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並非僅僅出自這具尸體,當晏絕回過頭時,他的後背完美展現在巫山雨眼前,女子眼尖,一眼便看見了晏絕背後的東西。
「登徒子,你,你,你的背後」
女子驚得目瞪口呆,晏絕背後的確有東西,當他將後背轉向巫山雨眼前時,後背的東西清晰可見。
「登徒子,你,你的背後有掌印。左肩、後腰,各有一道,鮮紅的顏色,是紅色掌印!」
什麼?
听著巫山雨的話,晏絕呆若木雞。原本以為那種冰涼只是一種錯覺,可現下看來是大錯特錯。
無奈之下,他只能試試白焰,或許憑借神聖的力量,他能將其清除。
然而不等他發力,便被女子聲音打斷︰「登徒子,先不要釋放火焰。」
豆大的汗珠從晏絕臉頰滑落,他問道︰「為什麼?」心理上的壓力,讓他說不出多的話來。
「登徒子,我感覺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你,否則的話,她早就動手了。」
巫山雨聳動瓊鼻,輕嗅著寒涼,道︰「登徒子,這里是琉璃仙宮,如果我猜的不差,只要你一旦使出了白焰之力,那麼我們必然會成為詭的靶子。」
跟了晏絕這麼多天,對于後者的能力巫山雨自然模得通透,她此般提醒,恰到時機。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她一直跟著我吧。」晏絕急了,急得手心冒汗!
「嘿嘿嘿嘿……」
「小裁縫,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巫山雨,而是另外一道聲音,聲音不大,也不如大廳里那般尖銳,但多少令人有些悚然。
「你你你,你是誰!」
晏絕能感受到有人在他耳根上吹氣。
緊張之余,他的大腦反而冷靜下來。
小裁縫?
小裁縫是誰?
晏絕一不會穿針,二不會引線,哪里會是後者口中所說的小裁縫?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那是巫山雨的兩句話,在明月城時說的。
「他的真實身份是人族,是人族的一名裁縫。」
「他的一生都與人族為敵,但他的確是人族。」
幾經聯想,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了晏絕的腦海中,這個詭口中說的小裁縫,根本不是說他晏絕,而是指的魔族大帝,夕暮!
瘋狂,這太瘋狂了。
晏絕從未想到自己會被人如此無解,若真有大帝本事,他豈會懼怕眼前這些鬼物?
「前輩,我想您是認錯人了吧,我不是魔帝,您應該去找真正的魔帝大人。」
「不,你就是!
你與那些人都不同,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同族的氣息。你就是小裁縫,人族的小裁縫。」
那道聲音繼續飄蕩在晏絕耳邊,且是極端肯定。
「前輩,您是雨濃嗎?」在確定了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後,晏絕大腦開始冷靜下來。
「小裁縫」這個稱謂更像是一種愛稱,興許是雨濃的專屬叫法。
「雨濃?雨濃是誰?」說到這里時,那道聲音陡然息止,似乎這聲音的主人陷入到了某種回憶中
「雨濃?雨濃?哦,我想起來了……
她特別愛你,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好像有幾萬年沒見了。」
在說起雨濃時,詭異陷入思索,半晌之後,又是一道飄忽的聲音在晏絕腦中響起︰「小裁縫,她就是雨濃!」
她?
她是誰?
晏絕左右環顧,除了他和巫山雨外,就再也沒有別人。
晏絕被這「她」問住,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詭口中的「她」,所指的人,就是巫山雨。
也就是說,在詭的眼里,巫山雨就是雨濃。
想明白這一切後,晏絕心緒開始慢慢緩和。
這里埋葬的都是什麼人?
琉璃仙宮的人啊。
如果找到一個能讓後者接納的身份,那麼自己必然是安全的。
因此晏絕不再澄清。
「前輩,時間太久遠了,我都想不起來您是誰了?」
晏絕將頭歪向一邊,輕聲試探道。
續著晏絕問話,詭的聲音依舊飄忽︰「小裁縫,你連我都不記得了?我是琉璃仙宮宮主啊,夏媚媚啊。」
什麼?琉璃仙宮宮主!
在听到這幾個字時,晏絕內心掀起了巨大波瀾。
魔帝夕暮怎麼又與琉璃仙宮宮主扯在一起了?
晏絕想不明白,不過很快,詭異就替他解答了疑惑。
「小裁縫,你做的衣裳好看,還記得我們第一眼相見的場景,在你的鋪子里,若不是,顧及到我的身份,或許我就愛上了。」
惆悵的聲音從他耳根傳入,充滿了心酸與無奈。
在晏絕與詭交談的過程中,巫山雨一直盯著男子,她本不是笨人,在听到「雨濃」二字時,她便想意識到了晏絕的異常,因此,她不發一言。
孤月灑銀華,浮城盡荒涼。
在巫山雨靜等的這段時間里,晏絕始終與身後的詭進行攀談。
「前輩,您知道夕暮尺嗎?我是說我之前用過的那把尺子。」
既然瞞住了詭,索性就瞞到底。與此同時,有一個念頭在他大腦閃爍。
如果有了琉璃仙宮宮主的幫助,那麼我是否可以得到夕暮尺?
這個念頭太瘋了,在出現的一瞬間便被他掐滅,與十數名大能境強者爭奪帝器,那無疑是找死……
可轉念一想,帝器之下,誰又能保持淡定?說到底,晏絕對夕暮尺還是有些想法的。
晏絕內心天人交戰,故此才有了這麼一問。
……
「小裁縫,你真粗心,自己的東西還能弄丟?你看看,那里不就是你的尺子嗎?」
「那里?那里是哪里?」
「天上啊。」
晏絕感受不到後背的重力,但身側的那股寒涼卻一直都在。
天上?
晏絕抬抬頭。
梁沿屋舍上,一輪滿月高掛,半卷黑雲相遮,七十二星宿一顆不在,似有鬼魅臨空,飄飄蕩蕩。
夕暮尺在天上。
難道是?
靈光一線,讓晏絕想到了一種可能。
而正當他準備深究時,有一隊人馬正向他的方向飛奔而來,紅毛黑翅,是黑魔族的人。
經這一耽擱,自己又被黑魔族的人追上了,晏絕內心發苦。
伴隨著黑魔族人的臨近,有幾道身音隱約傳到他的耳中。
「險,太險了……約瑟凱兒你說你看到了什麼?」
「哈迪斯大哥,我看到了詭!
她被吊在了白綾上,舌頭伸出的長度,剛好垂在了胸的位置……」
……
「嘶~」
奔忙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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