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臼帥閱``兵

宿城之下,大軍雲集!

只見南方聯軍號角長鳴,呼聲震天,隊伍如龍,旌旗招展,威風凜凜的從東城前逐次開過,氣勢端是雄壯威武。

他們剛剛到達宿國,任軍主帥不顧軍士疲憊,即便下達命令。要在斗耆國人面前舉行一場閱``兵`儀式,以展示己方軍威,震懾敵膽。

幾國兵馬強行振作精神,高舉旗幟在城外空地上走了個過場。然後留下一些兵馬監視城上,其余主力行到各自的指點位置,急匆匆的開始安營扎寨。

南方聯軍足足有一萬三千人,他們的營寨將宿城從北東南三面團團圍住,只有西面的水城無能為力,只能無奈的看著著斗耆國船只隨意出入。

「竟然在敵前閱兵,對面主帥真是個奇葩呀!哈哈哈,今天開眼界了。」

聶傷站在城頭,望著任軍的陣型,大笑出聲。

「嗯,軍勢倒是不錯,膽子也夠大。可惜我軍被外圍的塹壕限制住了,不然趁他隊伍經過時發起突襲,一定有不錯的斬獲。」

他笑完,又指著對面的軍營,說道︰「明知圍不住我方水城,還要做出圍城之勢,有何意義?」

斗耆國兵部中官革叔也撫須笑道︰「我軍可以由水城任意補給,進退自如,這種圍法簡直形同虛設,實在可笑。」

站在聶傷左手邊的宿伯淖也點頭說道︰「既然圍困不住,與其三面圍困,還不如主攻一面,免得分散了兵力。」

「宿伯所言甚是。」

革叔贊同道︰「攻城要有重點,任軍在三面布置了同等兵力,顯然想同時發起進攻。任軍統帥難道看不見我方城下的重重工事嗎?三處一起用兵,他們兵力雖多,也還是不夠用。」

「還有還有,不止這些!」

宿國接班人黃飛虎擠到前面來,伸手指向聯軍帥旗處,不屑道︰「他們甚至連後備之軍都沒有,只要五百親衛于後護衛主帥戎車。如此排兵布陣,哪怕是個老卒也不會這樣擺吧?任軍統帥,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呵呵,不是那統帥蠢,是他輕視我們,認為根本不需要多花心思就能輕取宿城。」

聶傷冷笑一聲,瞅著自己便宜兒子,對宿伯淖贊道︰「阿虎最近長進飛快,淖兄果然教導有方。」

宿伯淖笑了笑,在女婿頭上拍了一把,板著臉喝道︰「大人說話小孩莫要插嘴!退下!」

黃飛虎不情願的退了回去,氣哼哼的嘟囔道︰「你比我那不忠不義的親父管的還多,聶侯都沒這麼管過我。」

這段日子,宿伯淖把他當親兒子一般對待,黃飛虎從小沒得到過父愛,被岳父萬般愛護,漸漸的也把他當成長輩尊敬。只是脾氣硬,經常和宿伯淖頂嘴,並沒有惡意。

眾人哄笑了一聲,繼續觀察敵陣。

「呵呵,阿虎看的很準。」

革叔笑了笑,指點著戰場說道︰「敵軍應該佯攻一面,集中兵力主攻一面。再守住各處要道,留下預備之軍以備機動,以防我軍突襲,並能抓住機會擴大突破口。可他們卻沒有這樣做,只是平攤兵力。哼,正如侯主所說,任國統帥非常輕視我軍。」

聶傷回頭看了看一圈身邊之人,微笑道︰「看來任國人不長記性啊。上次在此地踫了個頭破血流,這次還要再來一次。我們一定要滿足他們!」

「哈哈哈哈!」

城上眾將都輕蔑的大笑起來,一點也不把勢大的南方聯軍放在眼里。

宿城是斗耆軍的第一道防線,宿國人早就撤過汶水了,現在的宿國堅壁清野,找不到一粒糧食一個平民,只有一座宿城屹立。

宿城里也是精銳齊聚,有四千斗耆軍,五百宿兵,糧食物資堆積如山,水上還有策應的水軍,比去年的苦守形勢好了十倍。

再借助更加完善的防御工事,守住一座宿城可以說綽綽有余。所以眾將都信心十足。

千夫長公吳態度謹慎的說道︰「任軍和其他幾國不可能沒有明智之人,怎麼沒人勸說他們的主帥呢?不會有什麼計謀吧?」

「公吳子多慮了。」

負責情報事務的兵部左官滿擺手道︰「據巫師夭和任椎的密報,對面統帥任臼是個狂妄自大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統兵經驗。這種人能听得進勸諫才怪了,他就是蠢和剛愎自用而已!」

