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鐵漢柔情只為交作業

凌厲的黑眸在黑夜中似乎閃過一絲光茫,許久才開口回復︰「不會。」

他聲音里含著許多復雜的情緒,可有回答得無比堅定。

「為什麼?」龍小茹不死心地問道,

畢竟她和凌厲非親非故,她上次所為的搭救,也是在他的指導下實施的,也就算不上救過凌厲,而他卻一直在幫她,

現在她能換上新衣服,能隔三差五洗到一個熱水澡,都是他的功勞,而他除了話少一點,語氣冷淡一點,對她的作業刻板嚴厲了一點,一切都挺好的。

她說她害怕睡不著的時候,他嘴上嫌棄著自己,可轉眼又在牆角上給自己講起了故事,他還經常偷偷給自己塞些好吃的東西,最重要的一點,他告誡她一定要藏拙,同時把他在外邊看見的路線,盡可能地詳細和她描述……

就為了有朝一日,他們能順利出去。

她有時候覺得,一個人真的很難熬,連以往最沉迷咒罵莫氏父女的行為都提不起興趣了,甚至,不想說話,不想吃飯,也不想睡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發呆,然後眼角就低落滾燙的熱淚,

她漸漸覺得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和無比寂寥的封閉房間,到處都充滿了絕望,原本活生生的少女一日比一日枯萎,在她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凌厲又及時的出現,把她從無妄的思海深淵拉了回來。

凌厲對她來說,不只是一個想要和她一起逃出去的大哥哥,而是她最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是她想要牢牢抓在手心里的救命稻草。

他的沉著冷靜,總能讓她感到心安,她看不見他的眼楮,單听他說話,她就覺得無比的可靠,他身上有一種超乎歲月打磨後的沉穩。

凌厲淡淡回復︰「因為我答應過你的,會救你出去。」

他從不輕易許諾,一旦承諾過,就必定會遵守,這是他拼死也要捍衛的信仰。

「阿厲哥哥,謝謝你!」

凌厲默不作聲,可心里又在無聲回答︰我才要謝謝你。

他曾經絕望過,身體疲憊到無法思考的時候,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這痛苦的人間,他不想待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可當他意識留存的最後一刻,他又听到了人間最具活力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聒噪怒罵,罵的都是自己喜歡听的話,他也听得酣暢淋灕,心忽然舒爽了一下。

好鮮活的生命,要是有一天,她要變得和自己一樣,那該有多可惜。

他真的好不甘心,他明明,一直想活出個人樣的,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可他現在又能怎樣呢?誰還能救他?

有,他听見了,‘龍叔’,那個他曾經敢直言不諱,敢大膽沖他說不的男人,或許能救他們出去,

現在的龍小茹,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必須牢牢捉住。

還沒到最後一刻,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與其說他是龍小茹的救贖,還不如說他們是相互救贖,如果沒有這一鮮活生命的忽然闖入,他估計已經深墮地獄,墳頭的草也輪了一茬了。

曾經他追著光跑,如今,他也成為了別人的光。

凌厲︰「過兩天我就要去集訓,至少三個月,記住我之前教過你的吧?」

「嗯,我記住了。」

凌厲說需要集訓三個月的時候,龍小茹的眉毛無預兆地跳了好幾下,她擔憂地問︰「那,你會有危險嗎?」

「不會!」他是秒回,語氣篤定。

他不認為那是危險,而是一個考驗,是一個挑戰,這樣得情況,往往也伴隨這機會,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有危險,他也要想法設法把它變成有驚無險,所以他回答得和篤定,這是他給自己的自信。

他這次是要去參加鬼門營的集訓考核,之前他不願,因為那是毒蠍的地盤,他去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可前幾天,阿虎找到他,說毒蠍為了報復發泄,因為不能拿凌厲怎麼樣,就找他們兩個出氣,

在近一次格斗比賽中,毒蠍特意挑選了阿奇作為對手,他公報私仇,攻擊手段狠辣,最後阿奇的一條腿被廢了,成了二級殘疾。

凌厲決定進入訓練營接受考核,一方面是因為好兄弟無辜被自己牽連,這個仇必須要報,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打听到基地努力了許久的‘失敗品’有了新的突破,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最近基地莫名多了許多外來車輛,如果凌厲沒有猜錯的話,莫青應該找到了‘合作伙伴’。

