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半真半假的演技

「我跟他早就分手了,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我還有什麼權利干涉。」

「真大度,」凌厲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配合他笑涔涔的嘴角,讓人分不清他是真的嘲笑,還是自我嘲諷。

對于正常人來說,前任出軌,在道德上,這是需要判‘死刑’的行為,可在賀董薇這里卻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一方面可以理解為她心里已經沒有了對方,

可往深一層想,若是這種事情都不在意,都可以原諒,那麼是不是某一天,感情死灰復燃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凌厲面無表情地說道︰「還記得五月份的時候你被下藥那一次嗎?是範小青給我報的信,那次是範小青給他解的藥,可她的懷孕周期是28周,而不是32周,前後恰好隔了一個月,證明他們六月份還有關系,而蕭澤陽那時對你還表現得用情至深,而我卻成了一個沒臉沒皮的第三者,人人唾罵,」

他臉色陡然冷峻到了冰點︰「薇薇,我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你可以不在意,可以沒關系,可我不行,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賀董薇心頭一緊,原來他拐那麼大一個彎,其實是想說,她不在意蕭澤陽的傷害,同時連他受的那份委屈也不在意。

因為他們的榮辱是一起的,她單方面的宣布原諒,證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不重要。

凌厲的心眼是小的,小到他只能容納一個人,他心里裝著的那個人,理應和他一體才對,絕對不是現在這樣,雙方遮遮掩掩,始終隔著一道裂縫,這幽微的裂縫,足以讓人心之間隔海相望。

可他還能怎樣,要是把心挖了,他還能活嗎?

凌厲要對付蕭澤陽,賀董薇總不會沒有眼力見兒,在這個時候再說維護蕭澤陽的話,做錯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換做是蕭澤陽,他也未必會放過凌厲。

賀董薇牽著小弟,在玄關處告別說︰「我……下去了。」

凌厲目光低沉,他不說話時,周身的氣息能凍死所有的微生物,可賀董薇再不下去,蕭澤陽就該懷疑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持續怪異,明明心中都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可話到嘴邊又瞬間氣化,找不到蹤影似的。

賀董薇回頭抱住了凌厲,把臉貼在他胸口,靜靜听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阿厲,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和你一起做,我列了一個清單,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給自己放個假,把沒說完的話,沒做過的事情,通通都做一遍,好不好?」

凌厲抬手抱住了賀董薇,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等賀董薇轉身要開門時,

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會離開我嗎?」

賀董薇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上面仿佛帶著靜電,把她心髒電了個激靈,

她驚詫地知道,原來凌厲所有看似‘無波無瀾’的情緒,其實都在隱忍,他怕自己的慌張和失控把他變成一個瘋子,他極力的隱藏和小心翼翼,都是因為那份他不確信,甚至患得患失的感情在作祟,

賀董薇剛要張嘴否決,門鈴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按鈴,

是蕭澤陽,他在樓下等待的耐心已經耗盡。不就是要一條狗嗎?根本用不了半小時,于是他帶著焦灼和疑問殺了上來,

門鈴只按了幾下,立馬變換成了急躁的拍打,「開門,薇薇!」

賀董薇心底一慌,來不及解釋,正想開門,誰知身後的凌厲不知發什麼瘋,說好的演戲的,結果他臨時反悔,一把將門堵了回去,

他把賀董薇摁在牆邊,發怒發狠地堵住她所有的驚慌失措,

這還不夠,他又親自地打開門,當著蕭澤陽的面,死死摁住賀董薇的後腦勺,肆意地親吻,完全無視賀董薇的拍打和抗拒,另一只手還隨意地在她身上游走,目光卻憤恨挑釁地盯著蕭澤陽。

「混蛋!」蕭澤陽揮著拳頭出擊,

不知是凌厲主動放開,還是在賀董薇拼盡全力的情況下掙月兌的結果,總之在蕭澤陽拳頭揮來時,凌厲放開了賀董薇,側身一躲,再流暢地抬腿,反而狠狠地給了蕭澤陽胸口一腳,

這一腳,直接把剛進門的蕭澤陽踢到了對面的牆上,凌厲就像一條護家的瘋狗,對著擅闖他地盤的人一頓瘋咬,

然後他又抱著發泄和宣示主權的心態,繼續捧起了賀董薇的臉,不管不顧地‘啃’了起來,

賀董薇喉嚨被堵得一句話也喊不出,任憑她如何拍打,凌厲就跟長了銅皮鐵骨一樣,無視她的所有攻擊,就連她給的跺腳,他也一聲不吭地吞下。

凌厲要瘋,可現在的賀董薇不能陪他瘋,她一狠心,對著凌厲凶狠掠奪的舌頭一咬牙,

她如願地奪回了自己的呼吸和說話的權利,代價就是兩人嘴邊都掛了艷彩。

她邊擦著唇角的血跡,邊喊道︰「你瘋了!」

凌厲捏著她的下巴警告說︰「賀董薇,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別想掙月兌我,一次是我的,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蕭澤陽終于緩過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殺了回來,如願以償地砸在了凌厲臉上,把他踉蹌地逼退了好幾步,

