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忌日

老太爺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身為宗主的元落在老太爺面前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不停的點頭稱是。

「那還不快下令,讓這些貓貓狗狗各回各家。」老太爺威脅著。

盡管元落心里是一萬個想要掐死元子兮的念頭,在老太爺面前也裝在肚子里,不敢多說一句。

只能擺擺手讓給自己打傘的手下湊近他,吩咐了兩句。

然後衣一幅宗主之威嚴不可褻瀆的模樣又拿捏了起來,手下大聲喊著,「各位,該散的就散了吧。」

元落大月復便便的走到羅雲熙面前,「羅四小姐,抱歉了,拒婚事宜是我們元乘宗理虧,但是該賠的也賠了,此事就在這翻篇如何?」

「哼!」羅雲熙頭轉向一邊,一點也不把元落放在眼里。

不過又想到自己的羽扇,眉心皺了皺。

剛剛元子兮身上發出的強大力量,引來眾多的猜測……

听著人群中的猜測,羅雲熙有些狐疑,她的扇子化成灰的樣子她親眼所見,這把扇子是他爹請骨御風的高手做的,殺傷力極強。

里面的刀尖也是千年玄鐵制造,一道光就能把這千年玄鐵化為灰的,必定是有高手相助。

羅雲熙看著空蕩蕩的天空,會不會真的有高手在這里?

想到這里她心下一緊,幸好高手沒有手一抖,不然她很有可能都成灰了。

羅雲熙慵懶的將手遞在丫鬟手中,準備上轎攆回家的時候,轉眼間看到了人群中站著的蒼飛塵。

立即變成了一幅淑女嬌滴滴的樣子,「其實人家平日里也沒有那麼凶,既然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本小姐也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

說著撩了撩落在眼前的發絲,輕飄飄的走到蒼飛塵的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飛塵哥哥,你何時來的?」

「一早就在。」蒼飛塵抽出胳膊,眼楮看向元子兮。

元子兮接收到蒼飛塵的目光,頷首回禮。

姥爺也在遠方對蒼飛塵笑了笑。

「原來飛塵哥哥一直都在啊。」羅雲熙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小聲的咕噥道︰「雲熙平時也沒有特別凶。」

蒼飛塵轉身向羅雲熙頷首笑道︰「羅四小姐若無它事,叫你的人都散了吧。」

然後他就轉身離開了,似乎剛剛跟羅雲熙說話只是出于禮貌而已。

蒼飛塵都走了,羅雲熙在這里站的也沒啥意思。

用胳膊擋著炎炎的太陽,怒斥著身邊的侍女,「眼楮瞎了嗎?還不快把傘拿過來,想要熱死本小姐是不是。」

侍女小跑著把傘打在羅雲熙頭上,順帶叫著轎攆也蹲在她身邊。

羅雲熙坐上轎攆走的時候,看了眼元子兮,唇角露出一抹譏笑,「元子兮,你別忘了過不了幾天就是骨力測試了,真想看看你再次出丑的樣子。」

然後慵懶的吩咐手下,「走吧!」

看熱鬧的人聚的也快,散的也快,剩下的三兩個人也都散了去,

破舊的小院門前,只剩下元落和他三兩個手下。

老太爺倨傲的看著元落,「你不走等我給你上菜呢?」

元落嘿嘿的笑著,「老太爺,不知我哥哥還有沒有留下其它的遺物,你也不能獨佔,給我分點唄。」

「你個禿小子,就算留了也是子兮丫頭的,跟你有半毛錢關系。」老太爺正準備揪他耳朵的時候。

元落叔父早已在幾個侍者的維護下,走的老遠。

老太爺月兌下鞋就往元落的頭上扔了過去,啐罵著,「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東西。」

元子兮搖頭笑看著氣急敗壞的姥爺,將他的鞋撿了回來,「姥爺,不必為這些蛀蟲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蹲給姥爺把鞋穿上的時候,姥爺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心疼的蹲了下來,捧著元子兮的傷口,「可憐我丫頭,受這麼大的罪,疼不疼?」

元子兮搖了搖頭,「不疼了,有姥爺給我出頭,我早都不疼了。」

回到房間後,姥爺還是不放心她的傷口,拿來一些藥草輕手輕腳的敷在她胳膊上。

嗔怪的說道︰「子兮丫頭,你是個女孩子,不必太堅強,疼就應該哭,樂就應該笑,始終這一副淡然的性子,著實讓人心疼。」

姥爺看到這樣一個小傷口,吹了吹。

坐在桌子上呆呆看著全神貫注為自己療傷的姥爺,委屈不知為何就涌了出來,如果爹娘在身邊,她一定也跟羅雲熙一般可以放肆的張狂,可以有點委屈就撲在父母的懷中大哭一場。

可是她沒有,她必須要自己扛起自己的天。

這麼些年過去,她深諳這些道理,一直壓抑著自己姑娘家家的性子,不願讓外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以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好了,可還是抵不過溫暖的情感。

看著認真為自己包扎的姥爺,眼眶還是不由的通紅,一行眼淚留了出來。

「姥爺,只有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子兮以後一定不讓你吃苦。」子兮用另一個袖子擦掉眼淚,擁抱住姥爺。

