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鼠妖剖腹

「又來討那父之蹄?」

聶傷冷著臉,不客氣的說道︰「你和夭巫好像都忘了,那父之蹄是我的戰利,甚至你們兩個都是我的俘虜!」

「我出于好心,又見你們兩個不像奸詐之徒,才放了你們,還給了夭巫機會,讓他為我出力贖回此物。」

「可是夭巫為我做了什麼?一年半過去了,他只在上次任椎暗算我時給報了一次信而已,而且消息傳來已經遲了。之後就什麼也沒有做!哼,他還好意思來討要東西。」

他指著巫師羆,斥道︰「你告訴他,想要贖回那父之蹄,最好努力一點,還像現在這幅疲乏模樣,趁早打消主意!」

「也不是……夭巫他不是不肯努力,而是……他沒機會為耆候出力。」

巫師羆用熊掌撓撓頭,表情為難的說道︰「夭巫他也不容易,他為了給耆候效力,冒險反出了合家去投靠任椎。」

「可是任椎對他並沒有重用,一直把他當成擺設放在身邊。只在祭所佔卜時讓他做點事,其他什麼都不讓參與。夭巫也很著急啊,可就是使不上力氣啊。」

「滿嘴胡言!」

聶傷大喝一聲,質問道︰「你上次分明對我說,任椎很重視他,怎麼又不重用了?」

「不是……上次我說……上次是上次,剛去時的確重視,後來就不重視了。」

巫師羆語氣黏糊的嘟囔了一句,苦著臉說道︰「以前合家仗著自家在任國祭所的勢力,掌握了任國大權,各種欺負任椎。巫師們對任椎的態度很不好,夭巫也得罪過任椎。」

「任椎那小子內心里對任國巫師非常痛恨。夭巫來投他時,他假裝歡迎,其實只是為了分化合家的巫師,並不是真的重視夭巫。後來見夭巫並且沒起到作用,就不把夭巫當回事了,態度很快就冷淡下來。」

聶傷疑道︰「任椎不重用巫師,難道不怕合家巫師用巫術害他嗎?」

巫師羆道︰「任椎只是厭恨欺負過他的任國巫師而已,他身邊還有一群他國來投的巫師,其中一個據說還是以前斗耆國的大巫。這些巫師的巫術不亞于合家之巫,所以他才看不上夭巫。」

「哦,任椎身邊還有我國的巫師?」

聶傷心生警惕,仔細想了想,本國巫師都在,沒有一個出逃的,到底是哪個?

「唔,說的是斗耆國的巫師,而不是耆國巫師,說明那巫師很早就不在這里了,也許在我達到斗耆國之前就離開了,我並不認識。」

他不放心,還是問了一句︰「你可知那斗耆國巫師的名姓?」

巫師羆搖頭道︰「我又不在任椎身邊,只是為夭巫帶話而已,哪里清楚他們的事情?」

聶傷不再多問,喝了口酒,說道︰「夭巫又來討那父之蹄作甚?放在我這里,我總會給他的,他急什麼?」

巫師羆道︰「耆候,夭巫沒了那父之蹄,一身本事連半分都發揮不出來。沒有本事,任椎就不看重他,他也就無法為耆候出力。你還是給他吧,他拿著那父之蹄才好為你辦事。」

聶傷微微一笑,搖頭道︰「不行!」

巫師羆一骨碌坐了起來,央求道︰「耆候,他真是會為你效力,他……」

「羆巫,你的話帶到了,餃子也吃到了,該走了。」

聶傷一揮袖子,示意侍衛送客。

「額……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就說不行,夭巫非要我來問,白跑一趟。」

巫師羆在侍衛的挾持下,失落的站起身,邊走邊嘀咕︰「這次餃子感覺不怎麼好吃,可能是花錢了挺心疼的。我辛辛苦苦才攢的錢呀,不好吃,我要找廚子去退錢。」

「等等。」

他剛走到門口,又被聶傷叫住,扭頭看到聶傷神情嚴肅,滿臉緊張的笑道︰「呵,呵呵,耆候,我……我隨口說的,其實餃子很好吃,我這就走,不退錢了。」

聶傷緊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開口道︰「你告訴巫夭,讓他帶著水虎勇士速來耆國,為我辦一件事情,我把那父之蹄當場給他。」

