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羈絆 第四十二章︰誤診

「白茶!」蕭逸笙走後,晚歌馬上召了白茶進來。

白茶見晚歌衣衫凌亂,有些臉紅︰「娘娘奴婢在。」晚歌也不顧她臉紅,抓著白茶道︰「你去太醫院取些避子湯來。」

白茶瞪大雙眼,後退一步︰「娘娘!陛下說了不許娘娘喝的!」晚歌很著急,說︰「不行,本宮不可有身孕!」

若她真的有了孩子,就麻煩了

白茶很為難,勸道︰「娘娘,陛下待你這般好,你為他誕個龍子又如何呢?娘娘是皇後,若有個小皇子,必定是要做儲君的!」

「不行!」晚歌很堅定,她道︰「你不是認識那個江澤麼,趁魏太醫不在的時候,找他拿一些。」

「娘娘陛下上回吩咐過了,奴婢怎能何況那江澤與我交惡,更是不冒著陛下的命令給我的。」白茶苦著一張臉,道︰「娘娘,不如讓芍藥來罷,她懂得東西比奴婢多些,想必有法子的。」

晚歌想想也是,便讓芍藥去取。芍藥之前就和太醫院的僕役們熟絡,姜絳卿為後時她常被吩咐去灌得寵的妃子們避子湯,自然輕車熟路,約莫一個時辰後便將藥帶了回來。

晚歌趕緊吩咐小順子熬了,這一熬又是一時辰,晚歌看天色漸暗焦急不已,好在她趕在蕭逸笙到前拿到了。只是晚歌還是留了個心眼︰「芍藥,陛下之前有過吩咐,你如何能拿到的?」

芍藥面不改色︰「回娘娘,奴婢知道避子湯是哪幾味草,在太醫院內等了沒多久,正巧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被文太妃找去了,沒注意奴婢,奴婢便自己去取了這幾樣。」

晚歌聞了聞藥湯,她自己之前也是做草藥營生,所以聞出了方子,自己推敲一番,的確沒有問題,于是隨口道︰「你識得醫術?」

芍藥面色微微一變,才刻意道︰「不識,只是之前幫姜絳卿辦事,因而知曉避子湯,也只知曉避子湯一種。」

晚歌也沒細想,姜絳卿的婢子會知道這種殘害宮妃的藥方子並不奇怪。

她剛把藥飲完,芍藥端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回來的蕭逸笙。

蕭逸笙當即將芍藥攔了下來︰「怎麼回事?這碗是何物?」

芍藥很冷靜,道︰「回皇上,娘娘染了風寒,太醫院開了些方子。」

蕭逸笙眉頭一皺︰「朕午時見她還好好的。」他不多問,加快腳步走進殿去。晚歌正指示著白茶給她拿梨花糕吃,她是個畏苦的,怕蕭逸笙發現一口悶了藥湯,此時苦得快哭出來。

蕭逸笙邊走邊問︰「晚歌,听說你染了風寒?」

晚歌嚇一跳,忙鑽進被褥里︰「啊陛下,你回來啦。」蕭逸笙拐到床榻前,見到的便是悶著被褥的晚歌,她露在外頭的腦袋不安分地挪了幾下,在調整一個舒服的躺姿。

明明是剛躺下的。

蕭逸笙裝著不知,坐到她身邊︰「中午不是很精神麼,那會兒就著涼了?」

中午?晚歌想起了中午他們二人在做什麼,臉煞那間紅了︰「啊嗯,大概是」

蕭逸笙挑起半邊眉,故意道︰「臉怎的這樣紅?是不是發燒了?」

晚歌忙道︰「沒,沒有!」

蕭逸笙佯裝不悅︰「太醫院怎麼辦事的?開的藥這麼不管用!李弘安!」李弘安聞聲趕緊進來了︰「奴才在!」

晚歌驚得彈坐起來︰「陛下我已經喝過藥了,很快就會好的!」

蕭逸笙否認道︰「飲過藥後的風寒癥狀理應減輕,而不是加重。」他轉頭對李弘安道︰「今天下午哪個太醫給皇後問的診,給朕喊過來,再把魏恆叫過來!」

晚歌慌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陛陛下,不必了罷」

蕭逸笙蹙眉,沉聲問道︰「晚歌怎麼如此抗拒?」

晚歌磕磕巴巴地想出一個說辭︰「我呃,藥太苦了,我不想再喝一回」

蕭逸笙道︰「我讓魏恆開些不那麼苦的方子,再給你備些糖。」

晚歌又道︰「我,我怕你問罪那個太醫,他,他沒有開錯藥!」

蕭逸笙道︰「是嗎?他有沒有開錯一問便知,你說說看是哪個太醫?」

晚歌哪里說得出來?她咽了口唾沫,道︰「呃,是新來的,陛下不認識的。」

蕭逸笙笑得很柔和︰「御醫一職都需經過面聖殿試,我沒見過的不可能進到宮里來,晚歌不必擔心這個。說罷,是誰?」

晚歌支支吾吾半天,道︰「我我不知道他叫什麼。」

蕭逸笙笑了笑︰「那好辦。」他對李弘安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給朕喊過來,讓皇後來認!」