被突兀摟住脖子的姥爺,寵溺的拍著子兮的背,「傻丫頭,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我是你姥爺。」

「嗯,姥爺,姥爺,姥爺……」子兮抽著鼻涕,一連串叫了好幾聲的姥爺。

直叫的姥爺的眼圈都濕潤了。

「哎!哎!哎!……」姥爺一聲接著一聲的答應著。

「看看,我們子兮丫頭就連哭鼻子也這麼好看。」說著刮了刮子兮的鼻子。

逗的子兮破涕為笑,「姥爺,都怪你,把我逗哭了。」

「傻丫頭,你等著,姥爺給你做好吃的去。」說著就站起身,模了模子兮的頭,擦掉子兮臉頰的淚花。

走出房門後,姥爺擦著眼角的老淚,長舒一口氣,雙手合十,「子兮丫頭這些年的心思越來越深了,乘兒,玉兒你們在天之靈保佑保佑你們的孩子吧!」

房間中的元子兮自然也是听到了姥爺門口的禱告。

從腰間拿出鐮刀,仔細的端詳著,「爹娘,你們一直在我身邊是嗎?」

剛剛的力量,這般強大的力量在赤骨壇屈指可數,一定是爹娘的在天之靈在保佑她。

正在這時候,她听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最為熟悉的鈴鐺聲。

能在院子中發出這種聲音的,除了她的元飛兒,似乎也沒有別人了。

元飛兒是元落叔父的女兒,打小對她還不算特別惡劣,經常還會送一些糕點過來,關系算不上多好,平日頂多也就是個點頭之交。

她將鐮刀小心的揣好,打開門,「表姐,你來了。」

元飛兒同樣也是優越環境中長大的孩子,身上難免有著一些公主氣,她穿著淡黃色的長裙,黑色的頭發披肩垂落。

她走進院子的時候,一臉嫌棄的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如果不是必須要走這一段泥路,才能到元子兮的房間,她甚至腳都不願意踏進來。

邊走邊躲避著泥土,不停的叨叨著,「子兮妹妹,你說你長的那麼漂亮,住在這麼寒酸的地方,讓我每次找你來玩的時候,都不知道坐在哪里。」

元子兮被說的有些尷尬,這些年她能住在這里還多虧了她那親愛的爹地慷慨的賜予,她就算是再單純也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見到元子兮好久不說話,元飛兒自知又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的你這里也不常收拾,一年四季就這幾株桃花,實在是素雅了些。」

「嗯。」元子兮走進院子,坐到一棵桃樹下的石桌旁,然後隨手一指,「隨便坐吧。」

元飛兒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個落著幾片花瓣的石凳,「算了,我也不坐了,這個糕點給你,听說你前些時日扔了一批舊衣服?」

「嗯。」元子兮因為個頭不斷拔高,很多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前些時日專程收拾出了舊衣服,「這些衣服給了城西的小乞丐了,不知表姐什麼時候對衣服感興趣了?」

「城西小乞丐?」元飛兒若有所思的重復了幾遍。

然後什麼也沒說的匆匆走出了院子。

元子兮當時也沒多想,這個表姐一直就是這般神經兮兮的。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兩日的時光就虛度而過。

今日是子兮爹娘的忌日,子兮早早的就將給爹娘墳前拿的糕點已經準備好了。

五月份的天氣難得會遇到陰雲密布的時候,今日偏偏如此。

平日里在外面桃樹下吃飯的元子兮和姥爺,也把桌子搬回了房間,今天桌子上全部都是素菜。

四菜一湯,姥爺也在每個盤子里盛出多余的一份,小心的放在菜籃子中。

「子兮丫頭,姥爺這一份你也給你爹娘拿去,我就不去了,年齡大了眼根軟,見了閨女的墳頭……」說著說著,姥爺的舀湯的手停頓住,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唉!」

長嘆一口氣,將已經裝好的籃子遞到元子兮的手上,「早去早回。」

子兮點了點頭,「姥爺,你要好好吃飯。」

挎著兩個籃子,子兮就走出了房門,她今天出門還要在集市上買一家的糖酥,娘親生前最愛吃的就是那個味道。

所以她特意繞了遠路,剛剛進入集市,就看到市集上的大媽對著她指指點點。

這時一個小男孩在玩鬧中,不小心撞到她身上。

看到她之後,就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它罵道︰「元子兮不要臉,長著一張狐狸臉,拿著里衣換金錢。」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呢?」子兮眉心皺起,真想不到小小一點的小孩子竟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這時候男孩的母親從遠方跑了過來,也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吼道︰「你想怎樣,俺家孩子說的有錯嗎?明明就是自己髒,還害怕孩子說。」

「此話何意?」子兮不解的問道。

「還在裝呢,都拿著內衣在集市上換金銖了,還在這里裝清純?你咋不把自己明碼標價呢?」

「俺家那死戳竟為了你的一件肚兜,花了足足十枚金銖,這可是我們娘倆一個月的生活費,狐狸精。」老婦人說著,就帶著孩子罵罵咧咧的走了。

子兮正準備問到底,便看到了元飛兒站在集市的中心,大喊著,「赤骨壇第一美女元子兮的里衣,香噴噴的肚兜,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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