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艱難起飛

「侯主,那雙妖神翅膀,在白吞花的滋養下活了過來,你試一下能否操控之。」

祭所門口,大史命人將鸚鵡妖的雙翅抬了上來。

聶傷一看,此物被包a皮的硬木連接在了一起,中間是個木頭架子,木架正中有個青銅圓筒。

那青銅圓筒大概一尺長,兩寸直徑,像個女乃粉罐子一樣嵌在木頭上,隨著翅膀的晃動,里面  直響。

「幸虧我喜歡撿垃圾。」

聶傷走了過去,只見這對鸚鵡妖的翅膀恢復了光澤,仿佛還活著一樣微微搖動,用手輕輕一模,立刻縮了回去。

「哈哈哈,反應很靈敏嘛。」

他笑了起來,問大史︰「此罐中盛放的,可是白吞花?」

「正是此物。」

大史將青銅罐子頂蓋打開,笑道︰「不止有白吞花,還有其他奇物。呵呵,此套系統,設計十分精妙,乃是幾個年輕巫師想到的,老朽也嘆為觀止!」

說著,便戴上皮質手套,把手伸進罐子里,慢慢的揪出了一朵絲菊般的白色花朵。

「噗嚕嚕!」

那白菊花像只被提著耳朵的兔子一樣,劇烈抖動身體。

它身上沾的血泥四處亂濺,沒有被抓住的條狀花瓣卷到大史手上,釋放出一股股黃色的腐蝕性液體,不過卻對皮質手套毫無用處。

聶傷躲開亂濺的血泥,笑道︰「看到一顆草在掙扎,怎麼感覺這麼荒謬呢?」

大史手里緊緊攥著白吞花,有些緊張的說道︰「嗯,這白吞花的確是奇花。」

「我們仔細研究過之後,發現它內中竟然一絲神靈才有的神念,或許就是鸚鵡妖所說的白吞神的神念吧。此外,它還有不亞于禽獸的智慧。」

「也就是說,這白吞花是有意識和靈魂的!我們推測,此花很可能就是世間罕見的草木精怪!」

聶傷驚訝道︰「草木也能成精?」

大史撫須說道︰「世上妖鬼神靈,全由遠古神靈血脈而來,血脈不可能傳承給草木,按說草木是不能成精的。但是,現實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世間偏偏就有草木精怪,不過相比禽獸之妖要稀少的多。」

「真是神奇的生物啊!」

聶傷很是好奇,小心的靠近那白吞花觀察著,口中說道︰「此物的質地在草木和血肉之間,和溶血樹的本質幾乎一模一樣,肯定和溶血樹有關系。」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大史點點頭,說道︰「溶血樹是天帝造物,那麼,這白吞花,以及世間一切草木精怪,也都應該是天神所創。」

「天神制造了許多生靈,那白吞神也最初的天神,她造出了白吞花,更加印證了草木精怪是由天神創造的。」

聶傷想了想,搖頭說道︰「天神為何會將寶貴的神血用在效率奇低的草木上?這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我還有一種猜想。世間有一些普通草木,它們本身就可以吸血、捕食蟲豸。或許,草木精怪的血脈來源,就是通過吸食其他禽獸蟲豸的精血,天長日久緩慢積累,最終成就了草木精怪。」

「嗯,侯主所言也有道理,可惜事情真相已無從找尋了。」

白吞花還在掙扎,大史換了只手,抹掉手套上的腐蝕液體,笑道︰「哈哈,我又不吃你,你緊張什麼?」

他對聶傷說道︰「草木精怪都是極為珍稀的巫術材料,自身實力又弱,行動也十分困難。所以遭到了凡人野獸、神靈妖怪的無情捕殺,如今已近滅絕了。」

「正是因為生存艱難,它們都十分擅于偽裝,長于隱匿。你看這白吞花,不把它拿在手里,怎麼看它都是一朵白花而已。它們還膽小敏感,呵呵,看把它嚇的,以為我要殺它一樣。」

聶傷笑了笑,說道︰「或許其他草木精怪膽小,但這白吞花不一定。我听鸚鵡妖說,它可以寄生在禽獸頂門上,最終吞噬宿主靈魂,佔據宿主身體,陰狠的很吶。」

「是啊,有變強的機會,草木也會心狠手辣起來。」

大史嘆了一句,把白吞花又提高了一截,說道︰「侯主再看下面,還有其他奇物和精巧設計。」

聶傷低頭去看,只見罐子里裝了大半罐黏稠的血泥,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

白吞花的根睫長在血泥里,被揪出來之後,可見它的蜘蛛狀根系緊緊抱著一大塊白色的肉。

聶傷仔細再看,才發現那塊白肉居然是一顆大腦!

