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必問了。
若非面前這人親手替她更衣,自然不會發現她腰封內的小秘密。
想到這里,她頓時又羞又臊,咬了唇磨蹭,眼神亮得怕人。
好半晌的才憋出一句︰
「你不要臉!」
渾圓的淚順著臉頰流淌,墜在衣襟上,很快暈成一團。
右手揮召,腳邊出現法陣,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
傅九宸長眉微揚,目色深邃。
能自啟法陣,她的修為似乎突然精進不少。
不過,有何好哭的?
他又沒說錯。
當時紅媚拿著那小包滿臉調笑地說︰「看來九宸大人還不是單相思,這小丫頭也惦記著你呢~」
既如此急不可耐,又何必假裝單純。
一聲嗤笑,他收起神思,回頭看向九轉琉璃棺內的月長嬈。
心髒頓時柔軟,他抿緊唇角,手透過結界,覆去她冰冷的手腕之上。
「阿嬈,多給我些提示可好?」
……
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朦朧夢境中刀光劍影,鮮熱的血似乎也真切地灑在臉上。
金夕月猛地驚醒。
夢的盡頭,她看到傅九宸一劍刺入她的心口。
痛,好痛!
五指用力掐住心口,往里狠縮。
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那個場景了。
一柄劍沒入心口,從來她都只能看清心口洇出的血和一段劍身,這次,她竟然看清了劍的主人……
所以是他殺了自己嗎?
冰棺里躺著的女人,真的和她有關嗎?
渾身不能自抑地顫抖,用雙臂緊緊圈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努力呼吸。
窗外的刺竹豁拉一聲異響,她驀地抬眸,琥珀色的鳳眼迸出銳利的光。
妖氣。
「傅九宸……!」
咬牙切齒,她扶著床沿勉強起身。
既然三番兩次不叫她好過,那她就親手把那畜生宰了給他送過去當夜宵!
心髒還在陣陣刺痛,她咬咬牙,掌心控住一片花瓣,準備迎敵。
推開門的瞬間,異風驟停。
妖氣在剎那殆盡,又漸漸歸攏,落去地面,詭異地凝出一條銀光閃爍的線。
銀線指引前方。
金夕月心口熱熱的,疼痛感在逐漸消失,但火氣卻愈演愈烈。
要玩是吧?她奉陪到底!
一路疾行,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周圍氣場明顯發生變化,到處流動著異于凡物的靈氣。稀薄的月光讓周遭看上去十分黯淡,她放慢腳步,發現踩下的每一步,那些草都會往兩旁避開。
仿佛她是什麼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
銀線往深處蜿蜒,她的心跳越發激烈。走至盡頭,一棵碩大的紫藤花樹出現在眼前。
說是紫藤花樹,卻又不大像。
畢竟凡間的花樹不可能會散發出如此耀眼奪目的紫色光芒。
星星點點的流螢圍繞在它身畔,金夕月感覺不到這棵樹的殺氣,散去手中花瓣,朝它走近。
手指扶上樹身,頓了片刻,身後驀然平添一道呼吸。
「你終于來了。」是熟悉的聲音。
金夕月轉身,卻只看到一層薄薄幻影。
「你找我?」金夕月眉頭微蹙,「你是誰?」
幻影一聲輕笑,帶了些許無奈,喃喃道︰「既已忘,便不用再記,過好當下的日子即可。」
說不清是這幻影熟悉的聲音還是他平靜溫和的語氣,金夕月並未感覺到絲毫敵意。
但夜深引誘她來到此處,其目的絕對不純。
于是微挑唇角,薄涼地笑︰「何必故弄玄虛?你能造出這幻影,想必修為也是極高的。說吧,是要我的命,還是要晦靈珠?」
對方似怔了一瞬,輕輕一嘆。
「月兒,我只要你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