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郎名

眼睜睜望著余引離開,女子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信號筒,瞬間只見天空轟的炸響變成一團黑煙,久久不散。

遠處大道上,余引聞聲轉頭,隨即加快速度逃離,已然猜到是女子所為。

一刻過去,七八個男子出現在女子身旁,待見其神狽嘴角溢血,都不由皺眉。

「北姌,怎麼回事?」一個男子問。

「東面,一個受傷的棕色衣袍年輕男子,快追,他跑不遠,此人已經盯上我!」女子喘息道,面色十分蒼白。

眾人對視一眼,隨即六人點頭立刻追去,女子平日性格非是無故放肆之人,知道此事只怕不簡單。

隨著同伴追去,剩下的二人連忙上前攙扶。

「到底怎麼回事?」一個男子忍不住問。

北姌也就是女子,聞言轉頭道:「此人尾隨我多日,原以為是個普通人,但從剛才施展的身法來看,已然達到輕身級別。我懷疑是夔家的人!」

「夔家的人應該沒這個膽子跟蹤我們才對。」男子皺眉道。

「茯苓城我等初來乍到,如今只有夔家才有動機追蹤我等,大概率必是夔家的人。」

「我還是感覺不太可能!」男子搖頭,依然不太信。

不管其信不信,抓到余引就一目了然。一劍穿胸,北姌相信余引逃不掉。

一家客棧二樓房間,余引也不管有沒有人,打開窗戶便竄進去。對方還有信號筒,以現在的傷勢,再逃下去不說被人抓住,只怕光流血自己也得死,只好出此下策來到這里。

房中昏黃空間不大,床榻上一個白發蒼蒼滿臉老斑的老者沉睡著,似乎沒听到余引進屋引起的動靜一般。

目光很快注意到榻上老者,余引面色蒼白半蹲,血液依然不停的流動著,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解開衣物準備止血。

此時的榻上的老者已然緩緩睜眼,轉頭看向余引問道:  「你是誰?」

與老者對視,見是個滿臉老斑但氣質倒不錯的老人,余引強撐著抬頭嘴唇發干道:「打擾老人家。小子先前被歹人所害,好不容易逃離虎口,如今不得已下才借此地處理傷勢,若有冒犯,還望老人家見諒一二!」

若有所思看他,老者隨即緩緩起身,疑惑道:  「小伙子,你似乎傷勢很重?」

「不礙事的,在下本就是個醫者,尚能處置。」余引強撐著身子艱難道,只見胸口上已然撒上一層止血藥粉。這是數月前征求荀筱同意後取的其些許血液制作而成,因其是長生修者的緣故,藥效極大,沒想今時還是用上了。

被一劍穿胸,背上也有一個血流如注的傷口。在老者驚訝的目光下余引咬牙直接將藥粉倒滿手心反手便硬拍了上去,感知到刺骨的疼痛,知道是藥在起作用,隨即又口服些修復經脈的藥液後方才松口氣。

起身下榻,只見老者個子瘦高身穿白色睡衣綢褲,隨手拉過擺放床桌上的棉袍披上後走到余引身前。

微微一笑,老者道:「小兄弟,你可相信命數?」

「老人家何意?」余引面露不解。

「若老朽說在此已等候你多年,你可信?」

愣愣抬頭,余引不禁開始認真打量其。

老者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與他靜靜對視。

滿臉的老年斑,隨著認真打量,余引這才注意到老者額頭上竟有著屬于天修修者的九方金色印記,不由呆住!

「天修者,每升一級,便能推算一次天命。每推算一次,壽元就會減少十年,也就是說一生只能推算十次。你可知老朽的第一次推算的是什麼?」老者輕笑問。

余引沒有說話,如今只覺驚痛相連,左右顧及不暇。

「天修者的第一次一般都是推算自己的命數,老朽自然也是如此。而老朽命中注定會在此收你為徒,你可信?」

「不知道。」余引艱難搖頭,若換以前他絕對會說不信,但四處顛沛流離這麼多年,已是無話可說。

「此番,你可知你現下只有兩條路可走?」老者輕聲道,收了收衣襟。

「閣下何出此言?」余引皺眉。

「一:遵從命運拜老夫為師,你可續得一命。二:違抗命運,你活不過今夜。」老者微微搖頭。

房間內清冷死寂,與老者對視,余引雙目微眯。

老者道:  「你信嗎?」

「不信!」余引搖頭。

「這般說,你不肯拜老朽為師?」

「不是。」

「哦?」老者有些驚訝。

一個傳說中十級修者出現在自己面前,且還是神秘至極的天修者,余引還沒這麼傻拒絕對方,唯一只是不信不拜師今晚必死而已。

見余引妥協,老者從衣袍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紫丹遞給他道:「可知這是什麼丹藥?」

