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抽絲剝繭

但賀董薇覺得沒必要補充楊麗的那部分原因來糾正凌厲,畢竟一個賀叔,已經夠讓賀正妥協了,

「那你有辦法找到賀叔嗎?」

「不好說,蕭澤陽最近沒和什麼特殊的人見面,除了去賀家,就是去公司,連自己家也沒回,倒是住在一套新買的公寓里,我的人查過了,他家沒發現異常,」

賀董薇的眼皮沉了下來,眉頭鎖住,推敲說︰「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賀叔,他每天待最長時間的是公司,那里人多眼雜,還是在我媽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出錯,既然你的人在他公寓沒發現異常,那他能跟誰接觸,又把賀叔藏哪兒了呢?難不成還在賀家?」

「不對,賀家除了有個地下酒窖,根本沒有藏人的密室,倘若真的在賀家,爺爺也不可能任由他們擺布,我問過周嬸,蕭澤陽每天早上都會去賀家見爺爺,比晨昏定省還準時,不過呆的時間都不長,兩人多數都是在書房秘密談話,就算周嬸按時送藥,也都被保鏢暫時擋在外面。」

按照賀董薇這個推敲邏輯,蕭澤陽似乎沒有作案的時間,也沒機會見他的同伙,完全是一個合格的,勤勉有加,一心撲在賀氏集團事業的接班人呀。

賀董薇想不通,但凌厲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里‘保鏢’兩字,腦海中立馬浮現了那個異常不對眼的刀疤男,

「做壞事,不一定非要自己親手出馬,以蕭澤陽現在的權勢地位,這是一個電話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控制了賀正,那他去賀家就不是為了匯報或者請安,反而是為了監視,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個替他‘干活’的人,會不會就在賀家?」

賀董薇的腦海飛快地運轉,和凌厲異口同聲︰「保鏢!」

「爺爺昏迷的第二天,蕭澤陽換了一個保鏢,之前守在病房門外的是個臉上有明顯刀疤的男人,就是我們在游輪的時候替代了原本的保鏢隊長,之前馨兒和我說過,當時在船上,莫娜給一個男人打過電話,那個人有可能是蕭澤陽,理由是他想奪權,吞了賀家,可我當時我不信,因為我想不明白莫娜為什麼會確定,她給澤陽提供的消息之後,他就一定會跟她合作,不予余力地奪權,把賀家搞到手,甚至威脅爺爺,」

「現在想想,她或許不是給澤陽打電話,而是給那個保鏢打電話,因為她需要一個眼線,一個可以替她控場的眼線,和她里應外合,即使她離開了,或者被抓,她的觸爪依舊可以活動,莫娜在局里說的那些話,那個雷,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刀疤男保鏢!」

凌厲的臉色凝重了起來,眼潭在燈影下深不見底,

他沒想到莫娜和高馨兒之間竟然還有這麼重要一條線索,是高馨兒覺得無關緊要沒有坦白,還是她故意隱瞞不說,也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是有人在說謊,故意擾亂他的視听?

凌厲抬眼看向賀董薇,見她眼里無波,澄淨自然,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

他淡淡地印證說︰「那個男人確實不簡單,他的警惕帶著殺氣,不像一般的保鏢,而且……」

凌厲掐斷了話沒有繼續說出來,賀董薇問道︰「而且什麼?」

「沒什麼!」凌厲斂下目光,平靜地回復︰「他長得就像是莫娜的人。」

在這件事和莫娜扯上關系的那一刻,他也基本篤定,刀疤男保鏢一定不簡單,難怪他覺得眼熟,說不定還是來替毒蠍報仇的。

不管他是替毒蠍報仇,還是真的是莫娜的死忠粉,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已經是不容小覷,他們必須在對方以為自己沒有暴露前,把他控制住,把他的底細翻個底朝天才行。

「除了蕭澤陽和保鏢,你還有沒有覺得身邊其他人有異常?」比如把這個消息和莫娜扯上關系,告訴你‘內幕’的人。

凌厲試探性地詢問,眼楮注意這賀董薇臉上的每一寸表情,似乎要從這張人畜無害,天真坦蕩的臉上找出印證他心中第六感不安的緣由來。

他就是覺得眼前的這人,就算沒有欺騙,也沒有對他完全坦白,甚至她剛剛說的所有話,都是包裝後才描述出來的,比如她沒有說明高馨兒懷疑蕭澤陽的原因,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高馨兒懷疑蕭澤陽,就是因為她是楊麗戰隊的,楊麗目前的最大敵人就是蕭澤陽,他自然是嫌疑人的最大人選,

可恰好是這一點,才讓凌厲產生賀董薇‘不坦誠’的第六感,因為她從頭到尾對楊麗都是一筆帶過,賀正為什麼非要逼走楊麗?真的是蕭澤陽逼迫所為?楊麗是什麼人?賀正的異常她怎麼會無所察覺?她不僅無動于衷,還鬧得集團分裂,正面和賀正對著干?

