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小的沖突

匡和金被木樨懟的臉紅脖子粗的,她昨晚喝酒時沒有看到木樨,說她坑害自己,不過是找個借口擺月兌被沉潭的命運。

她從小養在四姨娘身邊,被教的只認識錢幾乎沒有讀過書,論口才實在不是木樨的對手。

看說不過就撒起潑來,「童養媳,你敢罵我給你拼了。」說著張牙舞爪的用頭撞了過來。

就她那肥碩的身軀,被撞上、壓住骨頭非斷了不可。

如果是年初匡石立功的時候,她絕對不敢對木樨動粗。

但今非昔比,匡石戰死了,再也沒有人給童養媳撐腰了,她再有錯也可以隨便處置一個無依無靠的童養媳。

一點小小的沖突而已,大夫人和老夫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木樨站在原地未動,在她頭挨近自己的瞬間,迅捷的抽身閃到一旁。

匡和金很胖,體重是木樨的兩三倍,來不及停住腳步一頭撞到了牆。

「 !」牆和地面同時顫了一下,一些碎泥從牆頭掉了下來。

「啊——娘啊,」匡和金慘叫一聲,抱著頭在地上嚎起來。

她嗓門大哭嚎著叫娘,不知情的還以為在給親娘哭喪。

木樨一聲冷笑,哭得好,匡石戰死沙場的官報送到匡家沒有人哭,匡和金好歹也算是第一個掉眼淚的。

四姨娘一直靜觀匡和金胡鬧也不制止,看女兒吃了虧才顛顛的跑了過來。

指著木樨喊道︰「童養媳,小寡婦,你敢欺辱大姑娘反了你,你得賠銀子給大姑娘看病。」

木樨瞟了一眼四姨娘,「銀子多的很,一文都不會賠給她。」

低頭對匡和金道︰「你向馨兒道歉。」

匡和金撞得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罵道︰「馨兒算什麼東西,克死了親娘和哥哥,我才不給一個克星道歉呢,她沒有撞死已經是得便宜了。」

木樨被激怒了,刁性不改的死胖子。

用手輕輕模了一下匡和金頭上的大包,「你隨便罵,多罵一句頭上的包就多長一天。哪天給馨兒道歉,哪天才不疼。」

馨兒躲到木樨身後,怯聲道︰「木姐姐我不要大姐道歉,我們快走吧,我怕。」

她小時候經常被匡和金欺負,從來不敢反抗,也不敢告狀,長大了還是非常害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姐。

木樨才不買匡和金的賬,她是童養媳,是寡婦,才不在乎什麼風評,也不需要隱忍,誰敢欺負人直接還回去。

「匡和金,你听著,我在老宅等著你來給馨兒道歉。馨兒咱們走。」木樨說著拉起馨兒出了角門,走了。

四姨娘看木樨走了氣得直跳腳,對六姨娘道︰「六姨娘你看到童養媳欺負大姑娘了,跟我到老夫人跟前去,讓老夫人派人收拾這個小寡婦。」

六姨娘玉扇一搖,「四姨娘你說什麼呢,我眼里進了沙子,什麼也沒有看見。」說完婀娜的身段一轉,邁步走了。

四姨娘以為六姨娘會幫自己說話,沒想到踫了軟釘子,對著她的背影罵道︰「青樓里出來的花娘,別跟我裝夫人,咱們走著瞧。」

六姨娘好像沒有听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花園的月亮門里。

四姨娘看到女兒又受傷了,看大夫上藥又要花錢。

心里一轉,拉起匡和金道︰「快起來,有位名醫在大夫人屋里呢,趕緊跑了去要些藥涂在臉上,錢讓大夫人付。」

匡和金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艱難的爬起身跟著四姨娘向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木樨拉著馨兒走出胡同,看到巧珊站在一輛馬車旁往胡同里張望。

看到木樨迎了上來,「木姑娘,還沒有吃飯吧,我來接你和四姑娘。」

木樨看著她圓圓的小臉笑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飯吃?」

巧珊小嘴一噘,「我悄悄的跟著姑娘呢,看到你們被婆子帶走了,就知道準沒飯吃,還少不了責難。我一個人勢單力孤,如果巧珞在,我們一定闖進去保護姑娘。四姑娘額頭滲血了誰打的?」

