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學校?」
洛飛愣了愣,問道。
洛嘉嘉依舊看著書,並未抬頭,對于他的突然提前回來,似乎也沒有任何意外的反應,淡淡地道︰「沒課。」
她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的冷淡與平靜,對誰都這樣。
「哦。」
洛飛「哦」了一聲,頓了頓,又解釋道︰「我們下午也沒課,是自由活動課。他們都在打球,我沒什麼興趣,所以就先回來了。」
洛嘉嘉繼續低頭看書,對于他的解釋,似乎並不感任何興趣,這次連回應都沒有了。
「那我去睡覺了,昨晚沒睡好。」
洛飛不再打擾她,轉身離開,進了自己的房間。
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時,洛嘉嘉方抬起頭來。
她目光動了動,從口袋拿出了手機,把那條洛飛回家了,身體不舒服的消息刪除,然後,把這位之前才新加上的好友再次拉黑。
洛飛的確有些頭疼。
躺在床上,不敢再胡思亂想,很快便睡著了。
他又做了個夢。
夢中,洛嘉嘉坐在陽台上看書,他站在旁邊看著外面的風景,隔壁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了鋼琴聲。
當他走過去打開房門時,發現里面空無一人,鋼琴聲也戛然而止。
而當他關上房門時,鋼琴聲再次響起。
正當他準備再一次推開房門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臂,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一道熟悉而霸道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舌忝我!」
洛飛從夢中驚醒。
一睜開眼,看到床前站著一道人影,下意識地準備揮拳打去。
拳頭剛揮出,發現是洛嘉嘉,立刻停了下來。
此時的他,渾身冷汗淋灕,全身肌肉緊繃,身上的被子也不翼而飛。
「做噩夢了。」
他解釋道。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起伏著,揉了揉腦袋,目光看向了窗外。
已是傍晚。
洛嘉嘉從地上撿起被子,放在了床上,走了出去︰「洗個澡,吃飯。」
洛飛坐在床上,怔怔發呆。
即便現實中遇到鬼,遇到那種情況,他也不會害怕,但在夢中,卻感到毛骨悚然。
特別是最後那雙突然從後面抱著他的手臂和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那位變態師姐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起床洗澡,沖著冰涼的水,腦中漸漸清醒過來。
不管之前他在琴房遇到的是人還是是鬼,都暫且先放下,再胡思亂想下去,估計沒病也有病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完成新任務。
晚飯是雜醬面,一人一個荷包蛋,洛飛的最愛。
兩人吃著面,都沒有說話。
吃完飯,洛飛主動去洗碗。
等他洗完碗,準備回房間換衣服時,發現自己床上的枕頭和被子都不見了。
他愣了愣,走到洛嘉嘉的房間門口,發現都在她的床上。
洛嘉嘉正在擺放著他的枕頭和被子。
「你干嘛?」
洛飛一臉懵。
洛嘉嘉沒有回應,擺好了他的枕頭和被子後,又走到另一邊,把她自己的枕頭和被子,向著那邊的床沿挪了挪。
這才直起身子看著他道︰「晚上跟我睡。」
洛飛︰「???」
洛嘉嘉面無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小事,說完後,就走到陽台,繼續看書去了。
「不是,洛嘉嘉。」
洛飛連忙跟了過去,不解道︰「為什麼突然要我跟你睡呢?」
洛嘉嘉低頭翻著書,沒有回答。
「總要說個原因吧?」
洛飛攤手道。
洛嘉嘉依舊沒有回應。
洛飛不再說話,轉身走到床邊,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抱起來,準備抱回自己的房間。
「我怕鬼。」
洛嘉嘉終于開口。
洛飛一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她,看了十幾秒後,道︰「你怕鬼?」
「嗯。」
洛嘉嘉翻著書,臉上卻看不出來一點害怕的樣子。
洛飛神情變的凝重起來,頓了頓道︰「你看見過鬼嗎?」
難道昨晚這丫頭看見了?
「沒。」
洛嘉嘉道。
洛飛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安慰道︰「都是流言,人嚇人而已,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洛嘉嘉翻著書頁,繼續道︰「我怕。」
洛飛︰「……」
可是,你至少也該做出一點害怕的樣子啊?
「真怕?」
「嗯。」
「所以昨晚沒睡好,今天沒去學校?」
「嗯。」
洛飛不再說話,腦海中想起昨晚那只鏡中妖。
根據系統提示,除了那只鏡中妖以外,還有畫中魔和水中鬼。
既然昨天晚上那只鏡中妖敢出現在洛嘉嘉的房間,那麼其他兩只,也有可能會出現。
如果兩人各睡一個房間,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發現危險。
所以……
「好吧,那我陪你睡。」
洛飛把枕頭和被子放下,重新擺好,心里暗暗想著,等解決了那三只妖魔,完成了任務就好了,兩人各睡一邊,清清白白,沒什麼關系。
「我還有事,出去一趟。你困了就睡,不用等我,我帶的有鑰匙。」
已經七點了,與班長約好的時間到了。
正要離開時,突然發現角落的書桌上放著一只木盒,看著很熟悉。
他愣了一下,走了過去,拿起了那只木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不是已經扔了嗎?」
這只木盒是他那位父親拋棄他以後,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
他從未打開過,記得早已扔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拿著木盒,目光看著陽台上的少女,語氣里滿是質問。
洛嘉嘉沒有回答。
傍晚的夕陽灑落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那橘紅色的晚霞,仿佛她的背景。
她是夕陽晚霞畫中的人。
可惜,她永遠看不到她背景上那美麗的色彩。
洛飛的神情柔和下來,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木盒,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打開。
里面放著一只白色的瓖著一輪月牙的鞘,匕首的鞘。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不過木盒里面的最底部刻著一句話︰「鋒芒太甚,終會折斷,以鞘裹之,以命守之。」
莫名其妙。
「啪!」
洛飛把它扔回到了書桌,轉身離開了房間︰「我走了。」
既然人已經走了,已經與他斷絕了關系,這東西還留著干嘛?留著念想嗎?
無聊。
那丫頭可不像個無聊的人,更不像個會撿他垃圾的人,估計覺得木盒還能裝點東西,不想浪費吧。
下了樓,班長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班長換了身衣服,曾經的藍白校服,與他身上這件校服一樣。
兩人站在一起,仿佛情侶。
樓上的身影沐浴著橘紅色的夕陽,那雙深邃而冷淡的眸子,看不見天邊的絢麗色彩,但能看到他臉上燦爛的笑容。
夕陽很美,但在她的眼中,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