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再戰一場

「喂,丑魚,河里那些是你的同族嗎?」

蘆葦蕩深處,六鴉蹲在一處水塘邊,邊拍蚊子邊對著水面說話。

飄滿浮萍的水上咕嘟嘟冒出幾團水泡,一個丑陋的人臉頂著一腦袋水草慢慢露了出來,咧著嘴不屑的說道︰「他們算什麼海民,不過一些血統低劣的水妖而已。」

六鴉道︰「不對吧,我看其中有那麼十幾個非常厲害,都不比你差,還有四五個明顯比你強的多,怎麼可能血統不如你?」

「呸!」

花蟹吐了一開口,說道︰「不是厲害血統就好。」

「你也知道,我們這種海民都是有媧人血統的,媧人是當年侍奉女媧的神族。在女媧逝後,血統純正的媧人舉族搬遷到了海中生活,留在內陸的都是一些血脈低劣,身份非常低賤的媧人奴隸苦役之類。」

「所以嘛,越是靠近大海生活的海民,身上媧人血統就越精純,越是內陸水域之海民,就越接近妖獸。」

他伸出兩條胳膊,做了個健美姿勢說道︰「你看看我,我才二十五歲,只是一個平常海民而已,用不著進化,天生就有高智慧和強大武力。」

「而那些河里的海民,要修煉幾百年才能變成現在的模樣。準確來說,他們其實都算不上海民,而是有媧人血脈的妖獸。你听明白了吧,這就是血統優劣之分。」

「哦,明白了。」

六鴉點點頭,又擺出一副怪異的表情說道︰「喂,我看到水里有個非常強大的女海民,不但能打,還長的……嗯,那個胸那麼大,腿那麼長,屁a股a也又大又翹。」

他眯著眼楮笑道︰「嘿嘿嘿,其他女海民你一個都看不上眼,都嫌太弱,這個好啊,要不要和她試試?」

花蟹沒有發怒,而是頗為意動,有些興奮的笑道︰「你說的那個女水妖我也看到了。雖然他們天生血脈低劣,但是化妖之後,體內血脈提純了許多,我若和她結合,生下的孩子一定非常強壯!」

「只是,我、我……」

他用大爪抓掉頭上水草,猶豫著的說道︰「我擔心成不了。」

六鴉來了勁,揣掇道︰「怎麼可能成不了?你的媧人血脈那麼純,那女水妖若見了你,一定主動撲上來找你求子。」

「不是這個,是、是那個……」

花蟹神態扭捏,欲言又止,最後焦躁的說道︰「是我怕打不過她!」

「噗!」

六鴉笑噴了出來,忙捂住嘴,使勁壓下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可不一定,她雖然是水妖,但不會武技,只是力大而已。」

「你的武技何等高超,她絕對打不過你。你再去找熊女多練練徒手搏擊,嘿嘿,到時候,你想怎麼收拾她就怎麼收拾!」

「哦,對呀!」

花蟹反應過來,眉開眼笑,忽然又沮喪道︰「我听侯主說,她好像還是河神府的領主,主掌一段大河呢,她可能看不上我。」

六鴉怒道︰「你也是斗耆國的領主呢,怎麼配不上她?對自己要有信心,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即便不成,死纏爛打也要達到目標,我們內衛斥候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一揮手道︰「要不這樣,此事過後,我們就去求侯主,讓他代你向河神府提親!」

「呃,不用了吧。」

花蟹嘴里說著,語氣卻十分軟弱,顯然是同意了對方的建議。

他手里撕扯著水草發了會呆,扭頭看見六鴉一臉嘲弄之色,頓時尷尬不已,忙轉過話題,正色道︰「不要說這些無關的。」

「其他幾伙都有異能之人,就我們沒有。你那點本事和凡人打斗確實厲害,但現在面對的是一只妖獸,你能攔下那鵠妖嗎?你這廝狂妄自大,自己不要異能,還不要異能者來幫忙。這次我們要是失敗了,看你怎麼有臉見人。」

六鴉依舊微笑著,懶洋洋的說道︰「傻子才不要異能呢,我不是還沒有踫到合適的異能嘛。隊里就三個異能者,四伙人怎麼分?我們這邊實力最強,自然要多關照其他同袍嘍。」

「況且我也靠著圖騰柱激發了武魂血氣,我感覺現在的實力比平常提升了一到兩成。雖然不如劍父那老家伙的正宗武神血氣,但是對付一只不會武技的妖獸,我手中兩柄劍完全足夠了!」

