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匆忙推著雲卿,重新回到主院。
阮浮生聞信,也是匆匆地趕了過去。
暮秋攙扶著阮洛月躺下,雲卿替她把脈。
「雲卿大夫,小女如何?」
阮浮生急切,寶貝女兒臉上都泛白了。
「有些動了胎氣,修養兩日會好些。」
雲卿松了一口氣,好在是沒大礙。
阮浮生聞言,繃緊的神經稍稍松懈,「月兒,你可看清楚來人的容貌?」
阮洛月搖頭,當時借著月光,只能瞧著人的大概輪廓,個子不高。
能在百里眼皮子底下逃得那麼快,身手應該也不錯。
「我們初來北楚,倒也不至于樹敵,難道是南曙的人?」
阮浮生推測。
「老將軍分析的不無道理。」
百里隨聲附和,望了南宮玉瑤幾眼,生出了懷疑。
「獨眼龍,你看我做什麼,要不是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沒了。」
南宮玉瑤白了百里一眼,沒好氣地撒火。
「需要對我家王妃出言不遜,別以為你是主子的妹妹,我就不敢打你。」
百里的火氣蹭地一下被激起了,我緊了拳頭。
「老將軍,百里,我們還是先出去,讓王妃好好歇息。」
雲卿出言阻止,這麼鬧騰不適合病人修養。
阮浮生遲遲不肯走,那些人敢入府行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怎麼放心得下女兒。
「爹爹,您先回房,暮秋會陪著我。」
阮洛月風輕雲淡地抿著唇。
這一屋子的人,她怎麼休息得下。
「老爺,你就听小姐的,先回房,我一定會寸步不離地守著小姐。」
暮秋拍拍胸脯。
阮浮生這才憂心忡忡地出了房門。
百里隨之出去,畢竟尊卑有別,他又是男人,不便貼身伺候,只能守在院子里。
支走了阮浮生,百里留住了雲卿。
「主子臨行前,叮囑過要隨時匯報王妃的情況,王妃的身子當真沒什麼大礙?」
百里再三確認。
主子如今正是征戰沙場,若是王妃沒什麼大礙,他就不匯報了。
「動了胎氣,這兩日我開些方子,替王妃補補身子。」
雲卿應聲。
百里接連說了幾個那就好,飛身上了屋頂,守在主院。
臥房里,受了驚嚇,某阮有些虛月兌,鬢角的冷汗微消。
懷孕當真是累人,擱在平日,她早就抬腿踢那黑衣人了。
雲卿交代過,她胎位不正,現在是不能蹦,不能調,只能安安穩穩地待著。
「小姐,你放心睡,有我在。」
暮秋拿浸濕的帕子,擦拭阮洛月臉蛋上的細汗。
擦完,就端著凳子,坐在榻前。
「小秋,你這般看著,小姐怎麼睡得著,上來。」
阮洛月拍了拍身邊床榻。
病美人不在,她一個人睡著,有點不適應了。
「不可不可,小姐身份尊貴。」
暮秋慌忙搖頭。
「小姐的話都不听了?上來吧。」
阮洛月佯裝生氣,執意要暮秋上來。
暮秋猶豫了許久,上了榻,但是死活不肯蓋錦被,直挺挺地躺在邊兒上。
「喂,還有我,放了我!」
南宮玉瑤翻了白眼,在她面前裝什麼主僕情深。
「誰知道那刺客跟你是不是有關系,沒調查清楚前,你就老實地待著。」
暮秋冷哼哼,下榻又把南宮玉瑤的嘴給堵上了,順便又將繩子捆得更緊了。
再回到榻上時,發現小姐已經睡熟了。
「小姐可真沒心沒肺,一點都不知道怕。」
暮秋小聲吐槽,沒再上榻,而是就地趴在榻邊。
……
興許是懷了身孕,阮洛月嗜睡不少。
懶洋洋地被暮秋從榻上拽了起來,一碗草藥味濃重的黑湯藥送到了嘴邊。
「小姐,都日上三竿了,不能再睡了。雲卿大夫叮囑了,這碗藥喝完,要出去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暮秋一本正經地叮囑,目不轉楮地望著她。
「喝不下。」
阮洛月搖頭,身子往後躲閃,捂著鼻子。
「必須喝。」
暮秋堅持。
「阿珩都不敢這麼勉強我。」
阮洛月不樂意,那藥聞著就很苦。
「小姐,你就是平日里被寵壞了。姑爺不在,小姐你就別狐假虎威了,老實地喝了。」
暮秋強行把湯藥塞到了小姐手中,非是要她喝。
她堅信雲卿大夫開得藥,肯定沒問題。
阮洛月被逗樂了,拗不過,也只是捏著鼻子,一口悶了。
「怎麼不見玉瑤了?」
她渾身的乏勁兒過後,方才注意捆在柱子上的人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提起南宮玉瑤,暮秋可樂了。
「小姐,玉瑤小姐終于服軟了,低頭認錯了,給姑爺道了歉,火急火燎地進茅房了。」
暮秋樂呵呵地匯報。
小姐果然是有法子,把南宮玉瑤治得服服帖帖。
南宮玉瑤如果想喝水,就必須跟姑爺道歉,如果想入廁,也要跟姑爺道歉……
而且每次道歉的話不能重復。
「玉瑤畢竟是阿珩的妹妹,偶爾給她台階下,不要太為難她。」
阮洛月叮囑。
南宮玉瑤畢竟是南宮 養大,跟病美人沒有相處過一日,對病美人殺了南宮 這件事心懷芥蒂,她倒也是可以理解,而且南宮玉瑤心思不壞,昨夜算是救了她一命。
她尚未來得及更衣,府邸的人就匆匆來報,說是皇上駕到了。
某阮扶額,寧修寒這笑面虎怎麼三天兩頭地往府上跑。
9999號宿主,你真是招男體質,身邊是不缺男人。
阮洛月︰……
她匆匆地換了身雲紋紗曳地長裙,去了前廳。
廳中跪了一地人。
包括阮浮生,百里,陸然,還有被扣押的南宮玉瑤。
「小美人,听說昨夜府里進了刺客,你可還好?」
寧修寒抬眼,望了阮洛月。
儒雅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水,品了一小口。
「多謝皇上關心。皇上如此興師動眾是何意?可是府上的人惹了皇上不開心?」
阮洛月忍著。
這寧修寒又在作什麼?
寧修寒放下了手中陶瓷茶杯,習慣性地拿出了手中的折扇,用扇身有節奏地敲打著掌心。
「朕答應阿珩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受傷。這不是,正在逐一排查刺客,不能讓有心之人混進府里。」
他掃了一眼滿廳的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