李弘安領了命,快步出去了。

晚歌眼睜睜看著李弘安出去,滿臉絕望,心道︰完了

蕭逸笙看在眼里,裝著沒看懂,把晚歌按了回去,讓她躺著等太醫。

晚歌不安地在榻上躺著,心里不斷思索要怎麼樣才能讓蕭逸笙饒了她這一回。

魏恆听到皇上把整個太醫院都喊過去,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帶著人趕路,很快就到了,四五個背著藥箱子的太醫們齊齊跪在晚歌床邊行禮︰「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蕭逸笙道︰「今日下午誰給皇後問的診?」

晚歌緊張得發抖。太醫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魏恆疑惑地問道︰「今日下午文太妃病重,臣等幾人便都去了太妃那處,無人到娘娘這兒來?」

「哦?」蕭逸笙似笑非笑,瞥向了把頭埋進被子里的晚歌,一把將被子扯下來,露出晚歌驚慌失措的小臉。

蕭逸笙道︰「那皇後怎麼說是太醫院的太醫今日給她開了風寒的藥方?這藥方似乎無用,皇後病沒好,朕還想著看看是哪個沒本事的,在太醫院濫竽充數。」

魏恆跪直了身子︰「斗膽請娘娘看看臣等幾人,是哪一位給娘娘看的病?」

蕭逸笙柔聲道︰「晚歌起來看看?」

晚歌緊張得牙齒都在顫︰「呃」她看了看底下的太醫們,終究沒忍心瞎指認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于是把眼一閉︰「不,不在這里」

魏恆瞬間明了的道︰「臣知道了,除了我們幾人,剩下的便是江澤那小子了,他只是個學徒,還不算什麼太醫,資歷過淺,今日下午太醫院也就只有他了,臣以為他在里屋睡覺,誰知膽大包天,拿那點本事跑來禍害娘娘!」

魏恆很生氣︰「孽徒啊!陛下,臣管教無方,陛下罰老臣罷,娘娘的身子若是治壞了,老臣不敢面對陛下!」他叩首請罪,晚歌慌得往床榻角落縮。

蕭逸笙不動聲色︰「朕不怪你,李弘安,去把江澤喊過來。」

在等江澤過來的期間,蕭逸笙一句話也沒說,底下的太醫們也不敢說話地跪著等,因為蕭逸笙面無表情,誰也拿不準陛下是不是動了怒。

晚歌看著幾位老太醫跪著等半天,內疚得不行,內心十分煎熬。

江澤很快趕了過來,跪地請安︰「參見皇上,參見陛下。」

蕭逸笙應了一聲,還未說什麼,魏恆先按不住怒火︰「孽徒!為師不在的時候就敢亂給娘娘問診,娘娘若有什麼差池看你幾個腦袋夠用!」

「啊?」江澤听清楚後,一臉懵︰「師父,你在說什麼?什麼娘娘?」

魏恆看起來胡子都要氣得豎起來了︰「陛下和娘娘面前還裝蒜!你今天下午給娘娘開的什麼藥,為師看還能不能補救!」

信息量有點大,江澤好不容易理通順了,憋了半天還是無法理解地說了一句︰「啊?」

江澤看向蕭逸笙,作揖道︰「陛下,微臣今日下午一直都在太醫院內,不曾出去過,也不曾給娘娘問診,陛下明鑒!」

蕭逸笙淡淡頷首,扭頭看晚歌︰「晚歌看看,是不是江澤?」

晚歌滿臉為難,道︰「不,不是」

魏恆更疑惑了︰「娘娘,太醫院除我們幾人外再無別的醫者,只有幾個打雜的太監。」

晚歌滿臉糾結,蕭逸笙沉聲道︰「晚歌?」

晚歌忽地看向了江澤,眸中皆是愧疚,江澤背脊一涼,感覺大事不妙。果然,晚歌說︰「是,是他。」

蕭逸笙眯起眼來,看向江澤,順著晚歌的話道︰「江澤,欺君罔上,謀害皇後,你可知罪?」

欺君?晚歌呆了,看向蕭逸笙︰「沒,沒這麼嚴重罷?」不是就誤診而已嗎!

江澤慌張地磕了幾下響頭︰「皇上明鑒!臣沒有!」

蕭逸笙很嚴肅地回晚歌的話︰「太醫院里不需要有誤診的廢物,方才他還說沒有,這還不夠嚴重?」

晚歌慌得不行,一直盯著叩首的江澤,魏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發話︰「娘娘,臣看江澤確實沒有,江澤平日里不會撒謊的。娘娘是不是記錯了?」

「我」晚歌的話被蕭逸笙打斷,蕭逸笙呵斥道︰「魏恆!你質疑皇後作甚,皇後難不成還會撒謊?」

魏恆埋首︰「臣不敢。」

晚歌更不自在了,她揪住蕭逸笙衣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蕭逸笙卻似乎震怒一般︰「來人啊,拖下去,亂棍打死!」

江澤嚇得大叫一聲跌坐一邊,邊哭邊叫︰「陛下,陛下微臣沒有!陛下明鑒啊!皇後娘娘!」

門口幾個奴才已經走進來架住了江澤,晚歌急忙出聲︰「住手!」

幾人停了下來,看向蕭逸笙。

蕭逸笙的眸中閃過一絲笑,但面上沒有表示,而是抬手示意他們先住手,看向晚歌。

在場所有人都等著晚歌發話,晚歌額間的汗淌了下來︰「臣妾以為江澤罪不至死,臣妾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蕭逸笙好整以暇看著她︰「那皇後說說,該當如何?」

晚歌小心翼翼說了個數︰「要不打個五大板長長記性就好?」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看向晚歌︰這落差也太大了罷,娘娘很明顯就是在撒謊,不忍心害江澤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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