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世的福報

站在一旁的海月嘴角忍不住笑了笑,卻在轉過身時換回了那副看似處變不驚的面孔。

「諸位,稍安勿躁。」

然而,海月的話並不管用,她只得走向身為滄雲大陸修仙門派楷模的天辰派處走去。

蒲文顯然也沒有理會眾人的意思,倒是處變不驚地把玩著那支白玉圓筒,低頭思索著什麼。

莫霏羽被他們超得腦殼痛,正打算上前讓那個偏心的天辰派掌門知曉什麼叫做公平公正之時,一個東西便朝著她準確無誤地扔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側過了臉。

所以,她這是還未曾呈上證據便開始被這些人先入為主地進行人身攻擊了嗎?竟然有人敢將自己的武器扔出來,那她定然會讓他們嘗嘗後悔二字的滋味。

就在她攥緊拳頭的瞬間,一把大刀破空而來,霸道地將那把對準莫霏羽飛來的劍一截為二了。

一個中年男子眼見自己的武器瞬間變成了廢鐵,大驚起身一邊朝著來人的方向看去一邊大喊到︰

「究竟是誰?膽敢毀了老子的寶劍。」

「是本王,你有什麼不滿的嗎?」

莫霏羽打眼看去,只見蕭林奇一襲紅衣霸氣而來,收回了大刀急匆匆地便沖到她的身前,一個拂袖便替她擋去了身後的暗箭。

秋光見到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蕭林奇,心中已然慌了,剛想上前與他搭訕,那個紅色身影已然躍了出去,她那只剛剛移到月復部的手只能尷尬地落回自己的月復部上。

「想跑?本王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的話還在莫霏羽的耳邊,可人已然朝著那個放了暗箭轉身便跑的男子追去,不時,他已然將那個放暗箭的男子用術法化成的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一把將他扔到了台上。

于此同時,楚以墨也將那個扔劍的中年男子架到了台上。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弟子見過掌門、見過大長老。」

「好。」

蒲文十分滿意地看著台下的兩個弟子,他老早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只要秋光一說完話,便有人在幫腔,而莫霏羽一說玩話,便有人在起哄,這般明顯的蓄意幫腔他還不至于不知曉。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只是瞧不慣那個仗勢欺人的蠻狠……哎呦……」

那個中年男子話還未曾說完,便被隔了一個人的蕭林奇狠狠地踹了一腳,事後還不忘了補上一句︰

「擾亂大會秩序,外加蓄意害人、公然侮辱當朝王爺,若再不閉上你的臭嘴,我現在便按規矩處置了你。」

楚以墨看了一眼硬是要越過一個人特地跑來他這邊給人一腳的師弟,直覺得他是在護著莫霏羽的他轉而瞧了一眼莫霏羽的反應,依舊鎮定自若。

而後,又瞧了瞧差點就要怒發沖冠的師弟,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感嘆了一聲,看來師弟的情路道阻且長呀。

蒲文將周圍眾人掃了一遍,以示警告之後,才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極其沉得住氣的青衣女子身上。

秋光一張小臉氣得煞白煞白的,正欲上前警告蕭林奇,卻礙于蒲文發話,便停下了腳步。

「既然混跡進來的老鼠已然抓住,莫姑娘你繼續。」

此時,莫霏羽深覺這個天辰派掌門像極了看戲的,而她便是台上的一員,心中雖說有幾分不滿,強力支撐著精神的她已然來不及思考多余的事情了。

「那本小姐便長話短說了。」

莫霏羽深吸了一口氣,支起了自己的精神,轉身朝著已然恨不得將她咬上幾口的秋光說到︰「本小姐為何要以陷害你?」

秋光心中不滿,卻還是壓抑住了憤怒,平靜地說到︰

「自然是為了得到紀王爺的青睞,才狗急跳牆想借我來引起紀王爺的注意。」

「你倒是很了解本小姐的心愛之人嘛。」

莫霏羽看著驟然失色的秋光,面上卻依舊冷靜自持地看了蕭林奇一眼,他並未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敢在這般場合張口就來,忸怩之間便听到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說起來還真得多虧了紀王爺,願意送給本小姐這般珍貴的簪子,否則,本小姐今日就算跳了湖也洗不清這滿身的罵名了。」

他剛剛才拿出了信和那支重新安回了駐影珠的簪子的手隱隱抖了一下,她將駐影珠安回去之時,他怎麼不多留一個心眼呢?

她還真是什麼話最令人誤解她便說什麼呀,當下他倒是真心覺著自己答應替她作證便已然落入了她的圈套,然而,現在再想拆下駐影珠已然來不及了。

見他愣了半晌才將那封信和簪子拿了出來,嘴角一揚,上前行禮說到︰

「掌門大人,凡事都需究竟證據,究竟是晚輩蠻狠報復還是秋光惡毒栽贓陷害,我們一看便知。」

莫霏羽說著蕭林奇便將手中的駐影珠一揮,場景從秋光落到十里亭罵莫霏羽是廢物開始,到她間接承認了殺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小蝶,再到她親口承認了用千金墜陷害了莫霏羽。最後,在她信誓旦旦地說完那句「是又如何,你個廢物難道還敢和我單打獨斗不成」便沒了。