「這腦子看著奇怪,不像凡人之腦,是獸類之腦嗎?」

聶傷觀察了一會,問道。

大史解說道︰「此腦自然不是普通人腦,也不是禽獸之腦,一般人獸之腦在這種條件下很難存活。」

「我們使用的,乃是血巫女丘紅楊那個分身的腦子。此腦也經過了血巫術的祭煉,本身就是可以獨自存在的個體。在失去本體的靈魂之後,它已經變成了蟲豸之類活物,只要以血喂養,就可以輕松存活。」

「是那個東西啊。」

聶傷想了起來,問道︰「將血巫分身之腦用在此處,有何用意啊?」

大史道︰「當然是為了操控這對翅膀。」

聶傷問︰「只用白吞花不行嗎?它可是有自己靈魂的草木精怪。」

「呵呵,我們試過了,不行!」

大史搖頭笑道︰「白吞花雖然有神智,但它本性卻是寄生在禽獸腦上,依靠禽獸之腦才能控制禽獸之身,自身沒有這個能力。」

「哦,應該是只有大腦,沒有小腦和腦干。」

聶傷听明白了,說道︰「所以必需要這個血巫之腦為中介?但是,血巫之腦是人腦,人可不會飛,此腦有本事控制雙翅嗎?」

「它不會飛,白吞花會。」

大史加重語氣說道︰「白吞花寄生鸚鵡妖那麼久,定然記得怎麼飛,只要給血巫之腦下令就行。無論如何,試過再說。」

「侯主再看。」

他明顯在這個問題上有些心虛,急忙轉移了話題。把白吞花又提高了一截,另外一只手把筒面的大腦也托起了一些。

「呵呵,一群鳥巫師,想拿我做試驗。」

聶傷沒有戳破,俯到青銅筒子跟前,忍著腥臭之氣定楮去看。

只見那血巫之腦的底部長出了一大叢血管和神經,分成兩股從青銅筒的底部孔洞中穿過,最終蔓延到下方木架下方的一個封閉的盒子里。

聶傷抬起頭,看著那裹皮的木質盒子,問道︰「里面是什麼?」

「嘿嘿嘿,這里還有奇物!」

大史得意一笑,將白吞花和大腦放回筒子里,蓋好蓋子。

推開盒子蓋,露出一個滲血的薄皮包裹來。再輕輕揭開包裹一角,里面赫然是一大坨赤紅的血肉,還在有節奏的顫動。

「是用來驅動翅膀的肌肉嗎!」

聶傷又驚又喜,對祭所巫師的這個設計異常佩服。

「是,就是振翅之筋肉。」

大史輕輕蓋上薄皮,又迅速蓋住盒蓋,解釋道︰「此筋肉用尸魁培育出來的半死之肉,動力強勁,只要有血可以喝,就能一直不停的動作。缺點是,血液耗費量大,還不能見光見風,必須要密封保存才行。」