「切!」

六鴉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大嘴一咧,冷笑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原來那個劍術僅次劍父的第二高手呢?哼哼,有了異能者,你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將來異能者越來越多,你最終會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卒。」

「鴉,我知道你其實是看不起異能者。作為朋友,我提醒你,要認清形勢,盡早改變,否則內衛斥候里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你看劍父,不也接受異能了嗎,你還在堅持什麼?」

六鴉神色一滯,臉上再次涌出桀驁之色,模著劍柄道︰「劍父與我情況不同,他追求的是提升武技,我只在乎劍!我不是不接受異能,而是希望能有一種能和我的劍術完美融合的異能,否則,我寧可不要。」

正要說話時,一個披著簑衣的同伴出現在身邊,低聲叫道︰「來了!」

二人立刻停口,花蟹潛入了水塘,六鴉和那斥候分別躲進兩側蘆葦叢中。

「刷啦啦啦!」

一陣輕響很快接近,胡天撞開蘆葦,羽毛稀落的出現在了水塘旁邊。

「呼嚕嚕嚕,總算甩掉了!」

他喉嚨里發出巨大的氣喘聲,扭動長頸叫道︰「該死的凡人巫師,打的我好疼,脖子都扭傷了。」

「他們肯定是河神府找來對付我的。河伯,你個老不死的,一百多年過去了,我不想與你計較,你還記恨著我。好好好,既然你陰謀害我,就別怪我找大神對你下狠手!」

胡天發泄了一通,咽了口口水,邁著鵝步走到水塘邊,把長頸伸進水里喝了起來。

「嘩!」

水面突然暴起一團水花,一個黑影跟著水花一起竄了出來。

「哇嘎嘎!」

胡天驚叫一聲,忙縮頭時,脖頸已被黑影緊緊抱住。

他連連急退,把黑影拖上岸來,拼命想要甩頭,可是那黑影身體龐大,力大無比,根本甩不動分毫。

「嘎呀,又有陷阱!我要發真火了!」

他怒吼一聲,嘴里吐出青光,繞到高處,疾砸黑影頂門。

花蟹松開了手,一個跟頭翻回水中,青光在水面上逡巡幾趟,沒有追殺入水,返回胡天身邊。

「魚怪,果然是河神府的人!哇啊啊,我要把你這條魚……」

胡天吞下青光,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忽然感覺脖頸發癢,低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他的頸上竟然附著了幾十個色彩鮮艷的貝殼,密密麻麻爬了一脖子,看的他頭皮發麻。

更人的,這些貝殼里面伸出了許多尖利的爪牙,還滲著一種黃水,正在啃食和腐蝕他的羽毛。光潔的白色羽毛很快就消失了,那貝殼又開始攻擊底下的皮肉。

「啊嘎嘎嘎!」

胡天一下就感覺脖子又癢又痛,頓時大叫起來,雙手拼命撥打。

可是那貝殼的爪牙緊緊扣在皮肉里,怎麼都弄不下來,只能一個個往下揪,也十分費力,每揪下一只都的撕下一片血肉。

胡天癢痛難耐,快要發瘋了,滿地亂跳,弄的渾身是血,形象無比狼狽。

「噓!」

就在痛苦時,旁邊傳來一聲尖銳的 哨聲,忙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水塘對面站著一個穿著簑衣的凡人。

胡天看著他凡人,疑惑了一下,面色警惕起來!

倒不是那凡人有什麼奇特之處,而是有一只黑毛猛犬從凡人身後走了出來。那猛犬十分高大,頸毛直豎,獠牙外露,口角流著涎水,神態極其凶殘。

「嗚嗯嗯!」

身後又響起一陣野獸咆哮,胡天急忙扭頭,就見還有三只同樣體體型的猛犬出現在了周邊,把他圍在正中。

「唔?狗也來欺負我!」

胡天掃視著四條惡犬,恨恨叫道︰「你們不知我打死過多少條凡人獵隊的獵狗!所有的狗見了我就逃,你們為何不逃?哇嘎嘎,果然鳳落平地被雀欺,我受了傷,幾條賤a狗也敢輕視我了!」

