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摔死熊女

一直勞作到天黑,奴隸們才返回圉棚,家奴也累的夠嗆,直接鎖上門走了。

聶傷本來還想在外面炖一鍋魚湯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而且太招搖,棚子里也不讓生火,只能偷偷點了小火照明,所以烤魚也別想了。

「那就吃生魚膾吧。」面對口水淌了一地的群奴,聶傷發話了,又問廚,「你能做魚膾嗎?」

「當然可以!」廚自得一笑,從腰間取出藏著的石片,「只靠此物,我就能剮魚、剖魚、分魚。」

「好,你看著分,給我留小半,其他的分與眾人食用。」聶傷一揮手,大咧咧的坐在鋪上,看廚操辦那條大黑魚。

攜魚回來的路上,他本來想對家奴隱瞞魚的事情,可是仔細一想,和那麼多人一起分吃,怎麼可能不走漏消息?當時就有些後悔,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在荒院里偷偷吃飽,不管其他人了,卻又硬不下心腸。

深思熟慮了一番,便對那家奴直言了,言道此魚乃是他投物入井後,井里有巨爪惡鬼扔上來砸他的,不撿白不撿。還問家人要不要?

那家奴膽小如鼠,褻妖都不敢靠近,哪里還敢吃和褻妖同井的惡魚?以手遮面,讓聶傷趕緊拿走。

後來隸臣和其他家奴也知道了,也都避之不及,一臉厭惡的看著聶傷把惡魚拿回了圉棚,也就賤奴這種鄙賤的爛命之人,才不擔心被晦氣沾染吧?

于是,甲棚賤奴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魚了。

不一會,廚便用草筐端著半條切成片的魚送到聶傷鋪上,又給其他人分魚,每人一片,眇老和三個伙頭能分到三片。魚骨和內髒留著,準備有機會再炖湯。

賤奴們很快吃完了分到手的魚片,都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楮看聶傷進食,盡管滿棚都是吞咽口水的聲音,卻沒有一道貪婪的眼神。

這魚是聶傷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能分給眾人吃已經夠仁義了,吃多吃少,每個人心里都有數。

聶傷也安然的嚼食著女敕滑的魚片,很快就將小半條魚下肚,足有兩三斤,吃的有點撐,不宜立刻進行劇烈活動。

「來點飯後活動。」他看了眼窩在圉棚最里面的野人俘虜,一揮手,便有大群賤奴過去,把三個野人押了過來。

「跪下!」不等有人踢他們的腿彎,三個野人已經展展的趴在聶傷腳下了,之前的桀驁之氣不見一點蹤影。

他們在工地上嚇唬隸臣和家奴時,神氣的不得了,卻被兩個圉頭帶著賤奴涌上去一通狠揍。

賤奴們平日里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好不容易遇到可以欺負別人的機會,自然無比珍惜,把幾個野人揍的不敢再張狂。

不過野人還是不服氣,因為他們不能還手,待回到圉棚後,要和圉頭單挑,聶傷正好找不到能下狠手練習的對手,欣然同意了。

這幾個不過是普通野人而已,瘦不拉幾的,也就比賤奴稍好點,不像上次的精銳戰士。聶傷一對三,一通拳腳下去,便把分到甲棚的三個野人都打成了豬頭。

野人的世界向來只崇拜強者,三個家伙挨了一通揍之後,氣焰徹底被打壓了下去,對聶傷表示臣服,再也不敢搗亂,最後被趕到糞坑邊上睡覺。

「問他們,是哪個部落的?為什麼要來進攻斗耆國?」野人的話很難听懂,正好棚里有個歪嘴奴隸懂他們的話,便讓此人做翻譯。

歪嘴奴隸口齒不清的復述野人的話︰「額們是鳥鼠山來的。額們,還有附近山里的好多部落,都被北邊、東邊來的商人打的挺不住了。額們的寨子被商人燒了,滿山都是黑煙。男人被殺了,豬、羊、女人、孩子被搶走了。」

「額們剩下的跑了,沒有地方去。額們首領听河彎部的木角大王說,南邊有個商人國家最近剛被洪水沖垮軍隊,好打的很。」

「于是額們就跟著木角大王,翻了幾座山,鳧了幾條河,來搶你們這些商人的豬羊和女人,也要把你們的男人殺光,吃掉!」

「噗!」

「哈哈哈哈。」

群奴靜了一會,哄堂大笑。

這野人倒是直爽的很,搶商人,殺商人,還吃商人?你想笑死人嗎?

野人能多殺些商人的確是件快事,但是毫無疑問,自己這群賤奴還需要商人的保護,如果落在野人手上,一定會被吃掉!

所以,眾賤奴還是站在商人的一邊,希望商人不會戰敗。當然商人也不可能戰敗,棚里的奴隸來自各個國家和部落,連他們都被商人打敗了,野人算什麼?

