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翻身,狐疑地盯著病美人看,是不是又在耍她玩?
听說他自幼連帝都都沒出過,怎麼可能認識南曙之外的人。
蕭溫珩額前三行黑線,這小眼神分明是在質疑他。
他在她眼里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沒騙你,明天帶你去長長見識。」
他無奈地解釋,伸手拉了錦被,將兩個人裹進去。
揮手之余,房間里的燈光滅了。
夜深時,阮家後院窸窣聲不斷,黑影晃動。
「百里,老鼠來了。」
站在屋頂飛檐之上的若風,將一切收入眼底,些許興奮。
「動手吧,盡量輕點。」
百里飛身而下,混入黑衣人當中。
若風緊跟著下去。
兩人出手極快,幾乎沒費多大力氣,解決了一群螻蟻。
握在手中的長劍映著月光,淌著妖紅的血滴。
……
「熱。」
阮洛月不耐煩地低聲嚶嚀,從錦被中探出一條白皙的小腿。
腰上挨了一巴掌後,又乖乖地把腿縮了進去。
「小姐,你醒了嗎?」
暮秋的聲音從房外傳了進來。
阮洛月瞬間清醒,側頭忘了一眼睡在里側的男人,著急慌忙地把人叫醒。
「快出去。」
這要是被小秋看到了,傳到爹爹和哥哥耳朵里,她又該受罰了。
「不要搭理。」
蕭溫珩非但不起來,反而揮手將她壓在心口,要她繼續睡覺。
「蕭溫珩,我還沒跟你成婚,你有點羞恥心。」
她掙扎著又坐了起來,他要是再不走,她就準備跳窗了。
到時候大不了解釋說把閨房讓給了他,自己睡得廂房。
總比被小秋發現他倆躺在同一張床上要好得多。
「阮阮,你老實點,為夫不舒服。」
蕭溫珩是強行被她從榻上拽起來的,不爽地坐在榻上,衣衫大敞,好不誘惑。
「你快點從窗戶出去。」
阮洛月著急慌忙地撿起他的衣服,把他的外衫直接丟到窗外,催著他走。
蕭溫珩無奈地嘆了口氣,消失在窗口。
剛好暮秋推門進來。
「小姐,你站在床邊做什麼?」
暮秋順口問了一句。
某阮心虛地咳嗽兩聲,佯裝把窗戶關好,低聲回答︰「風有點大。」
「小姐,你最近是越來越貪睡了,十月懷胎真是不容易。」
暮秋感慨兩句,把毛巾疊得整整齊齊,等著伺候小姐。
阮洛月緩步走了過去,俯子,好好地洗了一把臉,徹底清醒,然後接過暮秋遞過來的毛巾,擦干淨了白淨皮膚上的水滴。
盥面後,順勢坐在了銅鏡前。
暮秋站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給她梳理頭發。
「小姐,昨夜你有沒有听到什麼動靜?」
暮秋打听,昨夜她睡得不安穩,听到外面一直有雜音,就好像有人拖著重物在走路。
阮洛月搖了搖頭。
她昨天疲憊得厲害,睡得沉。
更何況身邊有個武力值爆表的大佬,特別安心。
「奇怪了,難道是我做夢了。」
暮秋自言自語地咕噥。
在綰好的發髻間插上碧綠色的珠花簪子。
阮洛月身著淺綠橘色齊胸襦裙,裙身層層疊疊,繡著白色的碎花,玉粉色對襟小衫襯得她的膚色格外地白皙。
「小姐,真好看,難怪王爺那麼喜歡,我也喜歡。」
暮秋感覺自己的眼楮釘在小姐身上了,根本挪不開。
她還沒見過比小姐更好看的女子了,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貧嘴!」
阮洛月彈了小丫頭的額頭。
主僕兩人移步朝著前廳走去。
遠遠地就望見阮爹爹跟病美人正在過招。
她看得清楚,病美人根本就沒認真,一直在退讓。
而阮爹爹已經是大汗淋灕,氣喘吁吁了。
觀戰的阮銘城最先發現她來了,沖她招了手︰「阮包子,快過來看熱鬧。」
听到女兒來了,阮浮生更加賣力了,他可是不能在女兒面前丟臉。
無論阮浮生再怎麼攻擊,蕭溫珩都非常輕巧地躲過。
時間久了,阮浮生的體力耗盡,俯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而蕭溫珩仍舊是一身清爽,望見小嬌嬌,那張厭世臉瞬間洋溢著淡淡的笑意。
眼瞧著她走過來,他正想伸手抱,人就跟他擦肩而過了。
阮洛月徑直走到了阮浮生身邊,攙扶了他一把。
「爹爹,我扶你去歇歇。」
她貼心入微,善解人意。
惹得阮爹爹是一臉姨母笑,開心地不得了。
可卻惹得某人不開心,不吭一聲,扭頭就走。
「小姐,王爺走了。」
暮秋小聲提醒。
王爺這醋壇子又打翻了。
也怪小姐沒眼見力,王爺的胳膊都伸出去了,小姐竟然朝著老爺走了。
阮洛月是後知後覺地發現,人已經走出老遠了。
「哥,你照顧爹爹。」
她只能把阮爹爹推給哥哥照顧,自己去追蕭溫珩。
……
蕭溫珩出了阮家,直接坐進了馬車。
「主子,可是要去清月樓,寧公子已經到了。」
百里詢問,手握馬鞭。
「再等等。」
蕭溫珩雙手交叉,習慣性地扭動無名指上的白玉指環。
起初百里沒明白主子的意思,直到看到阮洛月和暮秋急匆匆地出來。
恍然大悟主子是在等王妃。
既然如此,為什麼兩個人不一塊兒出來?
百里親自放了墊腳的馬扎,方便阮洛月上馬車。
「你怎麼那麼小心眼?」
她鑽進馬車就是一通抱怨。
余光偏偏地打量病美人臉上的表情。
吃蕭景琰的醋也罷了,怎麼連爹爹的醋都吃。
「百里,去清月樓。」
蕭溫珩冷聲命令,根本沒搭理某阮。
「不是說帶我去挑商鋪,要食言了嗎?」
阮洛月咕噥,往他身邊一坐,側身靠在他肩頭,扣弄著指甲。
虧著她還暗搓搓地期待了一宿。
除了商鋪,還有十萬兩黃金沒到手,病美人還是金主爸爸。
蕭溫珩隱隱勾了唇,小嬌嬌還跟他玩起了激將法,這小狐狸鬼精鬼精的。
他偏要好好地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她應該第一個找誰。
索性仰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許久不見病美人回答,某阮先是慌了,摟了他的胳膊,嗲聲嗲氣地撒嬌︰「哎呀,你到底帶不帶我去挑商鋪?你是不是在尋我開心,根本就弄不到商鋪?」
「我早說了,蕭景琰都拿不到商鋪,其他人肯定也拿不到。」
她唉聲嘆氣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