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歌忍笑。
賽維爾反倒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毫無負擔地去吃飯了。不然他還不知道先做頭還是先吃飯呢。
「那秦先生、梁小姐。如果你們改變主意，請隨時與我聯系。」賽維爾遞出兩張名片給他們。
秦空和梁安歌也沒有名片，也沒有交換的意思。
賽維爾實在餓得站不住，「不打擾您了。」就向外走去，腳步匆匆，跟尿急的時候一個樣！
看著玻璃窗外的背影，梁安歌挽著他的胳膊，「怎麼來找我們了？」
「他已經去找過卿總了，想收購芳洲、雲花還有卿總！」
「啊？」
唐森走進來，也轉頭看看他們的背影，「他們倆回來問師傅去吃飯了，就在外面等了半天。」
秦空看看表，都快兩點了！不由得笑了。
唐森又告訴梁安歌兩人上午就來了，一直被師傅晾著。
梁安歌大笑。
又有些震驚道︰「原來艾魅力化妝品和艾魅力香水跟艾魅力先生沒什麼關系啊！」
「你以為呢？」秦空看看她。
「名人的名字這麼值錢啊？」
「就像沙宣。這種事情多了！尤其是時尚界。你以為一個個品牌都充滿情懷和故事，他們也很喜歡賣情懷講故事。
但都是資本的把戲，跟創始人早就沒關系。或者根本不是創始人，只是借個名。本來很多人就是沖著名人和品牌光環去的。」
「感覺時尚圈就是一個謊言編織的巨大的網啊！」
「是夢！」秦空說。
梁安歌大笑。
反正下午也沒多久了，就在沙發上等他。
第二天一早，穆陽他們先走了。白天，杜若把房子退了，離職辦了。說晚上請大家吃飯。
特意提早下班。
又在後面骨頭王。
方寧棋也帶著謝麟來了。現在謝麟能說會跑，臉蛋白里透紅，頭發濃密烏黑，是大家的開心果！
個個都爭著去抱。
等梁安歌一來，大家都不用爭了，謝麟已經歡快地伸著小手撲過來，梁安歌連忙蹲下抱住他。
桌上，同事們感慨道︰「前年，師兄在這里把嫂子介紹給我們。」
秦空和梁安歌相互看看，時間過得好快！卻恍如昨日！
看著他們甜蜜對視，大家也笑了。
「今天，我們在這里送走小若。希望小若名揚四海，成為偉大的化妝師！」
杜若看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那一次，心里還是五味陳雜的，但現在，她是真的想去為自己拼一拼了。
站起來舉起杯，「謝謝大家的照顧！我還會回來的！」
「那是啊！你老家在這里呢！」
大家踫了杯。
「現在問題是小若走了，來頂流要化妝的客人怎麼辦？」
秦空看看他們，「你們也該學學。我早就說你們不要依賴杜若和林瑯，發型不能月兌離服裝和妝容。你們應該掌握一個整體的技能和審美！」
「師兄！你真是太為難我們了！」
秦空懶得理他們。
他們叫是叫，完了該學的還是要學。
只有唐森無法融入大家歡樂的氣氛，低著頭默默吃飯。
大家看著他，笑了。
唐森抬起頭，「你們看我干什麼？」
大家笑得更開心了。他天天去頂流，等杜若一起下班，一方面是為了學習技術，另一方面誰還不知道了！
唐森微微臉紅，看杜若一眼，又低下頭吃飯。
謝麟抱住梁安歌的腿，「歌歌，滑滑梯！」
「好。」這段時間，梁安歌又把謝麟接來家里游樂園玩了，哄道，「晚上跟我回家，玩滑滑梯好不好？」
「為什麼謝麟要叫嫂子哥哥！」同事們奇道。
「他听阿姨叫安歌，也跟著叫，又叫不明白，就叫歌歌啦！」方寧棋道。
「剛好阿姨叫我弟弟！」謝允道。
「哈哈哈……」大家笑道，「好亂啊！」
「每天無聊了就纏著他姥姥，麟麟想歌歌啦！去找歌歌！」方寧棋笑著說。
「哈哈哈……」
秦空瞪著謝麟，他每天上班，沒想到女朋友都被這小家伙纏住了！謝麟撇撇嘴，默默移開目光，歪頭趴在梁安歌腿上。
「沒大沒小的，這麼叫丈母娘，以後怎麼叫媳婦？」謝允說。
秦空重重在他肩上拍一掌，「允哥！你那主意就少打得那麼遠吧！」
「陳老師還要把他家城城入贅我們家，霸佔我們家的房子呢！」梁安歌模模謝麟的小臉，「麟麟你的競爭很大噢！」
「哈哈哈……」大家笑翻，「你們也想得太遠了吧！這簡直就是一出豪門恩怨啊！」
「既然叫了歌歌，那應該叫師兄空空啊！」一位同事說。
艾倫跑過去抱住謝麟，指指秦空，「你叫他空空，他就不會那麼凶啦！」
大家前仰後合。
謝麟看看秦空，嘟嚕紅紅的小嘴，「空空。」
「哈哈哈……」同事們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謝允笑道︰「你小子是不想娶媳婦了！」
秦空無語地點點頭，「米蘭達叫我空空，現在又多了一個三歲小孩叫我空空，嗯……」
見大家都在笑，謝麟轉頭不好意思地撲在梁安歌腿上，梁安歌把他抱起來坐在腿上。
「謝麟這麼喜歡安歌，以後安歌生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兒，謝麟得把心都掏出來！」
「哈哈哈……」
「關鍵是有幾個大人能做到跟孩子一起玩滑滑梯蕩秋千打滾？」方寧棋道，「安歌就是個孩子王！」
大家都笑了。
吃完飯出來，杜若跑去結賬，然後跑出來追上大家，「你們誰把賬結了！說了我請客啊！」