「汪嗚嗚嗚!」

四條惡犬听到他的喝罵,立刻伏低身子,皺起上唇,像惡狼般低吼。

「哼哼,我的猛犬只會捕食野鵝,絕不會被野鵝追著跑!」

簑衣凡人面孔藏著斗笠下,冷笑一聲,右手猛地一指,大喝道︰「上!咬死這只野鵝!」

「汪嗚!」

四條猛犬大吼一聲,同時發起了進攻,瞬間撲到跟前,圍住胡天撕咬。

胡天見對方來的凶猛,只好停止摘除貝殼,一手握成拳頭,一手掄起羽毛扇子,和四條猛犬狗斗在一起。

那猛犬乃是神犬豺舅血裔,嗜血好斗,攻擊性極強,越是惡戰就越凶猛。再加上有簑衣人在一旁喝呼指揮,互相配合的非常默契,胡天很難打中它們,反而被惡狗頻頻咬中。

偶爾擊中一次,將之重重打飛,也不能重傷或殺死。惡犬皮厚肉糙,斗志旺盛,立刻翻身撲上,哪怕受傷行動不便,也死纏不退。

胡天應付不了四條猛犬,被咬的羽毛亂飛,兩條短腿也血流不止。

他渾身是傷,脖子癢的實在忍不下去了,悲憤的大叫道︰「賤a狗,讓你們先得意一次,等我恢復了傷勢,把你們一條條撕碎了吃掉!」

說著轉身就逃。

「圍住他!」

簑衣人指揮猛犬緊追不舍,自己也拿起了弓箭,開弓瞄準。

胡天被惡犬緊緊咬住身上羽毛,一時跑不快,他也不顧羽毛會被扯掉,奮力掙扎。兩條狗帶著一嘴毛被甩開了,另外兩條卻咬在尾巴上怎麼都甩不月兌。

「蠢a狗,快放開,那里不能咬!」

胡天嘎嘎叫著,尾巴後面拖著兩條大狗艱難移動。

他力量雖大,也被身後沉重的累贅拖慢了速度,不禁急眼了,怪叫道︰「是你們逼我的!」

忽然屁a股一撅,一顧惡臭的稀矢噴了出來,直噴了兩條狗一身。

兩只惡犬被噴成了黃綠色的矢狗,追來的其他兩條也急忙躲到一旁,再無勇猛之氣。簑衣人都驚呆了。

「嘔!」

兩條惡犬再凶惡也受不了這種生化武器的攻擊,一下松開了口,滾到地上干嘔起來。

「嗚嗚嗚,我不想這樣,是你們逼我的。」

胡天得了便宜竟然哭了,邊逃邊哭道︰「我世間是最英俊瀟灑、最雪白干淨的妖怪啊,你們毀了我!」

他抹著眼淚剛奔到通道口,忽然瞳孔放大,猛地剎住了腳步,神情異常謹慎的看向前方。

那里又出現了一個凡人,此人手持雙劍擋在路上,身上散發著逼人的銳氣。

胡天感受到了危險,喝道︰「滾開!」

「我在這里看了半天,呵呵,你也不怎麼樣嘛。」

六鴉輕笑著,轉動手中利劍,快步逼近。

「你不是巫師,你擋不住我的!」

狗又追上來了,胡天沒有選擇,吼了一聲,低頭猛沖過去。

「嘎咕咕咕!」

「哈!」

二人大叫著踫撞在一起。

胡天的硬嘴咬了個空,手中扇子也沒打中對方,那凡人突然從眼前消失了。

胡天跑出幾步,忽听腳下一聲金器交擊的脆響,頓覺左腳劇痛,身子一下失去了支撐斜翻倒地。

他很是驚疑,自己的鴨腳上包裹著皮質鱗片,異常堅韌,利刃難以破防,怎麼可能會被劍砍傷?

急忙低頭一看,腳上多了一個巨大的青銅獸夾!獸夾合攏的凶猛力道,鱗片根本擋不住,恐怕骨頭都被砸斷了。

他正要怒吼,又感覺脖子發涼,一股血霧驟然噴射了出來。

胡天知道自己受到了攻擊,他的脖子沒有羽毛保護非常脆弱,不禁大驚失色。

顧不上傷勢,急忙炸開右手臂和鵝毛扇子,一大團羽毛激射出去,將身側的人影逼退到幾步外。又趁機分出一團羽毛堵住頸上傷口,毫不猶豫的吐出了青光。

那青光黯淡了許多,胡天心痛的看了一眼,盯著對面的雙劍凡人,眼神冷漠的說道︰「只能用最後一次了,不過對付你一個凡人足夠了。」

六鴉笑道︰「你連魚和狗都打不過,我怎麼著都比狗厲害一點吧。哈哈哈。」

笑聲未落,就踩著詭異的步伐閃到了胡天身邊。舉劍要刺時,那青光忽然變成了一根尖刺,只是閃了一下就扎進了胸口!

「唔!」

六鴉悶哼一聲,身形略微一晃,短劍毫不滯澀的捅進了胡天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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