馨兒的忍著疼道︰「大姐姐把我推到樹上了。」

巧珊的圓臉變成了長臉,氣道︰「死胖子,昨晚該多打她幾棍子。」

木樨用帕子給馨兒處理了傷口,哄道︰「別哭了,我帶你們去吃鴻運樓的獅子頭。」

馨兒收住眼淚點點頭。

巧珊知道木樨去鴻運樓是為了讓馨兒開心,這幾年幸虧有木姑娘,要不然四姑娘的日子會更艱難,把她們扶上馬車,向東街而去。

鴻運酒樓是座大酒樓,來這里吃飯的多是富商、官宦還有文人墨客,因為過了午時吃飯的人不多。

木樨月兌下孝服拉著馨兒走進了酒樓,伙計熱情的請她們到樓上單間去。

她們上樓的同時,樓上下來兩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木樨止住腳步讓他們先行,隨後才上樓。

這不過是日常的禮儀,木樨也沒有多想。

上了樓廊,看到兩位公子站在樓梯口向她的方向張望,以為是到藥鋪里買過藥的主顧,便沒有在意。

獅子頭是鴻運樓的招牌菜,也是馨兒的最愛,三個人要了三份,還點了七八個喜歡吃的菜,高高興興的吃了個痛快,最後打包一份給三姨娘帶回去。

木樨又想了想,多要了四個大肘子帶上。

結賬的時候,伙計說她們的帳有人付過了。

問是誰付的賬,伙計只搖頭不說話,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呢,還是不說?

木樨有些納悶,她極少穿女裝上街,在西汶州無親無故誰會給她付賬呢?

巧珊則不以為然,笑著說是木樨的主顧認出了她,為她們付了飯錢。

木樨未置可否的笑笑,主顧太多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一位。

回到老宅,剛進門就看到三姨娘在院子里滿面焦急的等著。

看到她們平安回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拉住馨兒的手問道︰「我听說大夫人派人把你們叫走了,都快急死了。昨晚出了大姑娘的事,四姨娘是不會罷休的。馨兒誰打你了,疼嗎?」

三姨娘一句關切的話,馨兒又哭了,「大姐姐把我推到樹上了……」

三姨娘听說馨兒果然是被大姑娘欺負了,也跟著哭起來。

被欺負的時間長了,她們除了隱忍就是哭,除了哭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出頭。

木樨忙解勸,听巧娃說三姨娘還沒有吃午飯,便讓廚娘熱了飯,把鴻運樓的菜擺上,請三姨娘用飯。

三姨娘沒有胃口,看兩個孩子孝順勉強吃了一個獅子頭,半碗飯。

木樨讓馨兒和三姨娘去休息,獨自去了煉丹房,把帶熱氣的大肘子交給黑巧和阿鐵。

黑巧手也不洗,咧開大嘴吃了起來。

阿鐵則優雅的多,洗手淨面,切成一塊塊的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每當看到阿鐵吃飯的樣子,木樨腦海里就蹦出兩個字,貴族。

很難想象他以前在軍中是怎麼混的,這般斯文的吃飯,別說吃肉連湯都撈不到喝吧。

黑巧一邊吃,還不忘了提醒木樨,「木姑娘,酉時有個大主顧在城西藥鋪等您,您要早動身去才好。」

木樨點點頭,重新翻看了大主顧的訂單,五千份刀傷藥。

昨天傍晚下的訂單,今天加塞要和她見面。

誰會有這麼大手筆,要這麼多刀傷藥干什麼,除非是軍中用。

這麼多的藥一時煉制不出來,即使能煉制出來也不敢如數交付。

西汶州和北關邊境相隔不過幾百里,如果是異域蠻人下的訂單就麻煩了。

賺錢很重要,但賺錢有道不能和異域蠻人摻和上關系,為此她才想親自會會這個大主顧。

木樨把訂單收好,離開了煉丹房。

差三刻酉時,換上男裝從地道到了虛無草堂,再從虛無草堂坐馬車去了城西的藥鋪。

城西藥鋪是分號,沒有上午去的總藥鋪規模大,但前後兩層院子二十多間房,鋪面也說得過去。

她剛下馬車,雇佣的高掌櫃就迎了上來。

「木公子,您可來了,主顧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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