伸手接過,余引不禁放在鼻下輕嗅。

靜靜看他,老者淡笑也不說話。

丹藥宛如白水,余引皺眉抬頭:「還請賜教!」

「此為歸根丹,煉制的主要藥材是傳奇古獸羽龍的一對龍目,能洗滌經脈解百毒,是早年老朽知交贈送,只怕世間不足十粒,若你此番不遇到老朽,今晚你必毒發生亡。」

「這……」余引微愣,卻是有些不信老者的話,從始至終並未感知到自己有中毒跡象。

「你可曾進入過年久日深的古墓?」老者雙目好似洞察一切淡淡一笑道。

想到數月前沼澤同喬任丹一同掉進的石窟,余引有些不可思議看老者。

「若老朽所料不錯,你兩只腳底應該有一團黑斑。」老者續道。

沒有過多遲疑,余引立刻月兌掉布靴襪子。當見到腳底真有一團普通雲團的黑斑後,一時間愣在原地。

稍許余引皺眉道:「不知閣下是如何所知?」

「老朽若說是命數,你可信?」

「這和命數又有什關系!」

「凡事皆有命數,甚至你一日吃幾餐都在命數內,這般說可懂?」

這等模凌兩可的話令余引不滿意,知道其應該不願說,道:「不知我中的是什麼毒?」

「這老朽也不知,只知道是古墓內的死氣所致,而今日你重傷必然會誘發毒素,不過明晨就是你的死期!」

余引一陣無言。

「吃下就拜師罷!」

「拜師在下沒意見,只是有句話閣下最好先知道的好。」

「你是想說你是封印修者可對?」

感覺什麼都瞞不過對方一般,余引點頭。畢竟大陸上早有定論,修者一生只能修習一個職業,而自己已是封印修者,哪怕有心修習天修,也做不到。

啞然失笑,老者道:

  「你可知何為天修?」

「還請明言!」

「上天寵兒,天之驕子便是天修來源。你可知但凡天修者可同時修煉三種職業?」

「當真!」

「天修既排各職之首,既有它的道理。又豈是庸碌之輩能了解!」老者再次失笑。

「敢問閣下修煉的是哪三種職業?」余引還是有些不信,就想眼見為實。

「老朽只修煉封印一道,你既不信,就權當與你演練一番。」

「多謝!」

眼見老者雙手緩慢結印,余引目不轉楮,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老者只是一番動作,他心下其實就已經信了一半。

隨著封印落在自己身上,余引細細感知一番後無言以對。

「這是逐風印,你且試試效果。」老者頷首道,他都已經快忘記自己多久沒使用封印術了。

哪還需要嘗試,余引搖頭抱拳:「在下受教!」

沒有再多言,直接將丹藥吞入月復中,余引強撐著就要磕頭拜師。

連忙扶起余引,老者搖頭道:「一切都是虛禮罷,你既認可老朽,繁文縟節就沒必要了。老朽姓郎字名,你好生記住就是。」

有傷在身,對方如此體貼,余引心下有些觸動,很是恭敬叫了聲老師。

「你叫余引可對?」郎名問道。

「是老師!」

「你如今傷勢不輕,開天修玄關倒不急。可否告訴老師,是何人在追殺你?」

「老師不知嗎?」余引錯愕,還以為其無所不知。

「天修又不是神,推算亦不過霧里看花而已,又哪能事事盡全!」郎名啞然失笑。

「霧里看花……」余引目光微閃,已然記下這四個字。隨即暗暗整理一番前因後果,便將前後因果與其一一道明。

一邊听余引話語,郎名一邊扶余引上榻,待听他說完後,眉頭也不由皺了幾分。

「如此說,追殺你的人就是屠殺夔家的人?」

「至于追沒追來學生不知,不過那信號確應是那女子所放。」余引道,他也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追來。

微微點頭,郎名隨即在余引錯愕目光下直接撕下他染血的衣袍,緊接著又撕成四塊來到窗口打開窗戶,在余引吃驚的目光下頓時便見四塊血布倏地變作蝴蝶飛了出去。

「這……」余引說不話來。

「凡事皆有因果相連,這是天修習練的血引術,稍後便知傷你之人在何處。」郎名轉頭道,這只是天修的一種小手段,他面色如常並不覺得有什麼。

「血引術……」余引不禁記下。

「等你傷勢好些打開天玄關後,為師再教你法門。今日就好生就在這里養傷就是。」郎名道。

「對不起老師,今日學生恐怕不能留在這里!」

「為何?」

「學生家中還有身懷六甲的妻子,此時還空中肚子,學生還要回去給她們送飯食。」

「此番傷重如斯還想著家中妻子,你這小家伙倒是個好丈夫。」

「老師贊譽了,余引愧不敢當!」余引搖頭,自己已經拋妻棄子來到此地,又何談什麼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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