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最後一天是梁安歌的生日。
秦空到了她活動場地外。
一個地級市的別墅外面。
房子看起來就像一座莊園，確實是有錢人家！
秦空抱著花拎著蛋糕，在別墅門口等著。
晚上十點，秦空抬頭看去，梁安歌穿著公主裙從里面出來，一個女人站在身後給她披上大衣。
小何在台階上一眼看見他，連忙轉身把曉琳往後一拉，「安姐的包忘拿了！東西都在里面，快進去找找！」
「哦。」曉琳轉身進去，小何扶著穿高跟鞋的梁安歌快步走下台階。
梁安歌也看見了他，都驚呆了！站在台階下一動不動。
小何快步把她推出來，把他們拉到圍牆邊。
又進去把租來的車開出來，鑽出來，把包從羽絨服里拿出來塞到梁安歌手上，「你們先走。我再進去陪曉琳找找包。」
秦空點點頭，坐進駕駛室。梁安歌也呆呆地坐到後座。
秦空從後視鏡看她一眼，陌生的城市，也不知道往哪兒開。
不過這是僻靜的別墅區，周圍倒是沒什麼人，旁邊是一片湖。
就沿著湖邊開，到一片空曠處停下。
秦空轉頭看著她，「我會吃了你嗎？干嘛坐到後座去了？」
「空老師……」梁安歌呆呆地看著他，「你怎麼會來啊？」
秦空看看她大衣下的香檳粉公主裙，「你穿這麼少，在過夏天啊？」
「嘿嘿！」梁安歌笑笑，「屋里有暖氣。是個小女孩，她看了電視廣告想讓我給她唱歌，他爸爸就請我來參加她的生日趴體。我挺開心的。」
「那你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嗎？」
「啊？」梁安歌一怔，顯然是忘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個多月不見！
她果然變了！
兩個人就這樣前後座地坐了一會兒，車里開著空調，有點悶。
出去又怕她冷。
「哪個酒店？送你回去。」
梁安歌沒說話。
秦空又回頭看著她，「你吃飯了嗎？」
「吃了。」
秦空又沉默了一會兒。
想象的擁抱啊，她歡欣激動熱淚盈眶的畫面都沒有出現。
看來他的出現不是個驚喜，倒是個驚嚇！
但是來都來了，低頭在手機上訂了酒店，又發動車子。
下車，梁安歌遞給他一個口罩，央求地看著他。
秦空無奈，接過來戴上了。
梁安歌捂得嚴嚴實實的，先進去電梯間。
秦空辦好了入住，也過去。
走進電梯，梁安歌站到後面，離他遠遠的。
秦空嘆口氣，他就這麼可怕嗎？
到房間也是落在後面，跟做賊一樣，看看周圍，才跑進來。
秦空關上門，取掉口罩、掀掉衣服帽子，看著她。
梁安歌也連忙把口罩帽子拿掉。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半晌，梁安歌看著他手上的花束和蛋糕，憋出一個笑容，「空老師，你吃飯了嗎？」
「沒有。」
「啊？」梁安歌有些慌，「那……」
「你是不會陪我出去吃的對不對？」
梁安歌咬咬唇。
「安歌！究竟為什麼呢？我們見不得人嗎？為什麼小何要先把你的女助理騙走？」
「嗯……因為公司不許談戀愛。」
「你們公司有病吧？談戀愛也管？」
「很多藝人都有這樣的規定嘛！就是曝出戀愛對發展不好，商演價格也會變低。」
秦空看著她，「這麼說，我拉低你的演出價格了？」
梁安歌咬咬唇，這才發現這半天兩個人之間還隔著兩步遠。
連忙向前一步，抱住他，「空老師，我說了三月份我的活動就做完了。這些活動都是按我單身的價格給的啊！」
秦空推開她，放下花和蛋糕，握住她肩膀，「安歌！你現在接的都是些什麼活動啊？央視春晚你不接！《星時》盛典你不接！你接的這些是什麼玩意兒啊？」
他第一次對她這麼凶！
梁安歌眨眨眼楮，倔強地不肯流出眼淚，臉上還帶著妝，畫著濃密的睫毛膏。
秦空又心疼了，抱住她。
這一抱，眼淚終于沒控制住，落在他脖子里，一涼。
秦空更心疼了，撫著她的背，「安歌，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是你男朋友！我們一起解決！你告訴我！」
秦空又推開她，「這些活動是你們公司接的吧？春晚那些也是你們公司拒的吧？你這麼紅，你們公司不供著，在發什麼神經啊？
你現在什麼資源沒有？為什麼要接這些亂七八糟的商演啊？」
梁安歌冷靜地看著他，「公司這樣安排我也沒有辦法呀！」
「公司這樣安排你就必須這樣做嗎？你沒有權利拒絕嗎？你必須待在這破公司嗎？」
「公司沒有違法，我就不能違約。」
