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域中人 第二百零四章 離開大樓

作者︰季中冷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阿新抬起腳,望了望穿在腳上的那只鞋子,神色仍舊是一臉凝重。

「你說的是真的?」他問去。

「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找你們的團長,當面問個清楚。」

「只需要離開這里就行。」鐘見韻皺著眉,回道。

阿新揣摩著下巴的那點小山羊胡子,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既然你拿得出這句話,我想你的話多少有點可信度。」

「事不宜遲,那我們抓緊離開吧!」女人當即回道。

「對!伙計們也快疏散了整棟大樓的平民了吧?」小禾向阿新問去。

「嗯,已經離開的有不少人了,只不過有些仍然是不願意離開,他們害怕居無定所。」

「這里是他們唯一的家。」

「況且,我看得出來大樓里的他們對我們守衛兵團的信任就好像我對這名鐘見韻女士所說的話不太信任一樣。」阿新解釋道。

「那麼你是想反悔了嗎?」鐘見韻面有不悅。

「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

「當然,我希望你值得信任,因此我還是會把你們兩個帶去組織堡的。」

「如果欺騙了我,你們知道下場會如何。」阿新鄭重其言道。

「再聊就沒時間了!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小禾見鐘見韻臉色不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下一刻兩人就會鬧得不可開交,到時別說離開大樓了,得考慮怎麼向眾伙計解釋這一切了。

男子一直貼靠在小禾的背上,在鐘見韻與阿新交談的期間,一直是沉默不語。

他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鐘見韻的臉龐,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也明白自己曾經和她經歷過什麼,只是現在的境況,不容他一一告訴予她。

「緊跟在我後邊。」阿新沒好氣地說道,面對鐘見韻這樣的態度,他覺自己永遠也不會有好臉色看了。

阿新轉過身,走在最前,身後緊跟著的是鐘見韻,再之後便是背負著男子的小禾。

由于有阿新手中火把的照耀,使得前路的黑暗一片片坦明,先前小禾、鐘見韻她們三人擔心會在漆黑的階梯上摔個狗吃屎,此刻也就不需再懼了。

正下到大樓的一半,走在最前頭的阿新一眼便瞅見了在一扇房門前的伙計,趕忙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鐘見韻與背著男子的小禾,並沒有因為阿新的戛然而止,從而撞靠上去。

她們同樣也是見到了面前的情況,那名衛兵正與房間里敞開一條門縫的平民細聲交流著什麼,她听不太清,相隔的距離有些遠。

「你們在這等一等,我去解決。」阿新對著身後的鐘見韻低聲細語著,聲音之低僅他倆得以听到。

鐘見韻點頭,隨即她便朝身後的小禾與那男子以極低的聲音說去,「有情況我們在這等。」

小禾與男子皆輕輕的點頭,三人故留在原地,觀望接下來的情況。

「怎麼了?」阿新走到了那名衛兵的身後,兩人手上都舉著火把。

「我就知道是你在我後面了。」衛兵撇過臉,面對著阿新,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

「哦?」阿新皺著眉,他感到不妥。

「那麼快就從上面下來了?小禾他人呢?你不是喊他一道下來了嗎?」衛兵繼續道。

阿新松了口氣,心里頭捏了一把汗,回道︰「他不用那麼快下來,我們還沒開始燃燒這棟樓呢。」

「那可不行,你剛才上去就是讓他下來協助我們,不然這棟樓剩余的平民就得被活活燒死了,情況重大,他得明白。」

「我知道,可是這趟風險實在過大,如果一旦被隊長發現了,我們還好說,小禾他可是混在我們隊伍里的新生者,這一趟失敗了足以讓他丟了這份工作,搞不好還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生活。」

「你明白的,從守衛兵團離開再去城里的其它地方找工作,那得多難啊」阿新左右為難道。

「我也知道,小禾家里的問題,這不能讓他輕易地去冒這個風險。」

「唉,我一早就和你說,也和他說過,混跡在老兵的隊伍里執行任務,雖然可以讓他得到不俗的獎賞,但是風險真的很大。」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他出的餿主意」衛兵埋怨道。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誰也不想小禾他出事吧」

「雖說如此但是除了我之外你還是不要跟其它伙計提到了,我怕眼下的情況,他們會出于心里的不平衡,而做出些什麼。」

「雖然他們也知道小禾是新生者,混跡在隊伍里的」衛兵拍了拍阿新的肩膀,告誡道。

「其實我帶了小禾下來,他就在我身後。」衛兵的喋喋不休,看來是不肯放過小禾了,他說的這麼多,言外之意也只不過是像他自己所說的,出于心里的不平衡,他就是想換取小禾,能同他們「榮辱與共。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夠站在同一條船上。阿新此刻知曉了。

其實從自己走上樓的這段時間里,自己也會不可避免的像他們這樣想。

但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和衛兵們同在一條船了,他已經踏上了小禾的那艘名為「試著逃離這棟大樓」木筏。

