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夜太過于勞累,阮洛月下榻時,不得不扶了腰。
她的不適感,甚至比洞房花燭夜那晚更為強,可見昨夜是有多激烈。
每次病美人犯病,似乎都會殃及她這個池魚。
9999號宿主,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自己也挺享受。
阮洛月︰……
「你留在府里,為夫命人去將阮將軍請來就是了。」
蕭溫珩跟著起身。
看著小嬌嬌一副艱難行走的模樣,他是又擔心,又驕傲。
驕傲自己能力不錯,擔心她受不了。
「不可,哥哥身上有傷。」
她不依,于情于理都該是她回去一趟。
阮洛月執意要回,蕭溫珩只能依著她的性子。
到前廳用早膳時,雲卿已經在了。
一見蕭溫珩,立馬推著輪椅迎了上去︰「王爺,您的身子可還好,我給您診斷一番。」
阮洛月稍稍詫異,雲卿竟然這麼主動地關心病美人,有點意思。
「不必了。」
蕭溫珩拒絕,一記冷漠的眼神提醒雲卿。
奈何雲卿並沒有意會,只是擔心他的身子,「王爺,您昨夜都犯了病,還是讓替您看看。」
「阿珩,你就讓雲卿看看。」
阮洛月跟著附和。
「娘子,為夫沒犯病。」
蕭溫珩執意不認。
他若是認了,小嬌嬌只會催著換血之事,眼下她受不了那麼頻繁的換血。
犯病的痛苦,他嘗了十多載,忍忍就好了。
「那也讓雲卿替你看看。」
阮洛月堅持。
病美人犯沒犯病,她又不傻,昨夜就看到了他臉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
蕭溫珩是一臉地不情願,只能是伸出手腕,讓雲卿把脈。
雲卿將兩指放在他腕間,沉默不語。
情況比他想象中好,珩王的身子似乎是在好轉,只是體內真氣有些紊亂。
「雲卿,怎麼樣?」
阮洛月等在一旁。
「還不錯,換血的確有用。」
雲卿欣喜,沒承想這只存在于雜史的醫術竟然真得有用。
高興的除了雲卿,還有阮洛月,臉蛋上的笑意特別地濃。
「換血之事,還是要加緊,不如從今日起,每隔一日換一次。」
她提議。
病美人要是早些好,她更是安心。
蕭景琰既然都起了阻止病美人治病的念頭,她只能在再出岔子之前,盡快解決。
「不可。」
蕭溫珩眉心一皺,拒絕得果斷。
她是當真沒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王妃,我贊同王爺,此事急不得,你的身子也吃不消。」
雲卿也是反對,態度十分地堅定。
被兩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後,阮洛月感覺自己是被孤立無援了。
只能是小聲咕噥︰「多吃點,補回來就行了。」
蕭溫珩︰……
他簡直是操碎了心,小嬌嬌性子太急了。
這血要是說補就能補回來,他就沒那麼多心事了。
他正是想,雲卿就說了︰
「補血補氣都是漫長的過程,急不得。」
可顯然小嬌嬌是沒準備听。
直接屏蔽他二人的說道,埋頭跟餐桌上的糯米丸子較上了勁兒。
著實是太難養了!
「少吃點。」
他是忍無可忍,將她手中的糯米丸子奪走了。
她似乎是在跟他較勁兒,當真是準備多吃補血。
大半盤的糯米丸子,一大碗雞湯,兩三塊餡餅,都進了她的肚子。
「怎麼,現在連飯都不給吃了。小秋不在,我替她吃,怎麼就不行了?」
阮洛月委屈上了。
她就想多吃一點。
蕭溫珩︰……
悠悠地嘆了口氣,原來不是為了補血,是又念及那丫頭了。
替那丫頭吃,難不成是認準了人已經沒了?
「別擔心,百里會把人找回來。」
蕭溫珩寬慰,寵溺地望著她。
「這都幾日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阮洛月是欲言又止。
時間越久,暮秋活著的可能性越低。
再加上那狗崽子系統,跟她說什麼所有的劇情皆是貌離神合,她心里有那麼丁點的念頭,暮秋已經不在人世了。
前廳里一瞬安靜。
她也不吃了,起身要回阮家。
……
阮家,大門緊閉。
院內只剩三兩個年事已高的老僕在院子里走動,格外地安靜。
往日的光鮮亮麗不見,只是門可落雀的淒涼。
「爹爹,怎麼家中的僕人都不見了。」
阮洛月攙扶著阮爹爹,覺得甚是怪異。
她出嫁之前,阮家至少有幾十丫鬟僕人。
可今日歸來,都不見了,只剩下三個僕人在打掃院內落葉。
「爹爹都給遣散了。」
阮浮生回答。
「為什麼?」
阮洛月仍舊是不明。
「早點散了好,阮家已經不是當年的阮家了。好在是月兒你已經嫁出去了。」
阮浮生是稍稍寬慰,女兒現在已經不是阮家人了,跟阮家沒關系了。
「這說得是什麼話?女兒永遠是爹爹的女兒。」
阮洛月俏皮地嬉笑。
那笑意不達眼底,隱藏了異樣的情緒。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爹爹沒跟她說實話。
「去吧,你哥就在花園里。爹爹跟王爺說兩句話。」
阮浮生寵愛地拍了拍女兒的小手,有意將她支開。
見女兒走遠,坐在了蕭溫珩旁側的椅子上。
「岳丈可是有話要與本王說?」
蕭溫珩早先就已經看破了。
阮浮生沒有否認,深思熟慮後開了口︰
「這兩日你與月兒收拾一下,離開帝都,守城的將軍是老夫門下,他自會幫你們。」
「岳丈為何如此著急。」
蕭溫珩眸間無波無瀾,緩慢地轉動指間指環。
「皇上有意為難阮家,老夫不想月兒受牽連。」
阮浮生哀嘆。
妄他一身傲骨,只為保家衛國,老了卻無法安享晚年。
城兒在南蠻邊境被困,孤立無援。
如今好不容易月兌險,剛到帝都,邊疆那邊傳信,南曙敗軍。
全軍覆沒,唯獨將軍安然歸來。
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仿佛都是算計好得一般。
「岳丈和少將軍為何不出城?」
蕭溫珩挑了眸子,狹長的鳳眸盡是運籌帷幄的篤定。
「老夫一生為了南曙江山拋頭顱灑熱血,我城兒更是鞠躬盡瘁,阮家是為南曙而存在,如此一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阮浮生昂首,長嘆一聲。
阮家的命數如此,恐怕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