秦空看著她，「你們公司在毀你啊！雲花精靈！國民精靈！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梁安歌也不示弱地看著他，「你喜歡的果然只是你造出來的那個精靈！你就希望歲月靜好！但我不是精靈啊！我得處理人情糾紛啊！」
梁安歌轉過頭去，忍著眼淚，「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看著她倔強的嘴角，秦空又心疼地嘆一口氣，「你生日，我們不要吵架。」
「你沒吃飯，你自己吃蛋糕吧。我已經吃過那個小女孩的蛋糕了。」
秦空坐在床上，撐著額頭。
梁安歌看他一眼，把蛋糕打開，拿勺子挖一勺，喂到他嘴邊。
秦空看看她，還是張嘴了。
也不知道是甜還是苦，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你先去卸妝吧，你不適合大濃妝。」
梁安歌看看他，蹲在他面前，怯怯地說︰「我不能卸妝啊！我一會兒還得回去呢！」
秦空看著她，也不說話。
「我跟女助理一個房間，夜不歸宿，不行的。」梁安歌又解釋。
「你那女助理是女強盜吧？」
「噗……哈哈哈……」梁安歌笑得差點跌倒在地上，又踩住了裙子。
秦空一把拉住她，這姑娘也是！現在還笑得出來呢！還真是會苦中作樂啊！
不過也被她逗笑了。
看他臉色好一點，梁安歌坐到他身邊，「空老師，你來給我過生日，我很感動的。」
「那你這個反應還真是慢，現在才感動啊！我看你當時都不敢動了嘛！」
「哈哈哈……」梁安歌笑得跌倒在床上。
秦空轉頭看看她，大濃妝也親不下去。她又不肯卸妝。
只能嘆了一口氣。
蛋糕就是個小蛋糕，梁安歌都喂他吃完了，自己吃了最後一小口，算是領了他的心意。
秦空又嘆口氣，認真地看著她，「安歌！你現在接這些活動，就算是公司安排，但砸的卻是你自己的牌子！我希望你拒絕，不要再接這樣的活動！」
「都安排好了啊！」梁安歌瞪大眼楮，「到三月份！預付金都付了，不接就是違約啊！公司不會賠啊！會算到我頭上啊！」
「要賠多少啊？」
「很多！」
「我把冬季造型費打給你。」
「那也不夠。」
秦空看著她。
看著他低沉的臉色，梁安歌嘆口氣，「空老師，這些確實是低端商演，但好歹還是正常的活動。都給了錢，我就得把它完成啊！你不能忍，我不是叫你不要看新聞嗎？」
「安歌！」秦空忍無可忍道，「那這些完了之後呢，你們公司又要給你安排什麼？你又听他們安排？」
「到三月份我應該就能安心唱歌了。」
「你還唱什麼歌？你現在天天唱歌，誰在听你唱歌？都在討論你……」秦空嘆口氣。
梁安歌臉色也變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不管別人說什麼，關鍵是你怎麼想！」
秦空默然，「你說你要實現你的人生價值！但我看你把你的價值全毀了！」
「你就是覺得沒有雲花精靈這個頭餃，我不能活了是嗎？」梁安歌刷地站起來，瞪著他，「是！你們造的這個精靈極度成功！然後我就必須一輩子戴著精靈的光環是嗎？」
「我要唱歌！不是被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處當模特！我不是你的布女圭女圭！」
秦空看著她，沒想到她這樣激動，臉都氣紅了。
「我有能力也有信心用音樂創造我自己的牌子！而不是用你們創造的精靈！」
秦空低頭，「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討厭精靈！」
「是你們一個二個都說精靈、精靈！」梁安歌激動地走來走去，「所有人都把我按在一個框架里，要求我必須是個精靈！而且不要說話不要唱歌，就是你們要的安靜的精靈！」
梁安歌看著他，眼淚流下來，「我沒想到你也這樣！你喜歡的只是你創造出來的精靈！我不是！」
被她吼得，秦空一頓，弱弱地說︰「安歌，咱們別生氣了好嗎？」
「你理發，你造型，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為什麼我說我能處理好我的事情，我能創造我自己的音樂品牌！我梁安歌就是唱歌的！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
秦空捂著額，怎麼越說越嚴重了呢？
「安歌，我不是不相信你。」秦空抬起頭，「好，你要做音樂，有信心，也有能力，那現在在等什麼呢？」
「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