「哦,真的?」

巫師羆一愕,繼而大喜,忙對聶傷一拱手,憨笑道︰「吼吼吼,多謝耆候,我這就回去,最多七……不,最多五天,夭巫就能到來!」

說著,雙腳就像打樁機一樣,咚咚咚震的屋子發顫,轟隆隆奔出了食堂。

「這狗熊,為朋友來回奔走,倒是很講義氣啊。」

聶傷笑著吐槽,坐在單間內思忖起來。

那父之蹄是異獸那父的蹄子,那父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全靠四只有異能的蹄子。

那父還是宿父神的坐騎,宿父神因為誘拐凡人孩童,被凡人勇士打成重傷,與那父一起死在了一處秘地。

後來,那父的遺骨被巫師夭的師尊找到,制成了一件可以在水上行走的巫器。

再之後,巫夭仗著這件異寶來巨野澤搶奪蚩尤之顱,與耆國斥候發生了沖突。最後被聶傷所擒,那父之蹄也被聶傷收入寶庫之中。

「我一直事務繁忙,沒有再關注過此物,祭所也沒有提起過,不知情況如何了。」

他起身走出大門,坐上馬車往祭所駛來。

……

「大史,那四只那父之蹄,你們研究的怎麼樣了?」

趕到祭所,他立刻召來大史詢問。

大史似乎也忘了此物,偏著頭想了想,說道︰「哦,那父之蹄啊。」

「那什物很早就被老蛇怪拿走了,他沒有提起過,我也沒有再問,也不知道他研究的如何了。侯主怎麼突然問起此物?」

「那父之蹄是別人的東西,過幾天就要還給主人了。」

聶傷解釋一句,招手道︰「走,去找虯丁大祭。」

二人邊走邊說,聶傷問道︰「虯丁大祭取走之前,你們沒有研究出什麼成果嗎?」

大史撫著白須說道︰「那父之蹄中並沒有異種精血存在,它們的異能,全在蹄子本身。我們認為,蹄子殼之中,可能有某種奇異之物,但又不敢割開,用盡辦法也沒有檢查出什麼異樣來。」

「相比其他異寶的研究,那父之蹄研究組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大家都很沮喪。後來研究項目越來越多,人手不夠,就把它們暫時放到一邊,人手也分到別的組去了。」

「去年年初的時候吧,虯丁大祭突然把它們要走了。我也忙暈頭轉向,竟把此物給忘了。實在慚愧。」

說話間來到了虯丁的實驗室,蛇人巫師正在石室內給一只巨大的鼴鼠做手術,滿手是血,抬眼看到聶傷,示意他稍等一會。

聶傷退了出去,在門口看著室內,只見行動隊長犢也靠牆盤坐著,閉著眼楮,眉頭緊皺,一副痛苦的模樣。

肥大如牛的宿鼠胖咕咕仰面朝天躺在石台上,肚皮上血淋淋的開了道大口子。另外兩個巫師用鉤子把刀口拉開,虯丁則將一只手伸到鼠妖的肚子里模索著。

「他們在做什麼?」

聶傷很是疑惑,問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這個改造項目?」

大史道︰「此項目我們已經通報給侯主了,侯主你也批準了。就是給胖咕咕加強泥漿噴吐能力的改造。」

「哦,是這個呀,沒想到會開腸破肚這麼嚴重。」

聶傷想起來了,看著胖咕咕血流不止,皺眉說道︰「連止血措施都沒有,太危險了吧?別把它給弄死了。」

大史表情輕松的說道︰「怎麼可能連止血措施都沒有?那是剛切開肚子時流出的血。侯主莫要擔心,虯丁的巫術你完全可以相信。」

「嗯,是我多想了。」

聶傷放松下來,旁觀手術過程,見虯丁把一個胃袋一樣的器官拉了出來,不禁皺眉問道︰「你們計劃怎麼做?」

大史解說道︰「胖咕咕以前有種異能,就是可以噴吐一種黏性極強的泥漿。」

……胖咕咕的泥漿本來已經很厲害了,大伙都認為非常有用,胖咕咕也對此十分得意,很享受眾人對它的奉承。

後來拘土氏和土行孫兩位親土神靈到了耆國,胖咕咕听說他們的本事之後,竟然上門來挑戰,結果自然是自取其辱。

它噴的泥漿在拘土氏二神面前,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樣可笑,又見到兩位神靈施展的神術,威力撼山動地,頓時就萎了。