「安靜。」聶傷一聲低喝,止住眾人笑聲,對那歪嘴翻譯道︰「問他,山里共有多少人?你們為什麼要急著進攻壁壘?」

「額們昨天才趕到這里,山里已經來了好多部落,滿山滿谷都是。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額只能數十個數,反正一百把手都數不過來。」

他朝聶傷張開雙手,又道︰「昨天晚上,木角大王來找額們首領借吃的,額們也就剩下十幾筐吃的了,額們首領就沒借給他。」

「今天早上,木角大王就讓額們來打你們的寨子。額們首領二話不說,留下女人孩子看吃的,帶了全部能打的來打你們。沒想到,你們的牆里還有戰車,你們太狡猾了,額們……」

听著歪嘴的解說,一眾賤奴都忍不住好笑。

分明是那木角大王借糧不成,施詭計騙他們來送死。這麼低級的借刀殺人之計,傻子都能看出來吧?那首領簡直蠢的要命!

「木角大王現在肯定在吃你們的食物,睡你們的女人,打你們的孩子,蠢家伙!」

聶傷心中好笑,也是服了那個鳥鼠山部落的首領,不禁問道︰「你們首領呢?還活著嗎?」

「活著,額們首領也被抓了。剛開始和額們綁在一起,後來被一個商人帶走了,說要當什麼斗什麼奴。」

「當斗奴?你們首領很能打嗎?」

「那當然,不然怎麼做額們首領?」那野人怪眼一翻,有些不悅的說道。

「額們首領一個能打五個,比你還厲害。額們首領還摔死過一頭巨熊。額們首領還一個人沖到商人軍隊里,用木棒敲死了一個俊俏的商人小貴人,雖然沒想要打死,只是想活捉。額們首領……」

「閉嘴!怎麼不說你們首領蠢呢?」

聶傷喝了一聲,止住此人對他首領的吹噓,但還是受他影響,對那首領有了很深刻的印象,「這樣一個猛人,怪不得會被挑做斗……」

「誒?」他忽然臉色一變,一下從鋪上坐了起來,大聲問那野人,「你們首領是個女人?」

「嗯,女人。」野人理所當然的承認了,嘴里嘟囔道︰「女人當首領有什麼不對嗎?」

「女人當然可以當首領,我又不歧視女性,關鍵是……一個女人,能有這麼厲害嗎?還摔死巨熊!你瑪德,我一個差點成為世界拳王的男人,都不敢靠近熊,還摔死?」

「一听就是吹牛`逼。算了,不听了。」

聶傷沒有興趣再問,一腳踢開那吹牛野人,「滾回去吧,今後一個月清理糞坑的事都由你們三個做。」

「好呀!」

老賤奴們齊聲歡呼。

問詢了一番,又下地慢走了一會,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比平時晚了半個多時辰,聶傷才開始進行今天的訓練。

……

早上鳥鳴時,再次來到荒院。

「水!水!」

白毛一見到聶傷,立刻就從坑里刨出兩個竹筒和那條只剩下拳頭大小的水魚,提到他面前急切的叫嚷。

聶傷發現她的精神明顯比昨天初見時好多了,看來有了‘水魚牌保濕露’的滋養,以及充足的水和食物,還有遮陽棚的庇護,她的禁錮生活並不是很難熬。

「那兩個巫師要是看到他們認為必死無疑的、殘酷的懲罰變成這樣,不知會怎麼想?」

「你先發信號吧。等等,讓我捂住耳朵先!」

待白毛尖叫完畢,他接過竹筒和水魚來到井邊,先把籃子里的什物傾倒進去,又待井水起了波動,才把三樣東西拋了進去。

又是那只蒼白的巨爪,不但把竹筒裝滿水扔了回來,還給白毛換了一條更大的水魚,作為食物的魚也沒有少,依然是兩條大黑魚。

爪子的主人卻一直沒有現形,光看此爪,估計水下那個白毛同族可能有兩米多高。

「常年居住在地底的族群,為了適應地下環境,身體必然會發生變異,不過應該是變小而不是變大吧?」

聶傷揣著疑惑,把東西帶到白毛面前,又幫她沖了一遍‘保濕露’,然後就不客氣的取了一條魚裝進籃子。

「你為什麼會說人話?」他嘴里嚼著草根,一邊看白毛吃魚一邊和她閑聊。

「我……呃,嗯!」白毛听得懂他的話,只是不太會說,使勁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的說道︰「我、是、人!」

她瞪著聶傷,口舌稍微靈活了一些,「我、是、人,當、然、會、說人話。」

「我沒說你不是人。」聶傷笑道︰「只是不同地方的人,說的話也不相同,很多都互相听不懂,你怎麼能听懂這里的人說的話?」

白毛眼楮看著魚,神色復雜的想了一會,說道︰「我們,經、常、听……地上的人、說話,你、們、不知道。」

「是嗎?這麼說,你們說的話和地上人不一樣?」

「不太、一樣。」

「你們為什麼不能到地面上來?還有,你又為何要跑出來?」

白毛臉上露出了恐懼和恨意,用食指快速指了下天空,低聲道︰「他,不讓我們、出來。我、想、出來、看看。」

聶傷抬頭望了望,空中飄著幾朵白雲,不時有鳥兒飛過,不解道︰「他?是誰?」

白毛使勁甩了甩腦袋,不再說話,專心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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