他又彎下腰,指著盒子兩側說道︰「侯主再來看這個。」

「呵呵,肌肉和翅膀連接了吧?」

聶傷已經猜到了,興致勃勃的看去,果見兩個厚皮包裹連接著盒子側面和兩只翅膀的根部。

「因為找不到這麼大的鳥骨,所以,連接處用的是牛筋和挫過的牛胛骨。雙翅也被半死之力侵染,已然變成了半死之軀,與驅動筋肉融合的嚴絲合縫。」

大史解說完畢,摘掉手套,撫著白須笑道︰「想必侯主已經明白此物的運行原理了。」

聶傷思索了一會,疑道︰「可是,我怎麼操控它呢?難道讓白吞花寄生我的後腦?不不不,我可不想讓那東西的根刺入腦中!」

「我們怎麼可能想出寄生這種蠢辦法呢?」

大史不悅的搖搖頭,說道︰「侯主只要將自己的神念通過血氣注入白吞花,就可以對它下命令了。你的意志堅定,還隨時可以斷開聯系,不用擔心會被它的神念影響。」

聶傷猶疑道︰「我的血氣有腐蝕之力,會不會……」

「不會!」

大史急迫的說道︰「你太小看白吞花了,你的血氣,會是它的美食。我耆國只有侯主能使用此物,侯主現在就可以嘗試,我們也都急著想看自己的成果!」

「好!這就試!」

想到自己可以飛了,聶傷激動不已,挺身喝道︰「怎麼穿!」

兩個巫師學徒要幫他穿,他拒絕了,堅持要自己穿。

然後依照巫師們的指點,自己把翅膀架上後背,胸口和月復部夾了兩根木板,再扣好兩橫兩豎四條皮帶,鳥翅便穿戴完畢。

圍觀之人都站遠了,大史大聲叫道︰「侯主,緩慢釋放血氣到背後筒中,感知白吞花,對它下令!」

聶傷激發血氣,凝神感應,腦子突然就多了一道念頭︰「吃吃吃吃……好好吃!我要吃!吃吃吃……」

「哈哈哈,就怕你不吃!」

聶傷大笑,讓白吞花嘗了一下自己的血氣,立刻收了回來,以神念對白吞花說道︰「听我命令,給你吃!」

「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白吞花顯然是個弱智,只知道不停叫吃,沒有任何交流的想法。

「這特麼是個純白痴啊,白痴還想當飛行員?巫師們太想當然了。」

聶傷又說了幾次,那東西還是無動于衷,很是失望。

他還是沒有放棄,繼續努力溝通,抽空對大史說道︰「它不回應我。」

大史忙和同事們商議了一下,用力握拳叫道︰「不要管它,直接對它下令!飛!飛!飛!」

「好!試試吧。」

聶傷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對白吞花輕輕說道︰「飛!」

「呼!」

巨大的鸚鵡翅膀猛地扇動起來,鼓起的風浪把近處的兩個巫師學徒直接掀飛了出去,一圈圍觀者也被吹的遮住眼楮連連後退。

「好呀!」

聶傷大喜,給白吞花喂了一大口血氣,下令道︰「繼續飛!不要停!」

「呼!呼!呼……」

白吞花控制著雙翅不住扇動,勁風將聶傷身子托了起來,不過卻沒有飛起來,而是顛顛倒倒的在原地亂轉。

「飛起來!往高處飛!」

聶傷緊盯著一個方向,心中大喝,翅膀終于穩定了下來,朝著他想象的方向加力。

「好樣的!就是這樣!」

聶傷借著風勢加速奔跑,又給了白吞花一塊血氣做獎勵,翅膀越扇越有力。

「快啊!快快快!」

他全力助跑,在勁風的托舉下了,身體一點點的離開了地面,最高時能飛兩丈多高三十步遠。眼看就能飛起來了,心中不禁狂喜。

可是過了沒多久就歡喜不起來了。

不論翅膀怎麼鼓風,也只能帶著他在地面上滑翔一小段距離而已,怎麼都飛不起來。最後甚至連白吞花都不耐煩了,對他大叫累累累。

「怎麼會這樣?」

聶傷郁悶無比,讓翅膀停止扇動,自己背著雙翅跑了回來,對迎上來的眾巫說道︰「肯定是太重了。」

他當初騎在鸚鵡妖身上,應五也是憑借神力鼓起的風力才勉強飛了起來。現在這雙翅膀添加了一系列附件,不比鸚鵡妖本身輕多少,卻沒有神風助力,自然飛不起來。

大史等人也很是沮喪,他們沒有把神風考慮進去,以致計算失誤,導致眾人滿懷希望的心血變成了廢物,都連聲嘆氣。

聶傷好不容易才有了飛行的可能,不願放棄,沉思了好一會,忽然想到滑翔機的原理,說道︰「看來在平地上飛不起來,我們到懸崖或者高坡上試試。」

眾人連忙應聲,轟隆隆一大群人都往最近的山上走去。

「哇嘎嘎嘎,笑死我了!」

剛一動腳,就听天空傳來鴰神的嘲笑︰「你們凡人懂什麼飛行,哈哈哈哈,蠢笨的像豬在飛一樣!」

眾巫師大怒,紛紛發聲回罵。

聶傷高呼道︰「鴰神,你是說我太重了飛不起來嗎?」

「哇啊,不是,你能飛起來。」

鴰神轉了個方向叫道︰「你要逆著風飛才行,笨蛋,哪有大鳥順風起飛的?只要現在風口上,豬都飛的起來!」

「哦!」

聶傷恍然大悟,忙找到風頭,對白吞花下令︰「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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