然後胖咕咕就不開心了,整天悶悶不樂。

修煉培訓班建立之後,大家都在拼命修煉,一些人通過改造再次加強了實力,胖咕咕也主動提出要進行改造提升。

祭所巫師分析了他的情況,又向拘土氏請教。拘土氏倒也大方,不但給出了合理意見,還表示要將自己神器土虯角的神力注入胖咕咕體內,幫它增強泥漿威力。

聶傷指著虯丁手上的老鼠肚囊,問道︰「怎麼個改造法?」

大史說道︰「胖咕咕的肚子里可有產生一種粘液,它再將一種膠泥吃進月復中,二者相互混合,就變成了那種可有將人獸粘住的泥漿。」

「拘土氏認為,它的泥漿噴射距離太近,凝固太慢,黏性也太弱,困不住強者。他願意將土虯角的神力給胖咕咕,幫助鼠妖更好的控制泥漿,改善粘液質量。」

「可是神力必須要直接滲入胖咕咕的肚囊中,讓肚囊吸收才行。不能通過吞咽和通過其他方式注入,或者讓身體的其他部位吸收,否則無法發揮神力之效。這方面不是拘土氏的所長,他也無能為力。」

「不過呢,呵呵,這正是我們巫師擅長的。」

大史捻須微笑道︰「我們分析了一番,又對胖咕咕進行了細致的檢查之後,找到了解決辦法,便制定出了這個大膽的改造方案。」

他得意的賣關子,聶傷也故意捧哏,道︰「的確很大膽。具體是什麼原理?」

大史挺起腰桿說道︰「我們的方案很簡單,就是取出它的肚囊,直接讓拘土氏關注神力即可!」

聶傷搖頭說道︰「這樣的巫術,恐怕天下沒人施展過吧?或者從沒有人能夠活下來過。」

「是這樣的,剖月復取出肚腸,普通人獸必死無疑。但胖咕咕的情況不同。」

大史笑了笑,解釋道︰「它之前不是吃了一只食龍子嘛。」

「食龍子有些許龍脈和邪神的血脈,胖咕咕也攝入了一些,不過效果未顯。這鼠妖很聰明,經過修煉班的修煉和眾人的指點,它將這些力量成功吸納了。」

「現在胖咕咕,皮肉結實了許多,身體的恢復能力和融合異物的能力也增強了不少。它擁有的這兩樣新能力,就是進行這項改造巫術的前提,否則必死無疑,就算不死也難以成功。」

「哦,是這樣啊。」

聶傷看听明白了,又看了眼好似被麻醉一樣的巨鼠,回頭問道︰「你們對它使用了可以使人獸陷入昏迷的巫藥嗎?」

大史說道︰「那種巫藥也有,但是效果沒這麼好,而且對妖獸也不起作用。讓它陷入沉睡的,是這個。」

他指了下牆邊的犢,說道︰「胖咕咕是被犢用寄生蠱蟲控制的,犢的意志高于它自己的意志。只要犢凝聚精神讓它睡覺,它就會沉睡不醒。」

聶傷很是驚訝,贊嘆道︰「如此劇痛都不會驚醒,真是厲害!」

大史笑道︰「呵呵,別說肚皮被剖開,肚囊被人取出來,就是把這鼠妖拆散了,它也不會醒。」

「胖咕咕的沉睡效果如何,全在犢的精神控制上。犢要用心念持續不斷的命令鼠妖沉睡,非常很消耗精神。我看他的樣子,最多也就再堅持小半個時辰到頭了。」

說到這里,大史焦急起來,左右看了看,疑道︰「虯丁已將肚囊取出來了,還有兩個重要步驟呢,時間不多,拘土氏怎麼還沒有來?」

「我早就來了,用你這死老頭子多嘴?」

他話音剛落,就听拘土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扭頭一看,拘土氏從一道石頭縫里鑽了出來,朝石室看了一眼,一臉厭惡的叫道︰「咦呀,好臭!搞這麼惡心做什麼?」

他嘴里說著,腳下卻沒有停頓,徑直走到胖咕咕身邊,把頭上土虯角對準胖咕咕的肚囊,一下戳了進去,咕嘟嘟的把褐色氣流灌了進去。

「嗷!」

胖咕咕猛地大叫一聲,竟然跳了起來,拖著肚腸就跑,拘土氏猝不及防,也被帶著滾倒在地。

在場之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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