「哈哈哈,這任臼可謂神農送給我軍的大禮啊!」

聶傷大笑起來,大手一揮道︰「諸將听著,破軍之時,勿要傷了此人的性命,任臼可是我方之間也!」

「啊哈哈哈哈!」

城頭上又是一陣粗魯的大笑,所有守城之軍听到聶傷此言,都振奮不已,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正笑時,一個軍中斥候匆匆跑上城頭,說有急報。

眾人靜了下來,滿接過斥候手中的竹簡看了看,對聶傷稟道︰「鄣國人發現箕軍也出兵了,正向鄣境開來,三日即至。鄣伯請侯主示下戰守方略。」

「箕國人又來搗亂了。哼,看來上次還沒把它打痛!」

聶傷接過竹簡一看,原來箕國國主胥余也響應了任國號召,再次糾集了曾國、向國兩個小跟班,從東線來攻斗耆國。

他們三國主力上次被斗耆國全殲,緊接著箕國又遭到了逢國的洗劫,勢力大損,這次只湊了三千人。

「這點軍力就敢來打我們?那箕國國主莫非報仇心切,腦子糊涂了?」

戍衛軍統領花面擼著袖子叫道︰「那胥余真是不識好歹的,國主這一次抓住他,不要再放了,直接砍了腦袋了事。這種人留著就是我國的後患。」

「呵呵,以為兩頭獅子打架,你一條鬣狗就可以趁機掏我菊花嗎?」

聶傷心中冷笑,把竹簡交給滿,輕松的說道︰「本以為胥余是個睿智的穩重人,沒想到也是個冒險投機的。哼,區區三千弱兵而已,我有鄣國和白石山堅壁在,他長翅膀也飛不過來,不用理他。」