他那一拳不知是不是用盡了全力,攻擊力絲毫不比凌厲的那一腳弱,凌厲在原地晃了好一會兒腦袋才站穩。

蕭澤陽不解恨,正想乘勝出擊,要飽泄一頓不可,

賀董薇抱著了蕭澤陽,慌張地喊道︰「夠了澤陽,我們走,我們回家。」

這話就跟扎中了凌厲的活血神經一樣,他猛地直起了腰,沖著兩人轉身的背影咆哮︰「姓蕭的,我告訴你,老子的女人是那麼好搶的嗎?她在床上的姿勢都是老子教的。」

兩人同時頓住腳步,蕭澤陽陰沉的臉色恐怖得要殺人,而他手上牽著的小手同樣在顫抖,

賀董薇一個回轉,揚手就是給了凌厲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音在凝固了憤怒的長廊里回蕩,漸漸飄遠。

「你這個人渣!」賀董薇艱難地吐了一句,帶著她似真似假般的淚眼,

「你剛剛的問題,我現在回答你——我不想再見到你!」

目睹整個人類大戰過程的小弟,早就卑微地縮回了屋里,以為殃及不到自己,誰知賀董薇對凌厲放完狠話之後,直接把溜回家的它拽了出來,

這個平常溫聲細語哄它睡覺的女人, 此刻就像一個要拉它去屠宰場的狠心後媽一樣,連拖帶拽,無視它的抗拒和地板的摩擦力,要把它從老父親身邊搶走。

這就是吵架帶著真感情‘超常發揮’的後果,凌厲怔在原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又恨又惱,不知剛剛兩人的爭吵,幾分真幾分假。

在回去的路上,賀董薇干脆利用自己的心煩意亂,光明正大地閉目養神,來回避蕭澤陽一切想要探問的目光。

明知道剛剛兩人要在蕭澤陽面前演戲,可她還是被凌厲氣到了,凌厲話里有氣話,可未嘗沒有真話。

他在演戲,也在發泄!

她從未想過要離開凌厲,她原本以為,她恢復了記憶,兩人心里都裝著彼此,從此就會甜甜蜜蜜,不會再有任何的隔閡和矛盾,可現實永遠有意外,

他們的感情,中斷了十年,想要重新契合,怎麼可能會沒有摩擦,

凌厲心里留著太多的傷疤,稍有風吹,揚起的點點星塵,就足以讓他好不容易平靜的世界面目全非。

而賀董薇最擔心的,就是兩人這種明明彼此相愛,卻非要互相折磨的狀態,她漸漸意識到,他們的愛情正在往一個極端的方向邁步,不管這個起因是因為什麼,她必須立馬結束這種狀態。

「我今晚還是先去醫院吧,我想再陪陪爺爺,」賀董薇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睜眼時,果然對上蕭澤陽投來的眼神,

「澤陽,我除了說謝謝,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這段日子多虧有你幫我照顧爺爺,現在是該我履行義務的時候了,我不相信,爺爺脾氣那麼強硬的一個人,身體會那麼弱,我不相信他會醒不過來,」

賀董薇認為,要麻醉敵人,首先就要讓對方覺得自己真誠,而真誠往往來源于信任,

信任的坦白,信任的托付,還有方向一致的合作。

「我想帶爺爺去美國治療。」

「什麼?」蕭澤陽驚詫道,車速減緩了許多,轉頭問︰「現在去美國是不是太急了?目前國內的醫療水平也不差,我還約了好幾個專家,讓他們看看再下結論也不遲。」

賀董薇搖頭說︰「爺爺老了,不像我們年輕人的身體,拖得越久,我心底就越沒底,放心,這次是琳琳幫忙找的專家,還是她的導師,很有實力。」

孫琳琳是賀董薇當年腦科手術的主治大夫,好幾次把賀董薇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實力絕對沒話說,更何況是他的導師出馬,哪怕蕭澤陽想阻止,也得拿出一個像樣的理由來才行。

在賀董薇眼里,現在還有什麼比救賀正的命更重要的事情呢?

蕭澤陽憂思地說道︰「你走了,賀家怎麼辦?」

賀董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不是還有你嗎?」賀董薇深情地說道,忽然握住蕭澤陽的手,

「你是我的澤陽哥哥,賀家交個你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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