是深深看了眼北堂墨,回想北堂墨自入宮後一舉一動。

無論是他听到的還是看到的,北堂墨似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他似乎從來就不認識的人,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慶毓光心中懷疑,面上不動聲色,瞧著賀君誠近身扶住北堂墨。

「賀皇子對北堂世子挺關照啊?」

「將軍對北堂世子也不差啊?」

賀君誠眉眼帶笑頗具紈褲,卻是看也不看盯著自己的慶毓光,自顧自低頭將北堂墨扶到躺椅上坐下。

全然一副除了北堂墨,其他啥也看不到的神情,慶毓光冷哼一笑又看了眼北堂墨轉身回了射練台。

慶毓光一走,賀君誠擒著北堂墨遙望慶毓光的目光,啟齒道。

「想不到北堂世子對慶大將軍依舊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啊?」

賀君誠本是隨口一言,那想一轉頭就對上北堂墨凶狠眸光,半晌賀君誠眉峰高揚依舊不以為然,坐到北堂墨身邊繼續道。

「怎的?我方才見世子和將軍相談甚歡,難不成我眼花了?」

「所以你也覺得我是因兒女私情背信棄義,對嗎?」

賀君誠一言不發僅是看著北堂墨,桃花眸中波光涌動,他方才在射練台正想尋著練箭逗逗北堂墨。

結果轉頭便見慶毓光同北堂墨站在一起,心下也是忍了又忍,而今這幾句調侃也只是隨口一說,想看看北堂墨的反應。

他很清楚北昭戰敗,或許北堂墨的城紙是不可忽略的原因之一,但能令北昭國士兵一夜之間精神渙散卻絕非北堂墨所為。

因為此毒乃他西嶼皇室珍藏,非常人可以獲得,除非此人就是他西嶼皇室其中一人,而這正是他來此的目的。

賀君誠沉思間,北堂墨見賀君誠半天不回應,心生不爽暗暗嘆了口氣道。

「哎原以為你目光獨特一眼辯真金,想不到同那群烏合之眾沒啥差別」

耳邊北堂墨話語戳心,賀君誠心思一收,眼看北堂墨提起拐杖就要走,賀君誠手臂一伸將北堂墨攬入肩下,清了清嗓子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了?」

「沉默就是無聲的回應!」

「那」

賀君誠玩心一起,突然朝著北堂墨面頰低頭而去,嚇得北堂墨後腦勺撞上椅背,疼得嘶啞咧嘴間賀君誠視若無睹,將臉朝北堂墨靠得更近。

以至于北堂墨只要微微一動便能吻上賀君誠的臉頰,近在咫尺呼吸交織,賀君誠一雙桃花眸笑意盈盈,映襯如玉無暇的臉愈發精致俊逸,瞧得北堂墨不由得攥緊十指。

「現在,世子有何感覺?」

「你你」

「嗯?」

賀君誠眉眼帶笑當真撩人心弦,抬手將北堂墨更深的代入懷中期盼著北堂墨的回應。

可半天過去,賀君誠尋得北堂墨的臉越來越紅以至全然不是春心蕩漾該有的臉色,果見北堂墨深吸了口氣沖自己咆哮而來。

「賀君誠!你壓到我了!痛痛痛痛痛啊!」

「」

「起起起開!」

北堂墨怒吼間化疼痛為力量一蹦而起,猛力推開一臉神情繃壞的賀君誠,于原地又是跳腿又是痛呼,將賀君誠自認上等的魅力踐踏得蕩然無存。

余留賀君誠嘴角處一抹僵硬的笑容,賀君誠瞧著北堂墨著實痛得厲害,心下不忍正欲喚回北堂墨,抬頭就見帝無羈迎面走來。

而那方向好死不死,正是北堂墨不斷跳腳而去的緯度,賀君誠見此連忙提醒道。

「那個你」

「你別說話!」

「我」

「我很好!你閉嘴!」

「不是」

「不用道歉,我TM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心呃」

 !

不期而遇的悶聲響起,抱著腳一臉痛苦的北堂墨直接扎進了帝無羈懷中,一時間除了風聲掠過傳來的「唦唦」聲,安靜詮釋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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