他轉身對滿吩咐道︰「告訴鄣伯,箕軍交給他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對付胥余。」

「侯主,胥余名聲在外,頗有智謀,我軍不能掉以輕心啊。」

一向謹慎的公吳又進言道︰「胥余乃是大才,可不是任軍小兒主帥可比,對他一定要提高警惕!」

「唔……」

聶傷被他說動了,心疑道︰「是我太大意了嗎?」

上次和胥余接觸時,聶傷就看出此人不是個簡單人物。仔細想來,胥余這樣的人,的確不會做徒勞無功之事。這人既然出動了,就必然有取勝的把握,一定有所謀劃了。

東線那邊的防御是很堅固,但是防守主要還是在人。

白石山的扶乙年輕氣盛,勇則勇矣,心性智謀上卻差了一點,可能不是胥余的對手。

章堰此人夠狡詐,但是小聰明太多,行事瞻前顧後,往往會貽誤戰機,而且軍事能力也不如胥余。

如果胥余真有什麼精妙的策劃的話,二人真有可能會被箕軍擊敗。

「侯主,東線絕不容有失。」

革叔也發聲了,對聶傷彎腰拱手道︰「下臣願去東線主持局勢。」

隨著自家國主的飛速成長,老將革叔的發揮余地越來越小了。在主戰場上,全都是聶傷在指揮,革叔只能淪為一個高級參謀。所以他更願意到次要戰場上獨當一面。

聶傷理解他的心思,他們君臣二人一人主持一面的配合也非常合理。只是此言不好由他說出來,會有輕慢革叔之嫌。革叔為人老道,便主動提出了。

「革中官能去我就安心了。」

聶傷點點頭,指了下人群後面的灰兔和木角,說道︰「你把兩隊熟野人兵也一同帶去。東邊多是山地,更適合野人兵作戰,宿城此地是平地,反而不能發揮他們的戰力。」

「革一定不負侯主重托。」

革叔躬身施禮,領著兩個熟野人首領下城去了。

送走革叔,聶傷瞭望著遠處的敵營,沉默了好久,才轉身問道︰「任國的使者還沒來嗎?」

滿搖頭道︰「沒有。那任臼似乎任性的很,一點交戰規矩都不懂。又或者太過自大,不屑與我做戰前談判。」

聶傷無奈的笑道︰「進攻一方的使者不來,那我們就先派使者過去,探查一番敵軍的情勢也好。」

……

斗耆國的使者駕車趕到任軍營中,賴著不走,四處亂瞧,從早上一直待到日落時才返回。

同行的還有一個任國貴族,任臼終于願意派遣使者了。

這位任國使者和聶傷見了面,二人互相注視了片刻,忽然各自前行兩步,抓住對方的臂膀,親熱的大笑起來。

「椎兄,怎麼又是你被派來出使?」

聶傷把對方拉到坐席上,哈哈笑道︰「你那嫡兄很看重你呀。」

這人正是任椎。

任椎坐了下來,搖頭苦笑道︰「他怎麼可能看重我?他是派我來送死的。」

聶傷笑著問道︰「他就這麼確定我會殺你?」

任椎無力的說道︰「臼以為他母親殺了貴國的使者,你一定會報復回來。而且剛才他還故意在貴國使者面前羞辱與你,就是為了激怒你,好借你之刀殺我。」

「切,真是小人也!」

聶傷一邊倒酒,一邊鄙夷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說的就是你那嫡兄。」

任椎用力捏著酒杯,冷笑道︰「我父侯快要不行了,他們母子欲害我之心越來越急,已經不要臉面了,連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

聶傷疑道︰「椎兄不是一直低調隱忍,對他們毫無威脅,任臼也佔據了優勢,怎麼還不放過你?」

任椎的眼楮一下有了神采,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道︰「還不是那老賤`人太霸道,任臼太蠢的原因。」

「我本來也以為他們的優勢絕無可能撼動。誰想近日竟然有一些貴人暗中來找我,要推翻那對母子,支持我繼位,讓他們有所察覺。」

他笑道︰「哈哈,我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貴人反對他們。」

聶傷問道︰「是因為任候將要逝去,反對之人等不及的原因吧。」

「有這個原因,但不是全部。」

任椎喝了口酒,解釋道︰「以前雖然有很多人不滿那賤`人的所作所為,但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也不想公然反抗她。但是最近出了一件事,讓所有不滿之人都害怕了,才不得不冒險一搏。」

「是何事?」

聶傷神色一動,後仰著身子問道︰「不會是我的那件事情吧?」

「哈哈,聶傷猜對了。」

任椎對他舉了下酒杯,笑道︰「就是那蚩尤之顱之事。」

他笑了笑,神情迅速變的凝重,沉聲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背後暗藏著一個大陰謀!」

聶傷也收起笑容,說道︰「上次椎兄的使者不是對我說,那侯婦要蚩尤之顱,是用來回復青春美貌的嗎?難道這只是掩護,還有別的目的?」

任椎冷笑道︰「她確實是為了保養美貌,但其過程,卻無比惡毒,讓人聞之心驚!」

他一口喝光酒,把酒杯扔到案幾上,問道︰「聶侯可知那女人要如何利用蚩尤之顱實現青春永駐?」

「別賣關子了行不?」

聶傷听的心急,忙搖頭道不知。

「 !」

任椎一拳砸在案幾上,雙目發赤,怒道︰「那種巫術,每七日要以年輕女人的血液浸浴一次,血脈越高貴效果越好。」

「搶掠他國的仕女哪有那麼容易,最好的辦法就是屠殺本國貴人之女。老賤`人肯定會挑對她不恭順的家族動手,一些和她有怨之家都慌了,這才被迫跳出來反抗她。」

「嘶,竟有如此惡毒之巫術!」

聶傷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大罵︰「那婆娘簡直就是一只吸血鬼!」

他沉思了片刻,又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此消息如果傳播出去,任國所有貴族都會想殺那女人吧?只要把消息放出去,你就贏了,何必遮遮掩掩?」

任椎搖頭嘆道︰「唉,這些年來,對老賤`人不滿之人常在暗中放出各種對她不利的流言,還有比這個更惡毒的。但事實最終都證明,流言都是假的。此種事情多了,任國人都對流言不屑一顧,反而更加相信那老賤`人是無辜的。」

「當一位巫師得知了這個秘密後,急忙對其他人說了。卻無人信他,還告發了此人,讓這個巫師被老賤`人捕殺了。此消息也流傳開來,絕大部分人都對此嗤之以鼻,但還是有一些人選擇了相信,便是支持我的那些貴人。」

他緊盯聶傷的眼楮問道︰「聶侯,你信不信?」

聶傷神情冷酷,緩緩說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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