‘失敗品’一旦成功,‘原液配方’就會立馬交付給對方,而押送配方的人,必定是鬼門營里百里挑一出來的戰士才有資格押送。

凌厲在心里一陣盤算後,他決定,自己不僅要走,還要送他們一份大禮才走。

他模索著起身,打開床頭暗黃的台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團織了一半的毛線,挑燈夜戰起來。

他的手法有些笨拙,灰白的毛線在他的手上來回穿梭,臉上的神情,一回兒柔和,一會又瞬間冷卻,最後變得正經嚴肅,共同交織纏繞,仿佛小學生在艱難地完成必須寫的作業。

第二天,他把這條連夜趕工出來的‘作業’交到了莫娜手上。

「答應送你的禮物,技術不太好,多包涵。」

莫娜仔細端詳著這天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圍巾,又驚又喜,但肯定是喜大于驚,對這個禮物相當滿意。

任憑她平時如何的專橫霸道,可歸根結底那個女人心里不是個小公舉?女人永遠要比男人感性,在這里想為她上刀山下火海,拋頭顱灑熱血的男人多了去,莫娜缺的不是鐵血,而是柔情,

鐵漢最難得的是柔情,洗手做羹湯、洗衣燒飯、量體裁衣……在小處見真情,這些是莫娜身邊缺少的,是跟從小到大專門伺候她的女佣有著天壤之別的感情,她管這個叫浪漫。

凌厲也是個鋼鐵直男,他會的浪漫不多,他從前所有的美好情感,都是自然而然,隨機發揮,情到濃時月正好的結果,

所以他此刻的行為算不得開竅或者浪漫,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把莫娜當作一道難題作業去攻克,找了一個她需要的切入點進行解題,于是就有了‘鐵漢柔情’的一幕。

很顯然,他解對題了。

「怎麼突然響起給我送圍巾,現在連秋天都沒到,」莫娜嬌嗔歸嬌嗔,可她還是很誠實地拿了出來,迫不及待地試戴。

凌厲邊幫她整理邊說︰「我出來的時候,就是冬天了,怕來不及,提前送了。」

每個行為的背後,都有一個功利的目的,或大或小而已,小到無私,達到自私,凌厲馬上就要參加鬼門營的生死考驗,少則三月,多則半年,鑒于又了前車之鑒,他可不認為莫娜會是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品類,

怕要是半年不見,他或許橫尸荒野她也會無動于衷了吧,所以他得留下什麼,‘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把那種情感囤積在一個物品上,睹物思人,讓它代替他的存在,繼續在莫娜心里發酵,等他回來的時候,感情只會越發濃郁。

他要做到的,就是這一點,讓莫娜時刻惦記他。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個‘解題’行為收獲的效果會如此巨大。

莫娜看著凌厲為她整理時專注的眼神,忽然心頭一熱,猝不及防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雙目放光,里面水光瀲灩,期待著他能做點什麼。

凌厲垂下眼眸,回應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看似寵溺,可此時此刻,卻讓莫娜覺得有些過于的疏離。

因為凌厲從未主動親過她,最過分的也只是拉著她的手和她並排走。

莫娜不死心,想要驗證真偽的心情又陡然出現,她抬起自己的俏臉,霸道地向凌厲索吻,「親我一口。」

凌厲略微低頭,眼里無波無痕,可嘴角卻在上揚,故意猶豫了幾秒,用寬大的手掌覆蓋而下,恰好蓋住莫娜的眼楮,在她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嘬了一下,

同時說道︰「囂張。」

她可不是囂張霸道麼,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她既然想要,那凌厲就成全她唄,誰讓他要學會‘寵著’她呢!

要不是凌厲和龍小茹之間那個洞口被堵了,龍小茹現在都想從洞口出啐莫娜一臉口水。

呸!小賤人。龍小茹的白眼差點沒翻回來。

凌厲對莫娜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就像她剛剛索要的吻,他明明滿足了她,可卻只是蜻蜓點水的淡薄,他對她的態度總是淡然平靜,她就從未感受過那次他迷亂後的熱情,這讓莫娜心里那道一直懷疑的弦又隱隱被撥動了起來。

她干脆一把將凌厲推坐在他的床上,用騎木馬的方式坐在他的腿上,大膽地挑釁說︰「我就囂張怎麼了?我不僅囂張,我還要放肆。」

她大膽地伸手,朝凌厲的月復部模索而去,想以此引起他男人最原始的。

她就不信,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難道就真的不能給他擦起點星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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