「允哥說給你踐行！」方寧棋回頭道。
「唉！」杜若嘆嘆氣，又笑了。
頂流真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她一定還會回來！
第二天早上，杜若和唐森一起過來。
帶著行李箱。
唐森滿臉失落，杜若倒是一臉微笑。
進來喊道︰「師傅！」
「嗯。」秦空點點頭，「來啦？剛好現在沒人，我給你做頭吧。」
「嗯。」杜若看著空發藝。和頂流一樣，都是她喜歡的地方。
秦空讓她躺到洗頭床上，就過去給她洗頭。
師傅就給她洗過一次頭，空發藝剛開那年的大年三十。
現在躺在洗頭床上，感覺真是久違了！
秦空一上手，杜若深吸一口氣，「師傅，你原來漲價三千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瘋了！」
秦空笑了。
「現在想想我多麼傻啊！」杜若閉上眼楮，享受著。
洗完頭，坐到理發椅上，杜若感覺自己的目標更加清晰了。
秦空走到她背後，擦擦她的頭發，「給你燙染一下吧。」
「嗯。」杜若開心地點點頭。原來在頂流燙染過，後來剪了，剛好長出來的是新鮮的直發。
「你整個人很小巧，所以長直發啊，梨花頭啊，都會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原來駱辰給你燙的卷發沒什麼問題，就是對你來說，有點像故意裝大人。」
杜若笑了，駱老師知道得氣死！
「所以提升一個人的氣質，不是單從服裝和發型來。做頭也好，化妝也好，是觀察人的內在，把內在散發出來。」
「嗯。」
「多經歷些人情世故，對你去觀察人的內在，也有好處的。」
「嗯。」
「你的話，本身比較單純，所以不用過于成熟的大卷，活潑一點的小卷有助于體現你的單純善良，有利于結交好人緣。但包含一點銳利的風度，也不會讓人覺得軟弱可欺。」
「嗯。」
秦空調了燙發劑，開始給她做頭。
唐森就站在旁邊看著，還是一臉郁悶。
半個小時後，一個滿頭小卷長長短短垂落肩上，發出各種七彩光澤的姑娘出現在鏡子里。有一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活潑之感。
那種七彩光澤不是直接體現在頭上，而是在黑發間不時閃現。
就像魔法世界里的公主，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接近，卻因為走到近處，看到她的光芒而不敢放肆。
唐森呆呆地看著師姐。
杜若也呆呆地看著鏡子，她是跟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啊！這也太神奇了！簡直認不出來自己！
「衣服的話，不要穿復雜的，因為頭發已經很復雜了。衣服盡量避免碎花和各種小家子氣的裝飾。
純色T恤寬松牛仔褲，會給你形成一種更加率性的風格，就是外表很精致的女孩，卻散發出男孩子氣。明白嗎？」
「明白！」杜若開心地點點頭。
「我想這個造型會讓大多數人接受你的。當然這只是一時表面，最重要的是你之後的為人處事，要讓大家相信你就是這麼一個精致又率性的人。」
「嗯！」
一個人的形象是會起到心理暗示作用的，讓性格也有所改變。這點毋庸置疑。秦空相信杜若會拋棄那個膽小怯弱的自己，成長起來。
秦空送她出去，「什麼時候的飛機？」
「中午的，瑯姐送我去機場。」
「錢夠嗎？」
「夠的。」
「有什麼事就打電話。」
「嗯。」
唐森還在發呆，杜若已經拖著行李箱出去了。
秦空看看垂著頭的徒弟，「你不送送？」
唐森搖搖頭。
秦空笑了，「學好理發吧。」
看見杜若，林瑯也瞪大眼楮，贊不絕口。
按師傅的提示，杜若就把平時經常穿的淑女風裙子換下來，穿上T恤牛仔褲。
「哇！」林瑯圍著她，「真的換了一個人！」
「那我就把這些花花的衣服放你這兒了。」
「嗯。」
杜若又給自己化了個妝，去後面吃早餐。
等三樓賣衣服的來了，杜若又在林瑯的推薦下買了幾件衣服，把行李箱來個大換血。
然後上去頂樓跟同事們道別。
大家紛紛瞪大眼，「天啊！」
「真不知道說是你絕了還是師兄絕了！」
「這直接換人了！」
「小若！加油！」
「嗯！」杜若開心地轉身出來。
大家還不舍地跑出來目送她。
「真的換人了是吧？」
「嗯。」
駱辰默然無語，看來出師這件事是遙遙無期了！他能提升人的形象，而秦空直接提升人的靈魂。那種內在散發出來的氛圍，特別動人。
林瑯送杜若到了機場，抱抱她，「你現在算是徹底重新開始了吧？」
「嗯！」
「你知道嗎？大部分人後來都會埋怨自己眼瞎了，喜歡一個渣男！但是你的眼光很好！」
「哈哈哈……」杜若大笑，「嗯！能夠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一個這麼優秀的人，全世界最優秀的人，這確實是一件優秀的事！對不對？」
「嗯。」林瑯拍拍她的肩，目送她進去了。
相信她還是喜歡師傅，但那種喜歡已然與愛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