楊麗絕對不是那種為了一時之氣不顧大局的人,除非,賀正已經站在她的對立面。

可顯然楊麗不是和蕭澤陽一個陣營的,這千回百轉的推敲下來,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有人在說謊,要麼有人沒有坦白,她掩蓋了一些重要信息。

不過凌厲這刻意的提醒,反倒讓賀董薇想到了一個人︰「還有雷叔叔,之前我問他關于爺爺異常行為的時候,他支支吾吾,上一秒還想罵人,下一秒就偃旗息鼓地尿遁,他是對賀家,對爺爺最忠心的長輩,我不想懷疑他,可我現在除了你,我誰都不敢信……」畢竟蕭澤陽就是前車之鑒。

凌厲眸光婉轉,眼皮輕輕刮掉了那層想要造反燒起來的情緒,強行讓自己保持平穩的理智和心態,

可賀董薇又抓起了他的手,擼起他的袖子,有在他衣領等其他地方一陣緊張地翻找,她忽然的緊張和接觸行為,雖然不讓他抵觸,卻讓人覺得怪異,

凌厲抓住她‘找虱子’的小手,問︰「你干嘛?」

「我看看雷二雷把你傷哪兒了!」賀董薇掰過凌厲的下巴,在他的耳後根等地方一頓地毯式搜索。

凌厲破防了,想到那個被虎胖子收拾服帖的雷胖子,嘴角要笑不笑地扯出一個小小的,不讓人察覺的弧度,可眼神卻是柔了下來,

他一把拉過賀董薇,另一只大手禁錮在她腰肢上,

賀董薇被迫半跪,而凌厲依舊坐著,她半跪著的視線也僅僅比凌厲高半個頭而已,這種曖昧的俯視,更像一種氣氛濃厚的求愛。

「擔心我?有多擔心?怎麼現在才記起來?心傷了怎麼治?」凌厲目光逼人,明明是被俯視,卻是一副要債的霸主模樣。

賀董薇這小妖精,就是專門來挖凌厲心肝的,察覺到他的怒氣,那雙軟綿綿的小手不知何時掠到了凌厲的耳後跟,勾魂似的來回撓了幾下,抿這粉嘟嘟的嘴唇,半委屈半羞澀地回答說︰「我這不是……一進門就被人……給堵得腦缺氧了嗎?」

凌厲一怔,隨後眉頭郁結,腰間的手也同時收緊,眼里的情緒被糅雜得暗潮洶涌,知道其危險,卻探查不出他危險的極限。

賀董薇咬著嘴唇,腰肢扭捏地晃動,低聲說︰「阿厲,疼。」

像盯著獵物的凌厲無奈嘆了口氣,放開了賀董薇,肩膀錘了下去,

不管是剛剛的灼熱還是憤怒,還是憂傷,通通都隨著那一口妥協的濁氣蔫了下去,連靈魂也一同妥協,只剩一副空蕩蕩的皮囊。

「雷二雷不能把我怎麼樣,不過他確實不是什麼好鳥,」跟你家那臭老頭子一路貨色,看不順眼。

「哈?」賀董薇驚詫道︰「真的假的?連雷叔叔都是他們的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凌厲嘴角噙著一抹不明緣由的微笑︰「雷二雷是好是壞,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現在有兩個任務,第一,蕭澤陽能快速上位,根基不穩,所以他極力需要‘老干部’的支持,適當的讓利和拉攏是肯定的,所以我們需要找到他賄賂還有私自讓利的證據,」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U盤,正打算說明取證的事情他已經計劃好了人選,結果賀董薇直接接過他手里的U盤,自告奮勇地說︰「這個交給我,我可以幫忙。」

凌厲眉頭一皺,語氣中隱隱冒著火星︰「你幫忙?那你想怎麼做?」

你要是敢說色誘,我就剁了你。

賀董薇脊背的汗毛豎了起來,被寒氣凍得縮了起來,矮了凌厲半截,眼巴巴地委屈道︰「我現在那麼慘,沒爺疼,沒媽愛,只能用苦肉計。」

凌厲禁錮的那口威壓之氣終于呼了出來,暫時把雪崩之色收了起來。

賀董薇心里暗暗慶幸,還好她機靈,要不然差點就被埋了。

「第二個任務,找到賀叔,這個交給我!」

如果人真的是在刀疤男保鏢手里,這種陰溝里的老鼠,是不可能把人藏大馬路的,既然是躲在暗道里,總會出來覓食,他手底下有的是能抓耗子的貓,這次非要把窩都給他們端了不可。

談到失聯的賀叔,凌厲想到了失蹤的範小青,思量的目光又投向了賀董薇︰「你為什麼不好奇蕭澤陽和範小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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