「這?這不可能?」

秋光一張本就蒼白的臉被嚇得煞白煞白的,目光在蕭林奇和莫霏羽之間來回移動。

「不可能?你指的是術法低微的本小姐如何超控得了駐影珠,還是覺得紀王爺今日壓根就不該帶這駐影珠前來?」

若不是她向他討要駐影珠,她還不知道秋光居然給蕭林奇寫了回信,搞得她愣是以不記恨他連累自己關山洞的事情為條件,好說歹說才說服了蕭林奇前來為她做這個證。

證據已然指明了當初是秋光使用了千斤墜陷害莫霏羽落水,而且,那封信白紙黑字些得清清楚楚,只要蕭林奇不將駐影珠的事情暴露出來並且在今日不得前來奇藝閣,秋光便會饒她一條性命。

更是坐實了秋光意圖謀害莫霏羽的罪名。

「我有閣主大人的……」

「承諾不代表就可以助紂為虐,匡扶正義乃是身為修仙者該做到的,辨是非、鏟妖魔方是為大義。」

莫霏羽立即打斷了秋光的話,深夜爬山外加被蕭林奇好心辦壞事關進山洞已然耗了她不少的氣力,一個月兌離險境她腦中緊繃著的弦終于松開,這幅嬌弱的身體已然向她發出了休息的信號。

來之前姝荷替她梳頭時,她差點一頭就栽倒在了梳妝鏡前,嚇得姝荷差點要沖出去找大夫,而如今她恐怕強撐不了多久了。

身體帶來的困倦已然侵襲到了她的腦中,眼皮上下差點一合,愣是被她那只握緊的手死掐大腿才在疼痛感中重拾回了幾分精神。

她得速戰速決。

于是,在一番指責在場眾人不辨是非便胡亂幫腔的做派之後,轉身的她像極了瞪了一眼那個朝蕭林奇越靠越近的粉衣女子的模樣,而後站在原地不急不慢地說到︰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掌心的麒麟紋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陷害本小姐嗎?若是本小姐告訴你,你不辭辛苦從我手里奪走的白玉圓筒是假的,你又當如何?」

「莫霏羽你竟敢……竟敢騙我。」

秋光氣得一跺腳便上前指著莫霏羽的鼻子大罵了起來,她差點就再次上了莫霏羽的當,氣得她只差一點點便將母親綁架右閣主的事實透露出來了。

她慶幸地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海月,在她轉變話題之後又轉為了一臉沉穩的表情。莫霏羽分明話中有話地暗示眾人,那白玉圓筒是她搶走的。

正了正神情,她立馬回到︰

「我手上的麒麟圖紋是在放出羽箭後才印上去的,怎會有假?再說了,白玉圓筒一直便在我的手中,又何來奪走你的這一說法?更何況,白玉圓筒的真偽天辰派的掌門已然鑒別過了,你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楚以墨拉住了正欲上前的蕭林奇,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話,見他終于放下了緊握的拳頭,才帶著他前往門派的位置處落座了。才坐下,便被自家掌門的話驚得都懸在了椅子上。

「秋光姑娘你怕是哪里誤會了吧?一早便說了,我是不會信守這支白玉圓筒的諾言的。」

天辰派掌門的這一番話不僅讓師兄弟兩面面相窺,也再次讓在場的修仙者為之詫異,已然回想起了當時的震驚,而秋光則在腦海中再次響起了天辰派掌門當時的那句︰

「若是我不遵守承諾呢,你又當如何?」

一張慘淡的小臉上眼看著就要委屈巴巴地掉眼淚,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助感使得她看向了海月,在見到對方不為所動的神情時,頓時覺得自己心中建立起來的城牆轟然倒塌了。

莫霏羽倒是覺得這個天辰派掌門定然是故意的,還知曉說話要顯一半藏一半。

這不由得她感嘆一句,昔日那個憨厚死腦筋的天辰派大師兄已然走遠了。

不過,她今日可沒這般多的精力與他們在這里耗,連忙從懷中拿出了一支白玉圓筒,說到︰

「本小姐手中的這支白玉圓筒才是真的,你想方設法得來的那支是假的,又怎麼讓天辰派掌門兌現承諾呢?」

幸好,她早在看到悅鳴客棧之前便從莫府的倉庫中尋了白玉,照著樣子做了一個,還故意讓綁了莫語的人拿走以求引出背後之人。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師妹為了這個自私自利的女兒竟然給莫語下毒,還企圖將她的奇藝閣據為己有。

既然如此,那邊怪不得她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白玉圓筒遞了上去,舉起自己那只印著與秋光同款麒麟圖紋的手,補充到︰

「還有一件事,這麒麟圖紋並不能證明就是你放出了羽箭。」

幸好她在研究這麒麟求救羽箭時,覺得白玉圓筒不夠精致,便將一種特殊的藥材合著朱紅色刻了麒麟圖案,使得手握圓筒的人,只需稍微用點術法便會在手上印上麒麟圖紋。

她這前世福報便這樣惠及到了今生。

而蒲文看著下邊莫霏羽如此冷靜自持的模樣,倒是覺得她頗有幾分當年閣主大人的氣勢,心中感嘆起了莫語這小子教得極好。

正欲開口之間,卻听到海月喊了一句︰「慢著。」

秋光如夢初醒一般,驚喜地轉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看著海月。

海月看著台上高高在上的浦文質問到︰

「既然秋光的是假的,那掌門怎麼就能斷定莫霏羽的就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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