因此當衛兵緩步走至阿新的身後,臉上掛起心滿意足的微笑,阿新證實了自己的內心所想。

阿新轉身望去,注意到小禾的邊上無人,方才其背上的男子與一旁的鐘見韻此刻都不見蹤影。

他背向著衛兵,朝小禾莞爾一笑。

面前的衛兵開口,朝小禾道︰「終于還是下來了嗎。」

小禾臉上殘存慌亂,他回道︰「我想我一直呆在上面這不見得是個好事。」

「那是自然,歡迎加入我們‘搜救隊’的行列里來!」衛兵攤開手,一臉愉快道。

「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呢?兆隊長大概還有多久才會回到來?」小禾繼而道。

衛兵听立皺眉,面上浮現愁容,「也快了,我們得抓緊時間疏散無辜的平民們。」

房門縫隙里的那半張臉,正畏怯的看向阿新與那衛兵。

阿新注意到那半張臉,而後朝身前的衛兵道︰「看來你還有余下的工作沒有做完。」

衛兵轉過身,看去了門縫,隨即朝阿新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棘手的很。」

「希望我們還來得及。」阿新拍其肩,微笑道。

衛兵報以微笑,重新走回到房門前,繼續苦心勸說著門縫里的平民。

趁此機會,小禾模著黑,躡手躡腳的走去樓階上方。

鐘見韻與那男子正坐于階梯上,卻見黑暗中有一人前至,「誰?」她低聲道。

「是我,小禾。」

「沒事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小禾急忙低語道。

鐘見韻點頭,扶著一旁的牆壁,站起身,隨即拐彎處的火光走下階梯,那火光是由阿新手上的火把制造出的。

阿新見鐘見韻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便抵指于唇前,示意鐘見韻莫要發出響聲,不然驚動了房門前的那衛兵,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鐘見韻重重地點頭,她回頭看去,小禾已然背著男子走了下來。

四人便以剛才的方式從房門前衛兵的身旁繞走,輕手輕腳。

接下來的道路則相對的順坦,四人在樓道間再沒有見到一個衛兵,他們大多都進入到了平民的房間里,好說歹說著,警告他們緊接著這棟大樓會發生什麼樣的慘況。

終于,他們走完了最後的一階階梯,走出了大樓。

天已入夜,四周蒼涼,這是南區夜晚的一貫景象。

「終于可以離開那活生生就能憋死人的地方了。」鐘見韻深吸口氣,隨後呼出,其抱怨道。

「既然你那麼討厭這個地方,當初怎麼又因為錢,而進入到這里呢?」一旁的阿新嘲道。

「誰會拒絕錢呢?換做你是我,你同樣也會因為這筆錢而進去的。」鐘見韻心知阿新看不慣她,故如此回道。

「那可未必,我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我不會因為錢什麼事情都會去做的,不像你。」

這話可讓鐘見韻听得大為不快,就像踩著了她的尾巴,當即暴怒起來,「不像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就是因為你是衛兵?說的好听點是衛兵,說的難听點就是一條狗!」

「你嘴巴干淨點!」阿新的面容亦不悅起。

「我說的有問題嗎?每天游街竄巷,到處找甜頭,說的好像淡泊名利一樣,實則每天滿腦子心思去找錢,你以為你們衛兵的德行大家都不知道嗎?」

「說你們是狗都抬舉你們了!你們應該是最底層的蛆蟲!」

「你!」

兩人一頓交罵,身旁的小禾趕忙去阻止,而其背上的男子則心不在焉似的,沉思著什麼。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她不也是在罵你?」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救這兩人,費了這麼大勁把她們帶下來,一個在這罵罵叨叨,一個就像若無其事一樣,神游去了,真是好心沒有好報!」

「你們一人少一句吧!阿新這也是你的不對啊!你如果不激怒她,她又怎麼會和你吵起來呢。」

「你這麼說指的是都是我的錯是吧?」

「我真是白對你這麼好了!狼心狗肺的玩意!」阿新氣不打一處來,叉腰徘徊著,咒罵一通。

鐘見韻站旁環手于胸,心里的那股氣還未消去。

「你不要這樣想啊!我不過是在勸說你們倆都不要吵了,我們還沒有離開這里呢!」

「兆隊長隨時會回來的!」

話音剛落,阿新突然望到別處去,撐大著眼,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怎麼了?」阿新望的地方正是小禾身後,因此小禾見到他的這一副面孔,疑惑道。

「兆兆隊長?」阿新半響才開口道。

小禾一陣哆嗦,沒曾想自己所說的話竟是成了現實,這一霎他好似石化在地。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兆麥的身旁還跟著兩名衛兵,兩名衛兵的手上拿著許多的東西,皆被布子蓋住,所以看不到是什麼。

兆麥注意到鐘見韻與小禾背上的男子,皺起眉頭,將手背在身後,等待著小禾與阿新接下來的回答。

「額兆隊長」

「你們兩個最好給我解釋解釋,她們兩個又是誰?」兆麥的語氣變得嚴厲。

「我們是路過的平民,正巧我的丈夫身患重病,眼下需要立即送去給醫師治療!」未料鐘見韻竟立即答道,這讓阿新與小禾有些措手不及。

小禾背上的男子卻也順鐘見韻之意,將之演作為真事,連綿痛嚎著,好似身上的疾病使其痛不欲生。

「額」

「真的嗎?」兆麥依舊是皺著眉,對鐘見韻所說的話語表示懷疑,逐問去小禾與阿新去。

「是的我們剛才還在商討是否幫助她們畢竟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阿新當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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