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帶著解藥,去見了暮秋和百里。
她作難,暮秋是她受得丫頭,對她忠心耿耿,百里是病美人的貼身侍衛,為了救她,失了一只眼楮。
誰她都相救,可偏偏只有一粒解藥。
「小姐,你怎麼還沒休息,天都快亮了。」
暮秋虛弱,仰靠在浴桶中,身子泡在黑褐色的藥水的中。
整個房間里動彌漫著濃郁的草藥味。
阮洛月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緊緊地攥著手中的解藥,無助地看了雲卿一樣。
「王妃,我一時半會兒,當真沒有辦法。」
雲卿只是搖頭嘆氣,他知道王妃的意思,可他的確還沒找到解毒的法子,現在壓力山大。
「王妃,您還是早些歇息,要是主子知道您這麼晚還沒休息,會生氣的。」
百里愧疚,他沒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
要是王妃操勞,傷了身子,主子怕是要怪罪。
9999號宿主,能救一個是一個,不如抓鬮吧。
「小秋,百里,現在有一顆解藥可以解毒……」
阮洛月欲言又止。
隱忍了好一會兒,重新開口,「解藥只有一顆。」
這麼殘忍的事實,她真得不知道怎麼說。
「給暮秋吧,我是男人,忍得住。」
百里率先接話。
似乎是為了讓阮洛月安心,特意笑了笑。
「小姐,給百里吧,百里可以保護你,我也不怕。雲卿大夫,肯定會找到解藥的。」
暮秋拍了拍胸脯,也是極其勉強地笑著。
「暮秋,你就吃了解藥吧,不要讓王妃為難。」
百里勸說暮秋。
「還是你吃了吧,你要是有事,誰保護我家小姐。」
暮秋也是堅持不肯自己吃。
兩人一時爭論個不停。
「小姐,給百里吃吧。」
「王妃,給暮秋吃吧。」
阮洛月的耳畔邊,只有這兩種聲音,讓她不知道所措。
「抓鬮吧。」
她無奈,只能听了狗崽子系統的建議。
索性听天由命了。
雲卿寫了兩個字條,捏成小紙團,放在掌心,而後讓暮秋和百里選擇。
暮秋先選擇,剩下的小紙團給了百里。
兩人同時展開紙團。
暮秋笑了,特別地釋然。
而百里一臉失落。
起初雲卿都以為是暮秋抽到了解藥,可不想暮秋虛弱地喊了一聲︰「小姐,解藥給百里吧,他抽中了。」
阮洛月眸間瞬間氤氳起了水霧,將手中的解藥給了百里。
百里怎麼吃得下,他畢竟是男人。
「百里,男人要言而有信,你抽到了,你就吃。」
暮秋豪爽,仿佛讓出去的是毒藥,而不是解藥。
百里猶豫了許久,將解藥吞服了下去。
見他吃下,暮秋哇地一聲就哭了,當時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消失,邊哭邊是哽咽︰「小姐,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幫我監督若風,不準他跟其他女子走得近。」
阮洛月一時不知道改笑,還是該哭,吸了吸鼻子,嗓音微微沙啞,「小姐,一定可以找到救你的法子,日後你自己管教若風。」
百里服用下解藥後,慢慢地身上的紅斑開始消除,呼吸困難的癥狀也消失了。
阮洛月帶著一身倦怠,顫顫巍巍地獨身回了臥房,剛靠近床榻,就一頭栽了上去。
她太累了,懷孕好辛苦,隨便做點什麼都覺得疲憊得厲害。
9999號宿主,一天一夜了,你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別說話,沒力氣跟你斗嘴。」
她埋頭,就這麼和衣躺著,陷入了沉思。
還沒來得及合眼,天就亮了。
雖然不知道寧修寒用了什麼手段,但是他的確將如約將陸然和左宵五花大綁送到了府上。
「好久不見。」
阮洛月笑盈盈地跟左宵和陸然打了招呼。
左宵當時被府中侍衛死死地按照地上。
陸然只是跪著的姿態。
「阮洛月,你食言了,說好給你解藥就放了我。」
陸然狠狠地瞪著阮洛月,眼神特別地凶。
阮洛月噗地笑了,居高臨下地望著,「本妃的確已經放了你,是你技不如人,又被抓了回來。」
陸然臉黑,一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左宵一身烈氣,絲毫不畏懼生死。
阮洛月搖了搖頭,她可沒那麼殘忍,暫時不準備殺人。
「既然二位是七王爺的人,本妃尋思著在兩位臨死前,見見主人比較好,今日就啟程。」
話音落下,百里直接用蠻力將二人砸暈了。
她昨夜苦思幾個時辰,最終決定去兩國交界處,去找病美人。
商量一下,是否能去帝都見阮清姝一面,畢竟阮清姝在原文中的人設是神醫,定然有法子救暮秋。
而且左宵出現在洛京,的確是讓她很擔憂病美人的處境。
畢竟蕭景琰是大男主,而病美人跟蕭景琰作對,那就是十足的大反派。
大量的歷史證明,反派都沒什麼好下場。
啟程前,她去見了暮秋一面。
毒性又蔓延了,病情加重了不少,人的意識都不清醒了,昏昏沉沉地靠在浴桶里。
「王妃,我會盡力保住暮秋。但是,如果我沒保住,請您見諒。」
雲卿始終不敢給阮洛月個保證。
畢竟他非神醫再世,沒那麼神乎其神的醫術,只能是盡快尋找醫治的法子。
「知道了。」
阮洛月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離開了府邸。
去兩國邊界之事,她雖然沒有告知寧修寒。
可顯然是瞞不住,高公公就在城門口等她,交給了她一張字條,禮節性地叮囑她注意安全。
出了洛京城門,阮洛月綻開了字條,字條上潦草的幾個字︰拖阿珩後腿者,斬立決。
這笑面虎,又在威脅嚇唬她了。
「王妃,離開洛京十里地了,下午有暴風雨,要盡快趕到營地,馬車的速度會快些。」
百里掀起車簾,恭敬地交代一聲。
見阮洛月點頭,而後揚著鞭子,快速地行駛。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著南邊出了。
越靠近南邊,天色越是暗沉,仿佛天要塌下來了似地。
尚未趕到北楚駐扎地時,暴風雨就來了。
天色黑壓壓得,頗為壓抑。
馬車的車簾被狂風掀起,飄進來了不少雨水,帶著秋日的涼意,令人打顫。
若風隱約望見正前方有人影,興奮地跟阮洛月匯報︰「王妃,前面有人,應該是主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