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你剛剛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可是你笑了。」
「我那是怕班長尷尬而已。」
「呵。」
清水小巷，兩人並肩散步，說著話。
剛剛一見面，暮千雪就看著他道︰「洛飛，我今天跟你穿著情侶裝哦。」
洛飛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的確笑了。
但更多的是感動。
他知道，班長怕有人嘲笑他。
他也知道，班長只是想要確定他現在是否還好。
畢竟他突然「發瘋」，說看到了一個從未存在的人和一個早已自殺一個多月的人，看起來的確很嚴重。
「班長，我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走在小巷，嗅著身旁少女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洛飛神色柔和地道。
有些事還是自己知道就行了。
他可以確定，他不是幻覺，更不是幻想。
至于對方是人還是非人，那就不知道了。
暮千雪看著前面的街道，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詞語︰「洛飛，你今天有沒有感覺到意識或者身體，偶爾不听使喚？」
洛飛愣了一下，看著她道︰「班長是懷疑我可能被鬼附身了？」
暮千雪停下腳步，看著他道︰「昨晚你說你見到鬼了，也許它早就偷襲了你，只是你並不知道。」
「我身體很好，並沒有什麼不听使喚的感覺。」
洛飛很認真地道︰「班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可以確定，我真沒事。」
暮千雪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不再說什麼，點了點頭︰「那就好。」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
洛飛突然道︰「班長，你有沒有把這件事跟洛嘉嘉說？」
洛嘉嘉突然說怕鬼，讓他今晚陪著她一起睡，怎麼想怎麼古怪，如果班長把他身體「不舒服」的事情對洛嘉嘉說了，那就可以說通了。
「沒有。」
暮千雪立刻矢口否認，還從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很郁悶地道︰「我現在依舊是被你姐姐拉黑的狀態，不信你自己看。」
「班長說的話，我當然信。」
洛飛沒有接，為洛嘉嘉道歉道︰「那丫頭就那樣，班長別往心里去，我替她向你道歉。」
暮千雪眸中露出了一抹慚愧，收起手機，目光看向了別處︰「沒事，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拉黑我的又不是她一個人。」
洛飛︰「……」
「班長，這次覺醒部派了幾個覺醒者過來？」
還是轉移話題吧。
暮千雪瞥了他一眼，識破了他的「心虛」，不過也沒再追究︰「加上領隊青石前輩，一共有五個人，都是很厲害的覺醒者。特別是青石前輩，早年在深山中修道，後來覺醒，實力增長很快，而且對各種妖魔鬼怪很有研究，處理過很多這樣的案件。」
「青石前輩是我們炎黃人嗎？」
「是的。不過其他人，應該不全是。」
說到此，暮千雪看著他叮囑道︰「記住，別說你住在這里，除了500米射程的箭術以外，其他的技能都不要暴露。我們已經在這座小區租了很多空房子，今晚會分配住進去，隨時注意整個小區里的動靜。」
「額……班長，我的射程還沒有到500米。」
這一次，洛飛可不會再被忽悠了。
「是嗎？」
暮千雪看著他︰「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射程的問題嗎，洛飛同學？」
「不是，班長請繼續說。」
洛飛閉上了嘴巴。
暮千雪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又道︰「還有，這幾天你最好不要和你姐姐一起出現，有些人天生八卦，我怕會影響你們的生活。而且，你姐姐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嗯。」
「還有，今晚我們住一起。」
「？？？」
洛飛愣愣地看著她。
「別想多了，我說的我們，並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青石前輩會帶著一些儀器過來，為了讓我們發現妖物後第一時間通知他，每個人身上可能都會帶著一些東西。而且我們每個人的位置，大家都必須知道。所以這幾天，你不適合住在家里，你也不想讓你的家和你姐姐暴露吧？」
「好吧。」
洛飛同意。
這樣也好，避免了跟洛嘉嘉睡一張床的尷尬，不過，他該怎麼向洛嘉嘉解釋呢？
暮千雪又與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方道︰「好了，你快回去跟你姐姐說一聲吧，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你就不太方便回去了。」
「班長，我該怎麼說？」
洛飛苦惱。
暮千雪想了想，看著他道︰「你就說晚上我要給你補課，可能會比較晚，所以就在我那里睡了，你看這個理由怎麼樣？」
洛飛︰「……」
「班長，認真點，別開玩笑。」
暮千雪一臉奇怪道︰「我很認真啊，這個理由難道不行？我是班長，給你補課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你是女生。」
「女生怎麼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怕什麼？」
洛飛一臉僵硬地看著她︰「真要這麼說？」
暮千雪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但臉上繃著的神情卻突然忍不住塌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把你嚇的，洛飛，你是怕我，還是你怕你姐姐？」
暮千雪笑著道，明眸皓齒。
那清澈明媚的笑容，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美。
「都怕。」
洛飛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無語地看著她。
暮千雪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楚學長一會兒也要來，你就說跟同學一起去玩了，晚上在同學家睡覺，可以讓楚學長打電話幫你圓謊。男生的話，應該沒關系了吧？」
「應該吧。」
洛飛準備回去，目光突然看到街道上行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那是清水美衣的車。
「班長，我先走了。」
洛飛快步離開。
暮千雪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又轉過頭，看向了那輛拐進小巷的黑色高級轎車。
「希望他沒事。」
洛飛回到家時，洛嘉嘉正坐在床上看書，修長筆直的雙腿並攏彎曲成一條優美而迷人的弧線，身上換了寬大的睡衣，長發還是濕的。
洛飛看了她一眼，去抽屜拿出了吹風機道︰「過來，吹頭發。」
洛嘉嘉看著書，沒有理他。
洛飛想到一會兒要對她撒謊，心頭有些愧疚，只得一反往常的相互冷淡，討好地走過去，站在床邊幫她吹頭發。
開關打開，吹風機「嗡嗡」作響。
洛飛撫動著她柔軟的長發，心里思考著該怎麼開口。
洛嘉嘉看著書，一動不動，沒有拒絕，也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
但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夠這樣靠近她，更別說，「蹂躪」她的長發和腦袋了。
房間里只有吹風機的「嗡嗡」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燈光暖黃，一如撩動長發的風，柔和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